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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旧仇故人

    “乔姐,恒远简总的电话。”
    简清?乔暮皱了皱眉,她和简清并没有过多的来往,更不谈简清和言非白的关系,他怎么会打给自己。
    “接进来。”
    “好。”
    简清,整个业内公认的最优秀的财务总监,也是盛鼎最强劲的对手,恒远集团的副总,不仅如此,他还是言非白在美国留学时的老同学,好朋友,只是不知为何,他们在回国后,不仅泾渭分明从不来往,甚至有一股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味道。
    要说这两人私下的交集,便也只有华泰企业总裁的女儿黄芸了。
    黄芸、简清和言非白都是在美国留学时认识的。黄芸在父亲的催促下,最近终于回国,进了家族企业,又因为和言非白老熟人的关系,华泰和盛鼎多有来往。而简清和黄芸曾经是一对恋人,只是早已分手,再无来往。
    所以,当乔暮接到简清的电话时,有点意外。然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简青还以不可拒绝的姿态约她下班后一起吃饭。
    与公,盛鼎和恒远一向不睦,盛鼎的公认老板娘和恒远的副总见面容易引起嫌隙;与私,言非白和简清从无往来。她想不出为什么简清会这么“好心”地请自己吃饭。
    业内传闻简清尤其喜欢迟到,即便是和美女约会也不例外,所以当乔暮按照约定时间到达,看到靠窗座位上的简清时,意外地愣了一下。
    简清站了起来,给乔暮拉开座椅,然后才开始点餐,居然全都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而且不漏痕迹地避开了自己不吃的东西,就连手边的杯子里,也是她常年不变,什么都不加的温开水。
    真是有心,有心得让人害怕。
    “简总,我们私下向来无交往吧。”乔暮轻轻地往后靠着,目光看向窗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手中的高脚杯。
    很明显的心不在焉。
    简清勾起嘴角,按住了乔暮不停转动的杯口,直到那个女人疑惑地看向自己,这才道:“不知乔小姐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了解一下乔小姐私下的样子?”
    乔暮双手抱在胸前,探究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双手抱在胸前,在肢体语言中代表着防范的意思。
    正在这时,服务员适时地上菜了,第一道菜,剁椒鱼头,乔暮最喜欢吃的菜,也是当年,乔暮的母亲最喜欢做的一道菜。乔暮的胃不好,不怎么能吃辣,但每次只要有这道菜,她就不会理会自己的胃痛。
    鱼头上撒满了双色剁椒,也是乔暮最喜欢的吃法,这个细节,连言非白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乔暮看了一眼简清,无声地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
    接下来上的,都是家常小菜,也都是乔暮爱吃的。
    因为工作的原因,言非白和乔暮很少有时间碰在一起吃饭,更不谈这种温馨的家常菜了。
    一盘盘的精致小菜被端了上来,红的绿的黄的,五颜六色地摆了一大桌,乔暮不由得食指大动。
    两个人埋头苦吃,一直无话。等乔暮吃饱喝足,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抬起来,乔暮便看到了简清憋笑的眼眸。
    “你想笑就笑吧,不用憋得那么辛苦。”乔暮喝了一口温开水。
    “哈哈哈哈……”简清于是真的大笑出声。
    四周的人循声看而来过来,乔暮用手小小地想要遮住额头:“……拜托小声一点。”
    “抱歉。”简清喝了一口水,看向乔暮。大概是吃得很开心地缘故,那种刚见面时的疏离感已经没有了,此刻,那双清亮的眸子正不满地看着自己。
    简清右手撑桌椅背,左手玩弄着杯垫,笔直地看着桥暮:“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收买?”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收买?”
    这句话从乔暮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却转瞬即逝,乔暮隐隐只看见了一点尾巴,但却什么都记不起。放弃了坚持,乔暮看向窗外,十五楼靠窗的风景还真不是一般的美,一轮斜月懒懒地挂在半空中,洒着淡淡的银光,再往下,便是这个城市热闹的灯红酒绿。
    “简总,你找我有什么事?”乔暮回看到简清的脸上,这个业内顶尖的财务总监请自己吃饭,总不可能是闲聊吧。
    “既然乔小姐这么爽快,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不知道关于‘恒远’最近的消息,乔小姐知道多少?”
