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出去给我办出院手续吧。安排好媒体，该拍的照片，可一点也不能少了。”
    路重山说完，便不耐的冲着助理挥了挥手打发他出去。
    助理先一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路重山的意思，忙退出去张罗安排去了。
    两个小时以后，已经成了‘植物人’的林家爵秘密出院。
    被助理安排到医院来的狗仔都，都十分‘巧合’的拍到了出院照。
    当晚，有心人得到路透分析的‘路重山成植物人预测醒来的几率不大’的报道，就出现在了各大社交app的娱乐板块的头条首推内容。
    与时俱进的顾秉钧当然第一时间看到了照片和新闻，当即把正好回顾宅吃饭的顾云衡叫到了书房算账。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路重山已经醒了吗？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不利于他的消息，是不是你找人弄出来的？”
    远离八卦和娱乐圈的顾总面对喝问，冷静沉着的反问：“什么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
    顾秉钧惊讶的看着顾云衡。
    他该知道什么？
    顾云衡眯了眯眼睛，一脸坦然地接受顾秉钧的打量。
    自己的儿子什么性格，顾秉钧心里还是有数的。
    刚刚说的那句话是气话。
    见顾云衡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后，便偃旗息鼓了，把手机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吧。”
    顾云衡看了一眼顾父，才接过手里，大致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之后，冷哼了一声。
    “你在商场峥嵘几十载，怎么临到老了还糊涂了？连这种东西也信？”
    既然眼前这位是亲爹，顾云衡依旧毫不客气的吐槽。
    顾秉钧眉毛一条，抢回手里怒不可竭的喝道：“臭小子，你说谁老糊涂了。”
    顾云衡挑眉，拉开与顾秉钧之间的距离之后，才一本正经的反问：“难道不是？”
    顾秉钧被顾云衡这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一张脸是由白转青，连连退了好几步才摇摇欲坠的站定。
    顾云衡在顾秉钧变脸的那一刻，就条件反射的朝他走去。
    在见顾秉钧脸色迅速恢复过来之后，才停下脚步。
    将顾云衡一来二去的动作收进眼里，顾秉钧冷哼了一声，心道：知道紧张，还算是有点良心。
    面上，仍黑着脸梗着脖子怒气冲天的饭：“嘴仗我先不跟你算。你现在给我好好解释一下，重山的事。那些营销号发的东西，要是没你点头，谁敢乱发出来！”
    顾云衡闻言，眼睛飞快地暗了一下。
    没有理会顾秉钧喷火的眼睛，漫不经心的渡到沙发上坐下了，答非所问的道：“您别脑补太多，您儿子还没厉害到能控制别人的想法。”
    “臭小子，这是重点吗！”顾秉钧怒，重重的拍了一下手边的柜子。
    顿时，一柜子的收藏品都跟着他的动作惊心动魄的抖了抖。
    顾云衡也跟着动静挑了挑眉，然后理直气壮的反问：“这难道不是？”
    顾秉钧：“！！！”
    他本来一开始只是做做样子，但现在，是真快被顾云衡给激怒了。
    “我让你照顾重山，你就是这么照顾的？还骗我说他醒了……”
    “爸。”顾云衡开口，打断了顾秉钧的话。
    “你现在叫我什么都没用，赶紧把这件事给解决了！路家孤儿寡母本就是弱势了，现在重山又发生了这种事，那群股东指不定闹得多欢腾……要是路氏就这么易了主，我以后下去了，拿什么脸面去见老路！”
    顾秉钧说着，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顾云衡看得嘴角直抽，忍不住打断了他，有些无奈的说：“您是真的老糊涂了？看不出来现在路重山醒没醒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有些人就希望他没醒……人死了就化成灰了，下不去。您以后少跟妈看点那些狗血连续剧，会影响智商。”
    顾秉钧被顾云衡这番毒舌气得又是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咙口。
    顾云衡见状，赶紧转移了话题，免得真把老爷子给气出个好歹来。
    “路重山肯定是已经醒了，至于你刚刚说的，我要纠正一下。这些消息，如果没有路重山点头，才是真的发不出来的。”
    顾秉钧是聪明人，一下就领悟了顾云衡话里的潜意思。
    “按你这么说，重山这次是打算对付那几个股东了？”
    顾云衡知道的消息比顾秉钧多，听到他问这个，便主动道：“那几位都不是省油的灯，路重山对付他们不奇怪。不过，这次恐怕是要将他们彻底排除在路氏的权利层，让他们回家去养老了。”
    听完顾云衡的说法，顾秉钧的心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这孩子，行事还是这么不计后果。”
    顾云衡眼神闪了闪，飞快闪过一抹讽刺，声音依旧平静的道：“我很早之前就提醒过你了，路重山已经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了。”
    顾秉钧闻言，却只是沉默。
    顾云衡也不催促他，自顾自的喝自己的茶。
    好半响，才听见顾秉钧感叹。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要折腾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嗯。”
    顾云衡垂着眼眸，低低的应了一声。
    该谈的事都谈完了，书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最后，还是顾秉钧起头，干干巴巴的问顾云衡：“听说，你和晓晓打算把小麒麟的满月改成百日？”
    “嗯。”顾云衡还是只应不说。
    顾云衡这样，同时浇灭顾秉钧仅剩的一点说话的欲望。
    一瞬间，父子俩周围的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顾云衡陪坐了一分钟，见顾秉钧这是说完，不打算再说了。
    便起身打算离开。
    顾秉钧在顾云衡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出声叫住了他。
    “等等。”
    顾云衡顿步，没回头。
    看着儿子高大挺拔的背影，顾秉钧心底纠结，最终还是叹着气开口了。
    “之前的事，你替我和你妈跟晓晓说一声抱歉。以后有时间，多把晓晓和麒麟带回来给我们看看。顾暖的事，你妈已经释怀了，也知道晓晓就是当初我们想收养的那个孩子了。”
    有些话，憋在心里容易多想，这一口气全说出来，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之前被影响得沉甸甸的心，都在这一刻变得轻快了不少。
    即使不转头，顾云衡也能想像得出老爷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的挣扎。
    对此，他只平静的回道：“这些事，我尊重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