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你还能笑得长久！”
    电话这头，萧琳琅建设满是嘲讽，眼神冰冷，不舒服的又刺了顾暖几句，才挂断电话。
    客厅里坐着的唯一一位‘客人’在她挂掉电话的瞬间开口。
    “这么快就打完了？”
    萧琳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扔掉了手机，冷冰冰的道：“你不是都听到了？何必装傻。”
    面对萧琳琅的不客气，那人也不生气，笑意吟吟的介绍自己。
    “我叫苏明。这个名字你大概没听过。但你肯定知道，顾暖在成为植物人的那五年，有个姓苏的主治医生，那个人就是我。”
    萧琳琅闻言，心下骇然。
    原本还有些散漫的眼神终于落到了对面其貌不扬的人身上。
    “顾暖……你，你不是应该死了吗？”萧琳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苏明脚边的影子，咽了口口水，有些磕绊的说。
    苏明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微笑，看着萧琳琅，意味深长的说：“你也说了，是‘应该’。顾暖肯定会告诉你我已经死了，因为她也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呢。”
    听出苏明这些话里的深意，萧琳琅眉头紧紧的皱起，如临大敌的看着他，反问：“你既然没死，那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将萧琳琅的警惕看在眼里，苏明轻笑。
    “呵呵，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没意识到点什么吗？”
    “我需要意识到什么吗？”萧琳琅绷着脸，冷冷的看着来意不明的苏明，暗含威胁的道：“我看，我现在就应该告诉顾暖，你还活着的消息，然后让她来想办法解决掉你！”
    面对萧琳琅的恐吓，苏明连眼神都没变化一下，依旧嘴边噙笑，不紧不慢的说：“你现在是什么处境，我清楚得很，你的威胁对我来说根本就不起作用。换句话说，就算你真的把见过我的事告诉顾暖了又能怎么样？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不明白吗，我之前的结局便是你日后的结局……所以，对于我的到来，你应该高兴，而不是费尽心机的防备我。”
    “顾暖手里握着你的那些把柄，足以把你送进去关一辈子。你想反抗，就凭手里这个空壳子公司？那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点。”
    被苏明全部说中了。
    萧琳琅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满脸惊骇的看着苏明。
    “你不用紧张，我刚刚说了这么多，只是想给你透露一个信号，那就是，我是来帮你的。”
    苏明说着，耸了耸肩膀，言语之间的轻蔑，大约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一下就把他之前尽力释放出来的那点善意给冲刷了个干净。
    “你到底什么目的？”萧琳琅闻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明。
    任谁突然被人找上，平白无故的就要帮忙，想来第一反应都是跟她一样，选择不相信。
    对于萧琳琅如此小心翼翼，苏明只是耸肩觉得无趣，然后十分坦然地道：
    “我刚刚说了那么多，想来你也能猜到，顾暖和我是有仇的。”
    萧琳琅闻言，立马反应道：“所以，你是想利用我来对付顾暖？”
    萧琳琅的一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无论苏明在前面说得有多冠冕堂皇，可仔细想来，不就是这样么？
    对于萧琳琅纠结的地方，苏明倒是不怎么在意，不仅点头承认了，还十分干脆的道：“萧小姐，有一点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的。那就是，我来找你，并不代表自己就非你不可。选择你，只是因为精神上比较可怜你……”
    苏明的话听得萧琳琅眉头一蹙。
    苏明却是不管不顾的继续道：“而你，现在却是非我不可了。因为顾暖找到了更好的合作伙伴，对付你是早晚的事。我可以帮你把那些棘手的东西处理干净，只要你……”
    苏明看着萧琳琅，一点也不遮掩的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萧琳琅听得却是心惊肉跳。
    这么冒险的事被苏明如此轻易的就说了出来，大概是真的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这样的人，真的可信吗？
    她已经与一只虎谋过皮了，现在，还要再来一只吗？
    萧琳琅眼中闪现纠结之色。
    苏明看在眼里，十分不勉强的道：“萧小姐，你可以慢慢想。反正，我不着急。”
    ……
    却说，在顾云衡和陆修隽谁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面正在扮植物人的路重山却是已经收到了由顾暖制定，萧琳琅执行的，针对顾陆二人的文档原件。
    此刻，路重山的助理手中就拿着这份棘手的文件向路重山请示：“总裁，这是我们的人入侵萧琳琅的电脑时找到的，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路重山懒洋洋的伸手一勾，文件就到了他的手里，指尖夹着那页写满了字的a4纸，眯着眼睛不甚在意的上下扫过，眸子却是慢慢变得严肃了起来。
    过了许久，路重山才冷哼一声，将手上的东西丢还黑助理，不冷不热的道：“呵，我倒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在那个时候，他们就瞒了我这么多事呢。”
    助理身手敏捷的接过文件，随即退后一步，眼观鼻鼻观心的挺立着。
    对于老板过去的那些个兄弟情仇，聪明的没有多嘴多舌。
    等路重山这通不像牢骚的牢骚发完了，才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那总裁，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路重山低喃着重复了一遍助理的话，冷笑了一声，像是不屑，又似自嘲的道，“我现在可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植物人’！你说该怎么办？”
    路重山说完，抬眼看着助理。
    自以为已经接收到了老板信号的助理面色一凛，点点头便要出去。
    “是，我明白了。”
    路重山却像是逗着猫玩儿一样，在助理准备离开的时候叫住他，意有所指的道：“不愧是我的得力助手，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你就领会到我的意思了。”
    助理一听，额头登时留下冷汗，苦不堪言的叫了路重山一声：“总裁……”
    路重山也不卖关子，随意逗了逗便道：“行了，你叫人把这些东西交给顾云衡。”
    “是，我马上就去办。”助理立即应承，忙不迭的退出房间。
    一边走一边还在心里腹诽，最近两天老板的脾气可算是越发的捉摸不透了。
    路重山慢悠悠的晃到窗前，漫无目的的看着虚空，低喃道：“作为一个跟你有仇的植物人，袖手旁观就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路重山把‘植物人’三个字咬得极重极重，像是为了安慰自己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