    乔暮皱眉,果然:“知道一点。”
    “乔小姐过谦了。”简清双手放在餐桌上,挺直了腰背,“‘恒远’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我们内部高层……有一些矛盾,有人故意让股票走低,导致公司亏损几千万,以便逼迫‘恒远’现在的总裁因疚辞职,让自己顺利上位,为了打破这种局面,我们需要资金支持。”
    乔暮继续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没有说话。
    简清居然将这么内部的资料和盘托出,虽然说自己知道的也和他说的差不多。业内盛传最近“恒远”高层内部斗争太厉害,导致资金周转严重不支,如果再不进入活动资金,甚至有可能破产……看来这个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你找错人了吧?如果说‘恒远’需要‘盛鼎’的资金支持,你应该找言总才对。”
    “那个小子才不可能给我们注资。”简清笑了起来,起身给乔暮倒酒。
    “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乔暮,不要低估你在那小子心底的分量。”
    乔暮的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小小地抿了一口红酒,看向简清:“言总是一个很怀旧的人,老朋友的忙,无论怎样他都会帮的。”
    “老朋友?”简清大笑起来,“你不会不知道我和言非白是死对头吧。”
    乔暮疲惫地靠子了椅背上,摇了摇头:“不是,非白的死对头可能真的有几个,但最起码,你不是。”
    简清一愣,然后意味深长地举起杯:“乔暮,你果然是个特别的女人。”
    “这个是夸奖吗?”
    “是。”
    “那谢谢了。”
    吃到后面,两个人的话题已经从公事转移到了吃上,简清对这个城市的小吃如数家珍,他甚至将哪里有什么好吃的都写在一张纸上,让乔暮有时间一定要去尝尝。
    到最后,离开餐厅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醉了。乔暮坐进的士的时候,简清突然拦住了的士门:“乔暮,你知道为什么言非白看我那么不顺眼吗?”
    “为什么?”乔暮顺势问道,但是心里明白,多半是些男欢女爱、争风吃醋的事情罢了。他在美国的那五年,身边……总是有女人的吧。
    “因为我撕了他一张照片。”
    简清的下一句话立刻验证了她的想法,乔暮苦笑,靠在了后座上:“师傅,开车。”
    “等等!你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我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是假装不知道而已。乔暮闭上眼睛……叶晨夕,这个名字,无论过多久,久到她都以为自己可以忘掉的时候,又总是突然跳出来,提醒自己过去那血淋淋的一切。言非白的钱包乔暮从来不翻的,但是有一次言非白喝酒了,乔暮去扶他的时候,他的钱包掉在了地上,而且好巧不巧的,最里层,便是他们三个人十几岁时候的合照,照片伤痕累累,用胶布小心翼翼地贴了起来……简清说的,应该就是那张照片吧。
    “简总,‘恒远’资金的问题,我会和非白说的,非白是一个很念旧的人,我相信他会帮你的忙的。谢谢你今天的晚餐,再见。”
    “等等!乔小姐……”
    简清反应快速地退了两步,趔趄了一下才站稳,载有乔暮的车已经远去了。简清扶住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乔暮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了,她没有想到会遇到言非白,更确切地说,是遇到了正准备出门的言非白。
    “你喝酒了?”站在门口的言非白皱起眉头,她最近喝醉的次数有点多。
    “嗯,喝了一点点。”乔暮绕过他想要开门,但是因为喝醉的关系,钥匙半天都对不进锁孔。
    一只大掌接过她手中的钥匙,帮她打开了门,然后绕进去打开了灯。
    突然亮起的刺目灯光让乔暮愣了一下,她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道:“唔,谢谢。”
    言非白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这只小醉鬼扶进屋,让她坐在沙发上,给她调了一杯蜂蜜水:“喝下。”
    乖乖地接过言非白递过来的水杯,“咕咚咕咚”地喝完。
    言非白抚过乔暮落在额头的长发,笑了,这丫头,也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这么乖。
    “非白,你不是要出去吗?”理智有一点回笼,乔暮突然想起刚刚遇到言非白的时候他正要出门。
    “不出去了。”言非白没好气地接过乔暮手里的水杯,他刚刚,其实是想出去接她的……不过这种话,他怎么也不会告诉她的。
    “哦。”乔暮应了一声,觉得头有点晕,顺势便斜靠在沙发上了,还贪眠地抱了一个抱枕在怀里。
    言非白再回头便看到乔暮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面上一片潮红,一双清亮的眼睛此刻也雾蒙蒙的一片,正忽闪忽闪地看着他。心脏某个地方正以不可思议地速度柔软起来,他轻跪在沙发边的地毯上,额头轻触着乔暮的,还好,没有发烧:“回房间睡好不好?”
