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暖脸上的震惊，萧琳琅总算是畅快了，言语轻快的道："没想到吧，顾暖，你一直自以为自己算计精明，有朝一日却却被别人给算计了。"
    “你，你不是死了……”
    顾暖眼睛瞪得通红，哑着嗓子，十分艰难的说。
    萧琳琅闻言轻笑了一声，越过房间里的两名女警，施施然的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慢悠悠的道：“可惜，那都是你以为。”
    “你想借林家爵的手把我弄死，借此来使得路重山恼怒，然后再调转枪口去对付林家爵，好给你脱身喘息的机会。可你，大概是真以为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把人算计得如此明显，也真是独你一份儿了。”
    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受到了重大打击失魂落魄的顾暖，萧琳琅心情倍佳。正想再说点什么话来刺激刺激她，一旁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女警就先她一步开口拦住了她。
    “不好意思，萧小姐，顾暖现在属于我们警方的重要嫌疑人，你……”
    女警送客的意思十分明显。
    萧琳琅闻言，耸了耸肩，收回已经涌到舌尖的话，痛快的起身，看了一眼还失魂落魄的顾暖，接过女警没说完的话继续道：“我知道，你想说我也是嫌疑人之一，不适合跟她接触。”
    “这次过后，再见面恐怕就得隔着一道钢筋水泥墙了，作为多年的‘朋友’，我就姑且再多嘴一句吧。”萧琳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身体不住颤抖的顾暖，扯了扯嘴角，“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超出了你的控制范围，你在这儿咬死了不说，可不见得别人会感激你。”
    萧琳琅说完，最后看了顾暖一眼，没什么留恋的开门走了。
    萧琳琅走后，问话的两位女警使尽了浑身的解数，也没能让嘴紧得像蚌壳一样的萧琳琅多说一个字。
    就在两人心中的怒火都要蹭蹭蹭的抑制不住的往上飙的时候，顾暖突然眨了眨眼，流下眼泪的同时，她也松口了。
    “你们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不管答案是什么，之后我都会把我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顾暖沙哑着嗓音一字一顿的说道。
    坐在床边的两位女警闻言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才松口道：“事关这个案子的任何一个细节都是机密，恕我不能透露给你。”
    顾暖如他们所愿的问：“那跟你们调查的这个案子半点关系都没有呢。”
    女警思考了一下，才十分谨慎的道：“这个可以考虑，酌情回答。”
    听着女警的回答，顾暖哼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也不多话，直截了当的问：“庄晓晓死了吗？”
    女警脸色微变，看着顾暖，拒绝道：“这个恕我们不能告诉你。”
    顾暖惯会揣摩人心，看着两人的脸色，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
    想到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人不痛快，顾暖的心情就不那么嘀咕了，连带着说话都少了几分哑，有些轻快的道：“你们想问什么，便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病人的情况……心率下降……”
    “晓晓！”顾云衡猛地攥紧了手，从嗡嗡的噪音中挣脱出来。
    一直守在病床边浅眠的方敏君被顾云衡的这声低呼给惊醒了，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顾云衡这是醒了，连忙起身去查看他的情况。
    看着顾云衡脸色惨白却冷汗淋漓的模样，方敏君吓了一跳，忙紧张的问：“阿衡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妈给你叫医生……”
    方敏君边说边就要转身，因为顾云衡醒来这件事太过激动，完全忘了床头有一个铃，只要一按医生就会立马赶过来。
    “妈。”顾云衡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了方敏君阻止了她离开。
    “晓晓呢？”顾云衡声音嘶哑的问。他的嗓子因为昏迷不醒，已经二十几个小时没有喝过水了，干涸再加上发炎，此刻说出口的话就像是有人故意磨砂一样刺耳。
    方敏君背对着顾云衡，闻言，眼眶微微一红，忙忍住情绪道：“这些等医生来检查过你的身体以后，我再和你慢慢说。”
    顾云衡抓着方敏君的手微微攥紧。
    “她是不是失踪了？”顾云衡艰难的开口。
    方敏君没说话。
    顾云衡重重的闭了闭眼，心里已然明白了答案。
    顾云衡苦笑了一声，轻轻的松开了方敏君的手，任她去叫来医生给自己做全身检查，同时闭紧了口，不再过问有关庄晓晓的任何问题。
    萧然得到顾云衡已经醒过来的消息，赶到医院来探望的时候，顾云衡正倚在床头打电话和处理公务。
    看着顾云衡不过才几天就完全变了个模样的脸，萧然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以长辈的口吻劝他：“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这些费心费神的工作，多休息下吧。”
    顾云衡听见了萧然的话，但是没应。沉默着将手里的文件看完了，才出声。
    “晓晓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萧然摇了摇头，看着顾云衡这副模样，心底实在是有些不忍。
    “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知道。”顾云衡低沉的应道，看着萧然同样憔悴了一圈的脸，扯了扯嘴角，岔开了话题问，“老爷子还是坚持要将麒麟带走吗？”
    顾云衡提到这个，萧然又是心累的叹气。
    “老爷子的脾气你也知道，他认定了的事情，哪会给人解释的机会。只盼着这件事到最后不要把两家的关系闹得太僵了才是。”
    “是我没护好晓晓，老爷子如今不信我也是应该的，至于麒麟的抚养权……”
    顾云衡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掩过心里的刺痛，才继续道，“晓晓是我的妻子，麒麟是我的儿子，也是以后顾氏的继承人，老爷子是麒麟的祖父，也是我和晓晓的爷爷，他做的一切的出发点，都只是心疼重孙，我们顾家还不至于这么是非不分。”
    顾云衡这番话是把两家的面子和里子都顾及到了，让萧然都说不出个不好来。
    看着顾云衡那张一如既往的冷漠脸，萧然总觉得他有哪点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具体是什么，一时之间又实在是分辨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