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当裴纾寒醒来时,发现身畔已空无一人。
他坐起身,以修长的手指耙梳浓密的黑发,待意识回笼,才下床走出房间,踱至餐厅。
他以为会看见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厨房为他精心准备早餐的景象,然而,他只看见麦曦独坐在椅子上。
“妈。”他出声喊她。
“纾寒,你起来啦。”麦曦挤出一丝微笑。
“妈,小颖呢?”
“她一大早就出门了。”麦曦淡淡地说,紧接着问道,“你和小颖还好吧?”
“为什么这么问?”裴纾寒微蹙眉宇。
麦曦迟疑地说道,“我看她心事重重地,有些不对劲儿啊。”
裴纾寒想了想,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边走向门口,边说,“妈,我先回去了,你放心,小颖不会有事的。”
在麦曦不无担忧的目光下,裴纾寒手中拿着车钥匙,大步走向车库,不一会,便驱车消失在安家大宅。
五楼阳台上,男人斜倚在墙壁旁,一身墨黑色睡袍与暗夜消融为一体,唯有那张象牙白的脸庞显出,黑夜只将男人的五官雕刻的更为立体。
邤长的身影在阳台白色瓷砖地面上拉长身影,逆光而立,身后四十五度角的弦月投放在他手里那杯血红的红酒上,眉宇蹙紧,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抬手看着手中的两张纸,其中一张是妻子的留书,另一张是离婚协议书,当他到家的时候,空荡荡的别墅里并没有那道纤细熟悉的身影,只是再桌上看到了水杯下压着的两张纸。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别找我,既然我想要离开就不会让你找到,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你签了吧,对彼此都好。”
当他看到那寥寥几字的留书的时候,一股难言的莫名慌乱情绪袭上心头。
他出动了龙陵门所有的人手去找,他也放下工作,找了一天,却没有任何消息,安佳颖在一处隐秘的房子下了车,司机见她脸色白得吓人,关切的询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安佳颖牵强地扯出一丝僵硬的笑,从的士的后背箱里拎出自己的行李。
转身刚要往房子走去,耳边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呼吸里搀入熟悉的夹杂古龙水香味的气息,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长臂探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安佳颖只觉肩上一沉,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拥着往前走去。
她僵着身子任男人带着自己往里走,一路听到不少和男人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她却像个木乃伊一样坚硬的连个表情都没有。
男人将她带到自己办公室,放下行李箱后推她到沙发坐下,然后给她倒了杯温开水递过去。
安佳颖机械的接过道谢,目光盯着杯子里微微泛动水面楞神。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黑眸凝着她的侧颜,过了片刻才开口,“你说找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是什么?”
安佳颖一脸茫然——原来她在电话里是对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找他商量?
果然还是没办法厚着脸皮要求他暂时收留自己啊,可现在要怎么开口?
“和老公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