    “不好。”乔暮撅起嘴,抱住言非白的颈项,“我要在这里睡。”
    被抱住的人笑出声,用没拿水杯的左手轻拍着她的背:“在这里睡你会着凉的。”
    乔暮想了一想,放开了言非白:“那你去给我拿一床盖的,今天晚上我要在这里睡。”
    “乔暮!”言非白故意皱起眉。
    “我就要在这里睡!”
    言非白站起身,昏黄的灯光中,两个人的目光,一上一下,对持。乔暮的目光此时清明一片,明显没有了刚刚的浑浊不清。
    这酒,醒得也未免太快了。
    “你今天是和谁喝酒?”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乔暮站起身,头还是有点晕,她不得不扶住沙发站稳。
    “你什么意思?”言非白的嘴巴慢慢抿紧,拿着水杯的右手慢慢地用力。
    乔暮苦笑:“非白,在国外的时候,你一直在派人‘保护’我吧,不然为什么每一个企图接近我的人,最后都避开我,或者说干脆消失不见了?”
    “我只是……”言非白本能地想要解释,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你只是想确保在你回来之前,我身边没有任何人吧。”你只想……只想想禁锢我……言非白,你是因为叶晨夕的死在报复我吗?利用我对你的爱……来报复我吗……
    言非白看着乔暮,没有说话,黑得像墨似的眼睛里,似乎能模模糊糊地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在禁锢你吗?”言非白抓住乔暮的手腕,“这栋公寓只是你的牢房,你很想离开?”
    手腕上突然加重的力道让乔暮忍不住呼痛,言非白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本能地放轻了力道,但依旧没有放开她。
    “那你呢?如果这栋公寓不是牢房,为什么你经常借加班夜不归宿!”乔暮借着残留的酒精,甩开言非白的手,第一次大声地对言非白说着自己的不满。
    言非白愣了两秒,咳嗽了两声,嘴角挑起微妙地角度:“你介意?”
    “啊?”乔暮有点反应不过来,等明白言非白在说什么的时候,感觉脸上有微微的热度升起来,她避开言非白的目光,含糊地道,“嗯。”
    本来应该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言非白这句突如其老的话,突然有点不自然了起来。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言非白微微地俯身,试图看清乔暮眼里来不及隐藏的情绪。
    为什么?
    似乎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乔暮退后两步,靠在门框上,闭上眼,心细密而又苦涩地疼了一下,在自己生日当天,宁可呆在办公室也彻夜不归,最不可能的解释便是喜欢吧。
    言非白看着乔暮微微蹙起的眉心,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替她抚平。
    当他的手指快要接近乔暮的眉心时,似乎正在闭目养神的人突然睁开眼道:“时间已经很晚了,去休息吧。”微微一僵,言非白退后了两步,站直了身子,插进口袋的双手握成拳,似笑非笑地道:“你也是。”说完,拿起一杯水,进了卧室。
    直到听到“卡擦”的关门声,乔暮才放任自己坐到了地板上。
    地板很凉,乔暮坐快半个小时才起身,然后轻手轻脚地洗漱,休息,几乎是一碰到床,便立刻睡了过去。
    言非白躺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外面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是说头疼,说累了吗?怎么还不进来休息。
    四十分钟过去了,终于,外面有洗漱的声响。不一会儿,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但那声音到主卧门前停住了,大概过了五秒,隔壁的客房“卡擦”一声,关上了。
    刚刚躺下装睡的人,立刻睁开了眼睛。
    “砰”的一声,特意为乔暮准备的生日礼物被扔到了桌子上。
    乔暮,很好。
    “乔经理,言总特别交代今天不想见你。”李闯为难地拦住脸色不好的乔暮。
    “让开。”
    “乔经理……”
    “是需要我说‘请’吗?”
    乔暮越过李闯,冷冷地推开了言非白办公室的门。
    “啪”的一声,几份报纸和杂志丢到了办公桌上。
    言非白放下手中的笔,拉了拉领带,靠在椅背上:“有事?”
    “这是怎么回事?”
    言非白扫了一下桌上的报纸和杂志,面无表情:“怎么,这么有闲心,开始关心财经新闻了?”
    “恒远集团是怎么回事?”
    各家报纸,头版头条都不是恒远快要破产的消息:
    恒远集团资金紧缺,濒临破产!
    股票走低,恒远“破”在眉捷!
