那个女孩朝自己扑来的时候,霍禧妮依然一动不动的站着,她大脑一片空白,分不清此时是不是在梦中,眼前的一切陡然变得很虚幻……
熟悉的触觉,一只有骨感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他那边拽,紧接着拉着她快速往远离瀑布的方向跑,霍禧妮的双眼却望向瀑布那个地方,她看到那名中年女子一把抱住那拼命挣扎着的女孩的腰部喊着:“芝珍,芝珍你怎么了,芝珍……”
而那女孩像是发了疯的兽类朝着她这个方向歇斯底里地吼着:“霍禧妮,你怎么还不去死!霍禧妮,你为什么还没消失!凭什么命那么好!霍禧妮,你快去死……”
晏新鸣拉着霍禧妮跑出那片林子后,又走了一段路,他松了一口气:“那个是附近的病人吧?太可怕了,你是吓傻了都不动?”他说完才注意到霍禧妮还神情迷茫而呆滞地看向林子那边,即使他还牵着她的手,她也像是没了知觉一样没有任何反抗。
晏新鸣趁机把霍禧妮的手包入自己双手的手心里轻轻搓起来,但他马上有了不小的疑惑——他记得刚才那个疯子喊了好几声霍禧妮的名字,他明明看到霍禧妮刚才完全没跟她有交流,她怎么知道霍禧妮的名字?还咒骂霍禧妮……她们原来认识?而且有恩怨?
“你和刚才那个疯子认识?”晏新鸣问出这话后,霍禧妮终于有点反应,注意到自己的手在晏新鸣手里,立即把手抽了回来插入上衣的口袋里,却没有回答晏新鸣的话。
晏妈和晏爸与晏新鸣和霍禧妮重逢的时候,晏妈随即就察觉到霍禧妮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低迷,心里诧异着在她和老公离开晏新鸣和霍禧妮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来她假装不舒服,就是为了给晏新鸣和霍禧妮腾出单独相处的机会,怎料他俩的关系看起来丝毫没有进展,霍禧妮还像是丢了魂。
她悄声责问晏新鸣:“新鸣,是不是你对禧妮做了什么?”
“不是。”晏新鸣急忙摇头,小声在他妈妈耳旁说道,“可能是被疯子吓的。”
“疯子?你是说你们遇到这附近医院的病人了?”
“嗯,可能是吧,太吓人了,要不是我拉着禧妮狂跑,不定那人要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晏新鸣故意说得稍微夸张些,逗他妈妈玩。
晏妈完全没发觉这点,紧张起来,忙对晏爸说道:“老公,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这里不安全,以后再也不来了。”
坐上车后,霍禧妮和晏新鸣之间仍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坐着,霍禧妮把头靠在车门边,一直盯着车窗外看,不像来时那样是为了回避晏新鸣,而是像陷在某种思绪里出不来。
晏新鸣也进入了沉思,他猜想着霍禧妮在来f市前很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大好的事,想起霍禧妮刚来那会儿,听到说她的老家是因为发生火灾才没的,那么,为什么会发生火灾?自然现象导致的?是家里人疏忽所致?是外人无意的行为所引发的,比如随意丢弃没有熄灭的烟头?还是说,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不希望是最后一种,那样的话,事情就复杂了。如果是最后一种,是不是就和刚才遇到的那个女孩有关?她和禧妮应该是认识的。禧妮到底做了什么事,会让那人看起来那样痛恨她?还有,刚才那个女孩到底正不正常?看起来像是精神严重受刺激的人,是禧妮造成她这样的吗?
晏新鸣不知为何,脑中又闪过那天俞丝音被霍禧妮撞飞出去的画面,他顿时背后发凉,不由看向一旁还在望着车窗外出神的霍禧妮。
如果,是禧妮伤害了那个女孩呢?
不会的,她绝不是个心理变态的坏女孩……
虽然急忙否定,晏新鸣心里依然不大踏实。
这一整天,霍禧妮都处于略为恍惚的状态里,睡了一晚后,次日早上起来,终于舒服了不少。
她伸了个懒腰,开门出去准备洗漱,却撞见晏新鸣往大门走,他在看到霍禧妮的时候,迟疑了,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霍禧妮猜,晏新鸣该是又去和他那个初恋对象约会了。
这么想着,她不由冷笑,笑容却不受控地变得酸涩。
晏新鸣确实又去见俞丝音了,陪俞丝音来的还有乌昊宁,他们要去爬g山。
之前他们聊的内容就是打算月考后一起出去踏春,最后商定的结果是去爬g山。本来晏新鸣打算带上霍禧妮的,谁想到事情走向会变成现在这样,于是他便一个人去赴约,顺便利用这次爬山来驱散最近心里积攒的各种烦闷。
见到俞丝音后,晏新鸣盯着她的腿看了一会儿说道:“你的伤真的没事了?”
这问题他昨晚在微信上已问过乌昊宁,乌昊宁回道:“丝音说她没事了,说明天要跟我们比谁第一个登顶。”
“真的真的没事了。”俞丝音原地跳了跳,以证自己的伤完全好了。
晏新鸣将信将疑:“医生不是说要一周才能好?”
俞丝音用大拇指指向自己,有些嘚瑟地回道:“别忘了我俞丝音可是从小摔到大的,身体硬得很呢。”
不久三人出发了,沿着g山的石阶一层一层往上走。
由于近日春雨的浸润,g山的石阶和沿路的石头以及树木都是湿润的,时常能闻到泥土的清香。
运动对俞丝音来说一直是件快活的事,她一路上蹦蹦跳跳地走在两个男孩的前头,在路上洒下一串串笑声,感染着两个男孩。
晏新鸣在心里感叹着,过去三年了,没想到和俞丝音玩在一起,还是让他感到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回想过去,他喜欢她,也许正是因为她的活泼开朗可以深深感染到他。
然而,现在的他,心里的牵挂早已经变了,无论走到哪里,做什么事,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个女孩,即使她让自己不开心,他仍然惦记着她。
想起霍禧妮,晏新鸣再次琢磨起最近和霍禧妮有关的事,渐渐地忘了自己在爬山,忘了自己身旁的人……
“哎哟!”俞丝音的叫声把晏新鸣飘到其他地方的思绪拽了回来,他抬眼看到俞丝音在前面的石阶上蹲成一团,五官也拧成了一团,乌昊宁快步走到她身旁俯下身关切问道:“丝音,怎么了?”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