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答应让孩子认你!”
许慈的话犹如一颗炸弹在陆修隽耳边‘轰隆’一声炸开。
陆修隽眼底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许慈会那么容易松口?
陆修隽惊疑的看着许慈,一个字一个字的反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慈笑了笑,嗔怪的看了陆修隽一眼,然后才不急不慢的继续道:“陆总着什么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看着许慈脸上灵动的表情,陆修隽心底一动,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情慢慢的平稳下来。
“好,我听着,你说。”陆修隽沉着声说。
“孩子,可以认你,但我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孩子我是不可能给你的,他的未来如何,我可以等他长大以后,让他自行决定。”
许慈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
她用这双手一点一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让陆修隽就轻易的夺了去。
陆修隽蹙了蹙眉,心底大致已经明了了许慈的意思。
他的目标本就不再孩子,许慈能够妥协到这个程度,说实话,他觉得很意外。但这也代表,这个孩子在她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想到自己百般让她厌,自己的孩子却……陆修隽心里有点酸。
陆修隽沉默半响之后松口:“我答应你。”
这下,神色大变的换许慈了。
许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修隽,有些不敢相信,他这么轻易的就松口答应了。
不会是想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又在计算着打什么坏主意吧?
许慈心底划过这个想法之后,看陆修隽的眼神就更加防备了。
“大家都是熟人了,也不妨跟你说句实话。这个孩子是我的命,陆总就不要妄想什么把他夺走之类的了。只要我在的一天,他都不会跟你走。”许慈坚定的说。
许慈脸上毫不掩饰的怀疑和防备深深的刺痛了陆修隽的眼睛。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古人真是诚不欺我!
陆修隽心底苦笑了一声,对上许慈暗含防备的眼睛,心底的无奈越发的明了。
“我答应你。孩子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他。未来……”
陆修隽说到这里,顿了顿,在许慈的紧盯之下说:“未来,如我在声明中说的那样。他是我唯一的继承人,陆氏早晚都是他的,如果他不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那我也不会勉强他,随便请几个职业经理人,他当个挂名的甩手掌柜也可。”
看着说得认真的陆修隽,许慈眼神闪了闪。
许慈定了定神,才冷冷的开口道:“陆总可真是说笑了,陆总还这么年轻,又怎么会只有一个继承人呢。”
许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飞快的划过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涩。
许慈受了影响,陆修隽心里也一样不好受。
但现在,他只能压下心底的情绪,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同许慈说。
“在孩子这件事上,我们达成了一致。”陆修隽说。
许慈挑眉。
“网上的那些流言,你不用担心,陆氏这边的公关部会解决。”陆修隽又说。
许慈继续挑眉。
“现在,孩子的事完了,那我们来谈谈别的事。”陆修隽再度平静的说。
许慈终于变了神色。
许慈眉头一皱,冷硬的道:“我不记得还有什么要跟你谈。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许慈甩下这句话就要起身离开。
“有的。”陆修隽定定的看着许慈,一字一顿的道:“我们现在,不如就来谈谈那个没有生效的离婚协议如何?”
许慈迈出去的步子被陆修隽的话钉在了原地。
许慈沉下脸,侧过头,冷冷的看着陆修隽:“关于这个,我们之前似乎已经谈过了。之后,也派了律师跟你谈过了。怎么,陆总你的健忘症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吗?”
面对许慈的紧张,陆修隽倒是放松下来了。
陆修隽双手环胸,背靠着沙发,漫不经心的道:“小慈,你刚刚关于孩子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们已经离婚了的情况下的。可我们,并没有离婚!”
仅是一句话,就让许慈方寸大乱。
之前谈好的局面瞬间崩塌。
许慈瞪着陆修隽,眼底的情绪渐渐的蔓延开。
“你想怎么样?”许慈艰难的维持着镇定问他。
“我们不离婚。”
陆修隽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便只让出了底线。
“……”
许慈看着陆修隽,看着他平静的面色下的坚定,心里只觉好笑,陆修隽现在做这些,有用吗?
下一秒,她又在心里回答自己,是有用的,不然怎么会把她将到这个地步呢。
“陆总这般表情,倒是给我生出了一种自己魅力深厚的错觉了。”许慈扯着嘴角,讽刺的道:“陆总一再拒绝离婚,是为了什么呢?”
许慈说完,故作思考的皱了皱眉便恍然大悟的道:“我明白了,陆总大概是前两年玩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游戏玩上瘾了。这么想,我倒是可以理解了。毕竟,这个圈里里,像我这么‘听话’的妻子,确实难找。”
许慈说的这些,既是对陆修隽的嘲讽,也是在提醒自己。
许慈说出口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戳在她的心上,将心底生出的那丝希望斩碎,将她外放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收回。
最后,许慈还是那个给自己竖了一个坚硬的外壳的许慈。
许慈冷冷的看着陆修隽,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陆总言明的这种受虐的事情,我是不会答应的。至于孩子的事,我们之前已经谈妥了,希望陆总这次不会出尔反尔。”
陆修隽手指攥紧,沉默的看着许慈。
许慈被他深沉的目光看得心脏揪紧,表面上,仍旧不动神色的回视着他。
在两人目光对峙的过程里,两人之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消逝一样。
终于,这段让人扼住人呼吸的沉默对峙,还是许慈这边先坚持不住扯了回来。
许慈猛然后退一步,勉强的平静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陆修隽紧张的跟着站起来。
“我送……”‘送’字才出口,许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办公室了。
看着因为暴力开门而开开合合的玻璃门,陆修隽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向着掌心蜷缩,最后紧紧的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