    ……
    甚至业内比较有名的财经杂志,都在大篇幅地报道恒远集团内忧外患的现状。
    “什么怎么回事?”言非白站了起来,满身寒气,他不喜欢乔暮那一副“你是告密者”的表情,“恒远的现状,业内人士都知道,你以为,这种消息能瞒多久。”
    “前天,我和你讨论过恒远的情况,你明明答应过我会考虑看看的!”乔暮涨红了脸,纤细的手指在身侧紧握成拳,她向来就不会吵架,尤其当对象是言非白的时候。
    “考虑?”言非白笑了,高大的身躯站到乔暮面前,慢慢地弯下腰,和她目光平视,“乔暮,你是三岁小孩吗?帮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有什么好处?”
    身高的压力让乔暮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是危机。”
    “什么?”
    “只是危机而已,只要补上这次的资金缺口,恒远就能从银行贷到款,只要有资金,我相信简清……”
    “简清,简清,你什么时候和他那么亲密了?”言非白笑了一声,缓缓地站直身子,眼里没有一丝丝的暖意。
    “我们只是……”乔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否认。
    “很好,只是一顿饭而已,就‘我们’上了。”
    乔暮垂下眼帘,然后抬头,诚恳地道:“非白,怎么说,简清好歹是你的老朋友……”
    “谁说我和他是朋友的?”言非白怒极反笑,刚刚眼神里的复杂,此时被一片冷漠代替,“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和他不和吗?为什么要帮他说话?只是那一顿饭而已吗?乔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收买了?”
    “轰——”
    又是这一句话,乔暮终于记起来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的场景了。
    那个时候,她和叶晨夕还是无话不谈的闺蜜。有一天,言非白来乔暮的家里找她,那是言非白第一次见到叶晨夕。当天晚上,言非白送了乔暮第一份礼物——一个天蓝色的水晶球,里面是一座落雪的小镇,当乔暮无比欣喜的时候,那个俊朗的少年却无比温柔地对她说:“乔暮……晨夕,有没有男朋友?”
    晨夕,晨夕。
    他第一次喊叶晨夕的名字,却是那样不带姓的亲密喊法。
    她拼命吞掉眼睛里的酸涩感,笑得异常灿烂:“没有。”
    叶晨夕的消息就这样被乔暮卖给了言非白。
    事后,知道这一经过的叶晨夕哭笑不得地对乔暮说:“乔暮,你还真是好收买。”
    心底有什么地方裂开了,有红色的液体在心底慢慢地流过,双腿已经支撑不住自己才九十斤出头的体重。乔暮抱住双臂,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你……”没事吧?但后面那三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言非白看着面前的人一脸苍白,然后一步一步地都到沙发边,坐下。
    “非白,简清是你的老朋友,你们同在美国念书,即使后来关系不好,但……在决裂之前,一定有很好的回忆吧?你们……”
    回忆?
    言非白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几秒之后,仿佛累极似地开口:“你不知道吗?有时候,只一件事,便足以抵消以前所有的美好过往——乔暮,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
    就比如那场他只救了叶晨夕的火灾;再比如她大四那年,在生死线上徘徊时,他却在美国,没能回来……
    乔暮低下头,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请她的表情。
    她只是希望,做错事的人能够再有一个机会而已。就像她当年对叶晨夕吼过的那句话: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即使她再后悔,再希望弥补,也已经不可能了。虽然不知道言非白和简清之间有什么恩怨,可是,如果言非白能够原谅简清对他做过的事,是不是叶晨夕也能够原谅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言非白是一个非常恋旧的人,简清就算再有不好,在内心深处,言非白也一定还当他是朋友。
    低头坐在沙发上,双手抱住双臂的乔暮,看起来,很让人……心疼。
    言非白伸出手,可终究没有落到她的肩膀上。
    “言总,有一份文件……”李闯拿着一份文件,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但看到办公室内沉默的两人,立刻站住了脚步。
    “出去,敲门。”
    冰冷的声音让李闯心头一颤,看来自家boss的心情不太好。他摸了摸鼻子,立刻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我出去了。”乔暮慢慢站起身,在经过门口时,对李闯挤出一个笑容,“进去吧。”
    眼看着电梯门在自己的面前缓缓地合上了,乔暮这才放任抱紧双肩,将全身大部分的重量都靠到电梯上。
    “叮——”
    “乔姐。”
    “乔姐好。”
    电梯外,有人在和自己打招呼。乔暮这才回过神,原来自己忘记按楼层了,电梯停在了一楼。
    一楼的大厅里的灰色沙发,以前乔暮总是嫌它的颜色不好看,此刻却觉得它分外亲切。在她刚坐下去的同时,手机响了起来,“简清”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动着。
    乔暮犹豫了两秒,按下了接听键:“喂……”
    意外的,电话对面的人竟然心情很好的样子:“乔暮,谢谢你的帮忙。”
    “什么?”
