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纾寒倒觉得理所当然,“我是你老公,关心你不是理所应当吗?”
“但我还是很高兴,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毕竟这段感情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我强迫了你太多,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因为我爱你。”安佳颖汹涌澎湃,她从未对他说出过这么多肺腑之言,刚才喝了点酒,微醺的她一鼓作气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感觉舒服多了。
“其实,你并非一厢情愿,我已经在试着慢慢适应接受你的感情。”裴纾寒与她并肩而行,微垂着头,徐徐说道。
“是吗?可是我感觉我们只是各取所需。难道不是么?”她一直是这样想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拥有安氏,她想他估计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吧。
“一开始是,但是现在我想一切顺其心意,顺其自然。”裴纾寒吸了口气,本以为自己要说出那一些话有点艰难,料不到竟比想像中的容易,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吧,他想。
可另一方面,却也不否认因为对象是她,所以才有这种说出口的冲动。对于她……这个拥有美丽坚定眼神的女子,他知道,自己虽然冷冷淡淡的,可一直并未完全忽略。
手插口袋,他望向夜空。因为光害,那儿空无一物,可他看着,碧眸也在这一瞬暗了,“那个人……是我第一次爱上的人,虽然我一开始就知道她不属于我,可我还是不甘心,现在我想,事已至此,男人志在四方,不可能为儿女情长所牵绊,不能情场失意,商场也失意,这样颓废下去,只能让那个拥有她的男人看笑话,我必须强大起来。”
……风大了,将路边高大梧桐树的叶子吹得哗哗作响。
一时触及到这样的话题,安佳颖不知自己能够回些什么。她该讶异?或者……该感到同情?她不知道,似乎现在唯一能有的反应就是听着,然后,偶尔轻轻地“嗯”上一声。
的确,这不是什么好回应的话题,裴纾寒也知道。“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似乎显得很不熟,不是吗?”
他敛眸。爱上凌瑾瑜在他二十岁那一年,也许正因是第一次那样爱上一个人、相信一个人,遭受的伤害才会如此之深,至今仍不能忘怀。
“有时候我总忍不住想,一直惦着这种事,到底是因为我还在恨呢?还是怀念过去那个可以不顾一切相信别人、爱上别人的自己?”他说着,口吻像极了怀念。“我也真的老了……”他苦笑。
“我……”安佳颖开口,可才说了一个字,就已说不下去。
这个男人站在那儿,像一座隔绝的孤岛。她忽然明白,这男人的笑尽管灿烂,却总给了她一种十足疏离的感觉,像与这世间隔了一道围墙,没人能跨越。
那是不是因为,他的笑,其实正是一种隔离他人、保护自己,不再使自己因过于深触别人而受到伤害的手段?
他说,那是他第一次爱上一个人……
“天涯何处无芳草,其实这个世界上值得你珍惜的人还有很多。”比如说我,我一直在这里,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安佳颖在心中默默地加上一句,却胆怯地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