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后悔吗?”她侧过了脸,紧盯着他的眼眸,生怕错过他的半点微表情,眼神里带着疑惑和畏惧,她渴望他的答案,但又怕事与愿违,没有听到她想听到的。
“我做事从不后悔。”他紧紧禁锢着她的身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张扬笃定,好像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嘴边的那一抹浅笑越发浓烈迷人了。
“傅匀尊,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等燃燃和婉婉长大了,我们就出去旅游,走遍名川大山,等老了,走不动了,就找一个安静温暖的地方定居,如果你在我前面走了,我就立刻下去追你,一定不会让你甩我太远,如果我在你前面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想看着你好好的。”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趣,一直在嘴边不停地说着这些好像无厘头的胡话,但她心里明白,这些都是真心的,有时候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捧到他面前,看着他印刻在身上,这种深入骨髓的爱恋早已成了她的习惯和依赖。
“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但这种什么走不走的话,别再说了,晦气。”他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与水上的热气交织氤氲着,充满了情欲的味道。
他还是在浴缸里又要了她一次,这次跟床上的感觉大有不同,激烈之时她呛了好几口水,胃里涨涨的,猛地咳嗽了几下,不怎么舒服。
巴厘岛的这几天她玩得很开心,他无时无刻都不在陪着她,她本想给燃燃和婉婉打个电话,或者开个视频,但被他阻止了,他希望她放松心情好好玩几天,不希望被任何东西打扰,所以孩子都被他冷落了。
旅游到了结束的那一天,她早早地收拾好了东西,给两个孩子还有傅贞贞都带了礼物,其实她对这里还有些不舍,家里给她的感觉是责任,虽然她不用像普通女人一样操心柴米油盐,但又孩子在她总是想得多,而这里给她的感觉是自由,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就是一辈子。
他们坐在车里,去机场坐早班机,清晨的海岛空气里泛着淡淡的的咸腥味,海水在潮起潮落之间澎湃起片片水花,路边的野花将绽未绽,墨绿的枝叶上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傅匀尊坐在她的身旁,轻拥着她,司机在前面开车,他时不时地拿出手机回几条消息,公司的人知道他今天回去,应该有不少事找他,所以他也不能闲着。
“我们走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婉婉在家有没有哭鼻子,他们会不会想我们。”她在脑子里回想着,其实她是希望孩子想她的,同时她也想他们,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哭鼻子倒不大可能,不过想我们是一定的。”他在嘴边搭了一句话,他的话向来不多,只有跟她在一起他才会耐着性子,其实他的脾气一点儿都不好,甚至可以说暴躁,在外面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然而回到家里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仿佛积攒了一天的耐心都融在那几个小时里了。
“你回去之后别老惯着婉婉,她都快被你惯得没边儿了。”她温热的指尖划过他的手心,他手上的掌纹格外深刻,比一般人的都要深几分,几条曲线蜿蜒缠绕,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我女儿就得惯着。”他微微扬起了嘴角,说得张扬笃定,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前世情人,这句话用在他身上简直再恰当不过了,他对婉婉宠爱到了骨子里,有时候她还真怕婉婉被他惯得以后嫁不出去。
“那她以后被你惯得嫁不出去怎么办?”
“嫁不出去我养着,养一辈子。”他说得斩钉截铁,丝毫不避讳,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得到,她顿时哑口无言了。
司机拐了两个弯,这条路的路况好像不太好,道路有些曲折,她光顾着跟他聊天了,没怎么注意前方的情景,突然一声巨响,车子剧烈转动了一百八十度,她重心不稳,眼见着就要往一旁的车窗撞上去了,他一把将她护到了自己的怀里,随即眼前一片漆黑。
风波过后,她慢慢从他的怀里探出了头,一滴温热猩红的血落在了她的手背,她慌乱地抬起了头,见着他以一种极其艰难的姿势固定在车里,额头不停的往下渗血,脸色青白,薄唇微抿。
“匀尊,你怎么了,匀尊。”她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扶着他的肩,双手捧着他的脸,声音哽咽着,带着浓重的哭腔,两行热泪从眼眶缓缓滑落,不一会儿就沾湿了整张脸。
傅匀尊颤抖着双唇,好像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头上身上的剧痛袭来,他忍不住皱紧了剑眉,脸上的肌肉紧绷着,脸色也难看得厉害。
司机开车没看清前方,跟迎面驶来的车撞在了一起,司机趴在方向盘上,情况似乎也不太好,要不是傅匀尊护着她,估计她也要流血了。
她连忙摸出了手机,拨通了这边的紧急电话,很快警察救护车都过来了,将他们送到了医院,刚要回去就遇到这种事,实在不怎么吉利。
傅匀尊躺在病床上,医生给他打了麻药,所以他睡得有些沉,中度脑震荡加肩胛轻度骨裂,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也实在疼痛,够他受的了。
她身上倒还好,只有些许轻微的擦伤,擦了点药就没事了,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他把她护在了怀里,他怀抱的余温还残留在她的胸口,她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痕,一直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分毫。
而司机的情况就严重多了,身上大大小小不少伤口,估计这段时期都下不了床,司机是他之前从国内带来的,这次本来是要跟他们一起回国,看来是不能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她感受到了自己手里的动弹,立刻回过了神,迫不及待地望着他,心神也随即荡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