    “今天早上资金已经到位了。我们周总昨天亲自给言非白那小子打电话,他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等等,那今天的报纸和财经杂志是怎么回事?”乔暮打断他。
    “你说呢。”一副“你只要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口气。
    乔暮愣了两秒:“是你自己泄露出去的?”
    “是,我泄露出去的,作为和别人交换的条件,恒远得到关于内部‘叛徒’的消息,对方得到头条新闻,一举两得……”简清加重了“别人”两个字的音调。
    后面的话,乔暮已经听不见了。她急急地站起身,看了一眼言非白的办公室,但却没有动作,只是双手抓紧手机,最后又颓然地坐了下来。
    “……乔暮,乔暮,你在吗?”电话里面,简清还在大声疾呼。
    将手机放到耳边,乔暮叹了一口气:“简总,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为什么在报纸和杂志消息出来之后,才告诉你那小子同意给恒远注资的事情?”
    “嗯……”
    “我只是不爽那个小子而已,虽然那小子答应注资,可居然狠狠地打了我一拳,睚眦必报可是我一向的风格——”简清“嘿嘿”一笑,“你和他吵架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乔暮苦笑出声:“你想太多了。”
    电话里面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正经了起来:“乔暮,你不适合商场。”
    “……我知道。”
    我之所以在商场,只是因为他也在这里而已。爱情,本身就没有适不适合,只有遇不遇到。
    挂了电话,犹豫了两秒,乔暮正想去言非白的办公室,迎面就看到言非白和几个项目经理匆匆地往外走,他的身侧,李闯正拿着资料不停地说着什么。
    看样子是急事。
    言非白没有看到乔暮,急匆匆地出了门。
    乔暮再怎么也没有想到时盛鼎和恒源合作的这个项目出了事,这个项目说是合作,其实就是盛鼎出资,一方面是作为恒远流动资金,另一方面,也是稳定住恒远的股价,从而能够应付银行的检查,继续贷得资金,等这一道坎过去,恒远自然就会走上正轨,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合作项目居然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恒远的会议室里,言非白看着恒远的周总,“我记得我答应入资的前提条件是盈利吧。”
    “这……这个项目是他之前介绍的……因为各方面都仔细核查过,没有问题,所以才……”
    “他”正是制造“恒远”股价走低的幕后黑手,也是“恒远”的老功臣、老前辈。
    “你们集团的内斗我不管,如果这个项目无法继续下去,后期资金‘盛鼎’是不会跟上的。”言非白打开门,微微地侧身,“让你们的财务总监给我一份更详尽的财务报表。”
    “是,是……”
    门外,简清正站在他的前面。
    言非白冷冷一笑,越过他离开。
    “言非白。”简清在他身后道,“我希望你公私分明。”
    转过身,言非白轻轻地挑了挑嘴角,一个讽刺的表情:“我们之间……哪里有‘私’?”
    “你……”
    这小子!简清气结,就知道言非白是把和乔暮吵架的账算到了自己身上,虽然自己也确实是故意的……他算准了以言非白的个性,不可能因为私人恩怨而影响公事——这次的事情,虽说是“恒远”求“盛鼎”的帮助,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恒远”的危机成功解除,对于“盛鼎”来说,无论是公关形象上,还是实质的经济受益上,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从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自己把一块大蛋糕送给了言非白。
    “我怎么样?”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便宜?”言非白转身,“你把这个‘便宜’丢出去试试看,谁愿意接我立刻双手奉还。”
    “……”
    言非白说得没错,虽然这是个“便宜”,但也仅限于事成之后,成功之前,有几个人愿意冒这个险,更重要的是,前期的资金投入,不是每一家公司都愿意拿出来。换句话来说,有些公司求稳,而有些公司求开拓。
    见简清不出声,言非白满意地笑了,他走近他,以两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不要再对乔暮说奇怪的话。”
    “你以为乔暮是别人随随便便说点什么,她就会相信的人吗?”简清冷哼出声。
    言非白的眼神瞬间变暗了,下一秒却又恢复常态,退开两步:“简总,希望尽快收到你的财务报表。”
    隔开了空间,那种压迫感顿时消失了很多。
    简清看着言非白的背影,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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