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晓哭了。
除了顾云衡以外,小黑和许砚都是惊讶的。
特别是小黑,先前许慈和庄晓晓走得近他的时候,他虽然没有阻拦,但心底也是防备着她的。
但是一直到这一刻,亲眼看着庄晓晓因为一个不确定的答案,直接情绪流露的在众人面前哭出来,才真正的明白,许慈为什么会说庆幸当初没有利用庄晓晓。
“庄小姐,你别担心了。医生说,只要熬过这三天,姐姐就能脱离生命危险了。”小黑红着眼睛上前把顾云衡那句话解释了一遍。
此刻,庄晓晓已经擦干了眼泪。
再面对小黑的安慰,倒是觉得脸有些发热。
她刚刚居然就这么哭了,真是太没有面子了!
顾云衡自从庄晓晓哭了以后,就一直紧张着她。见她在小黑凑上来的时候微不可见的逃避了一下,便知晓她大概是不好意思了,忙伸手将人霸道的按进怀里,然后眼神冷冷的看着小黑。
“我都知道,不牢费心。”顾云衡按着庄晓晓,冷冷的说。
小黑本来就不喜欢顾云衡,见他还阻止自己靠近庄晓晓,冷哼了一声之后就退到一旁去了。
庄晓晓在顾云衡怀里躲了一会儿,等到心情彻底平复了,才退出来。
一旁的小黑见她完全好了,冲着她笑了笑。
庄晓晓也回了他一个微笑。
除却顾云衡不算,庄晓晓与他们这边的气氛倒还算是温馨。
看小黑和许砚都守在医院,一副要守夜的架势,便主动走上前去询问:“你们是都打算在医院守着许慈吗?那包子现在是保姆带着在家里?要不要把她暂时送到我那里去?”
庄晓晓的三连问让许砚和小黑都是一愣。
他们都是一接到许慈出了车祸的消息便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至于孩子……要不是庄晓晓提醒,恐怕一时之间都顾及不上。
庄晓晓的善意,小黑一点也不怀疑,但是……看了看不远处对于这一切并未阻止的顾云衡,小黑心底的防备依旧。
不过,这里,对于这件事能拿主意的,还是和包子有着血缘关系的许砚。
见小黑和庄晓晓都看着自己,许砚客气的笑了笑,委婉的道:“庄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包子到底还小,到陌生的地方恐怕会添麻烦。我们家里有专门的阿姨照看着他,不会有事的。”
在对庄晓晓的称呼这件事情上,许砚和小黑都保持了默契。
好似只叫她‘庄小姐’,便能抹开她身上的‘顾’字一样。
一个称呼,庄晓晓倒是没有多想,她现在主要犹豫的是,许砚拒绝了自己,那她还要不要再继续说服。
似是看出了庄晓晓的挣扎,许砚又主动道:“庄小姐不必担心,包子这边有我和小黑两个人看着,不会有事的。”
庄晓晓算是看出来了,许砚对自己,客气归客气,但是该有的防备,依然是一点没少。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庄晓晓帮忙的心思便淡了不少。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说了。许慈和我是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庄晓晓的话,依旧还是刚刚的意思,但是终归是多了几分客气在里面。
既然人家有防备,那她又何必上赶着的凑热闹呢。
……
两人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陆修隽打过来询问情况的电话。
顾云衡瞥了一眼副驾驶已经累得睡沉了的庄晓晓,皱了皱眉,直接挂断,随后按了一条易言简骇的短信发给他。
庄晓晓是累极了,二十几来个小时没休息,一回来又赶上了许慈车祸,在医院里站了几个小时。
这一睡下去,便是昏天黑地,连车子到家了,顾云衡抱她下车回房的过程里都没醒来过。
陆修隽仿佛是掐了点一样,顾云衡才刚给庄晓晓把被子盖好,便来了电话。
好在顾云衡有先见之明的提前给电话设置成了静音,不然庄晓晓怕是要被吵醒了。
顾云衡拿着电话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走到离卧室稍远的走廊末了,才按下了接听。
“你刚刚说的没有生命危险是什么意思?医生没说别的?她这次车祸造成的损伤会不会影响到她以后拍戏?……”
电话刚一接通,陆修隽的连环炮便轰了过来,炮火密集得简直让人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顾云衡皱了皱眉。
等到陆修隽问得差不多了,才不咸不淡的问他:“你丢了这么多问题出来,想让我先回答哪个?”
那边陆修隽呼吸一窒,似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他用很郑重的语气说:“每一个都很重要。”
“……”
顾云衡头一次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
“阿衡,对我来说,只要是跟她有关的,每一个都很重要。”陆修隽再度强调。
此刻,完全只一心挂念着许慈的情况的陆修隽,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提出来的要求有多过分。
顾云衡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如果不是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太允许,顾云衡真的想对着电话那头爆两句粗口。
连这种要求都能说得出来,还是人吗!
既然陆修隽挑不出来,那就他来挑。
顾云衡习惯性精简的挑了两个重点说:“人,命没事。孩子,没给你争取到。”
陆修隽:“……”
精简过了头,陆修隽都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她以后可能拍不了戏了?”陆修隽抓着手机,小心翼翼的询问。
顾云衡皱了皱眉,不想隐瞒他,但也不想直接伤害,便委婉的道:“可能。”
可惜,顾云衡这番好意注定是要作废了。
作为十几年的兄弟,陆修隽太清楚顾云衡说话的风格了,他能说出‘可能’,便是有八成的确定了。
陆修隽沉默了半响,才沙哑的说:“我知道了。”
听着电话那头沉重的呼吸,顾云衡皱了皱。
“修隽。”顾云衡难得郑重其事的说,“你得明白你自己要的是什么。”
顾云衡说话还是一贯的易言简骇,但陆修隽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陆修隽低低的应了一声,用空着的那只手按住了胸口,用同样郑重的语气说:“我知道。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不是我不爱她的理由。”
陆修隽声音很轻,似是在回复顾云衡的那句话,又像是在给自己作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