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吗……”
    怪不得当时的院长会突然把她关起来，原来是她挡了别人的路吗？偏生她这个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是很可笑。
    庄晓晓嘴角扯了扯，慢慢的缩起身体，伸手捂住了脸。
    庄晓晓这种无助的模样看得顾云衡心脏一揪，只觉得这一刻连呼吸都被无形的捏住了。
    顾云衡伸手把庄晓晓缩小的身体护进怀里，沙哑着嗓子说：“我爸妈他们向孤儿院提出要领养你的时候，他们说你早在几天以前，就已经被人领养走了，他们才选择了顾暖。”
    “是吗？”庄晓晓眼神闪了闪，嘴角多了一抹讽刺，“你父母离开之后没两天我就被他们关起来了，等我出来才知道顾暖已经被人领养了。至于你说的他们一开始要领养的人是我这件事，我一点也不知情。”
    猜到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庄晓晓诉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那时候没有那些费尽心机耍手段耍阴谋的人的阻拦，那他们是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见面了。如果有他护着，他的晓晓怎么可能会被秦巧和周秦那种人渣欺负。
    顾云衡越想越觉得心疼。
    如果他当时对领养这件事上点心，跟父母一起过去了，是不是晓晓就会在那个时候跟自己回家了……
    顾云衡眉头深深的蹙起，心脏狠狠额揪疼着，长臂施力，紧紧的抱着庄晓晓，似是要把她融入骨血一般，嘴边低低的呢喃着，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人人都说他顾云衡行事理智，但在这件事上，他是真的想要说一个后悔。
    顾云衡闭着眼睛，压下心里的翻腾，一字一顿的对庄晓晓说：“已经错过了你两次。这次，相信我，我一定会护好你和我们的宝宝……”
    庄晓晓怔怔的看着顾云衡，用了好几分钟，才把顾云衡的话消化掉，然后不解的问：
    “为什么是两次？”
    看着庄晓晓傻愣愣的叫人想要欺负的小模样，顾云衡心底的阴霾散去了不少，手指在她鼻梁上轻轻的刮了一下，沉着声提醒她：“傻瓜，这么快就忘记了么。你曾经和苏瑶去过一次顾宅，那次我们是见过的。”
    顾云衡的动作当庄晓晓条件反射的眉心微聚，但却没有阻止。
    此刻，她满脑都在回想顾云衡口中的有关于多年前第一次去顾宅的记忆。
    还不等她彻底把那时的情形回忆起来，在脑海里已经主动浮现出了一双凌厉冷漠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眸子。
    是了，那确实是她第一次见顾云衡，虽然连话都没说上两句，只打了个短短的照面。
    庄晓晓嘴角微扬，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真情实感的浅笑，对上顾云衡这双和记忆深处几乎没有变化的眸子，难得有心情开了一句玩笑。
    “真后悔那个时候没有一口把你叫住。”
    顾云衡闻言，眯了眯眼，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如果那个时候庄晓晓真的把自己叫住了，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会有点不耐，但是又无法真的生气，最后还是无奈的一点点敞开怀，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吧。
    顾云衡想象着那个画面，冰凉清冷的眼睛慢慢的有了温度，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庄晓晓一时晃神，竟被顾云衡眼底的风景给勾去了心魄。
    “可惜……”
    顾云衡抱着庄晓晓，惋惜的低语了一句。
    顾云衡低沉悦耳的声音让庄晓晓被勾去的心神渐渐归位，恰好捕捉到了只言片语，下意识的追问：“你说什么？”
    顾云衡沉默了几秒，揉着庄晓晓的头发温声说：“我说，幸好。不管早晚，幸好我们还是遇到了。”
    “是啊，幸好。”庄晓晓庆幸的附和。
    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之间，只要缺了这其中的任何一个，恐怕都不会有交集了。
    书房特意调得昏黄的灯光下，沙发上的两个人没有隔阂，没有距离的拥抱着，一直到整栋别墅里外都静下来，陷入沉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庄晓晓突然开口。
    “秦巧她们偷偷贩卖儿童的交易，就是我在被她们关起来的时候阴差阳错偷听到的。”
    庄晓晓的话让顾云衡原本放松的心情骤然绷紧，低头对上庄晓晓那双偏冷静的眸子。
    “那个时候？是怎么回事？”
    “其实过程很狗血，就是我迷迷糊糊的时候，不小心偷听到了她们讲话，才知道她们一直在私底下贩卖儿童。她们原本想把我也卖了，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动我。”
    顾云衡心脏一紧，握着庄晓晓的手骤然施劲攥紧。
    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庄晓晓并未挣扎，而是把另外一只手覆到了顾云衡青筋暴起的手背上，一点一点的拍着，小声的安慰他：“放心，我没事。在那之后，她们也没有卖了我，更没对我做什么。”
    “我知道。”
    顾云衡沉沉的应了一声，握紧了庄晓晓的手，错开了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他听见自己沉着声不带情绪的问：“那时候，林家爵还在孤儿院吗？”
    “家爵哥？”庄晓晓皱了皱眉，有些惊讶顾云衡怎么一下把话题转到了林家爵身上，不过，看顾云衡的样子，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庄晓晓安慰着自己，按捺下了心底的疑惑。
    “那时候家爵哥已经不在孤儿院了。”
    “嗯？”顾云衡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
    庄晓晓听他声音不对，立马追问：“怎么了吗？”
    “没事。”顾云衡揉了揉庄晓晓的头发，“只是很想听听你说自己小时候的事。”
    “这样啊。”
    庄晓晓笑了，一点也没有怀疑顾云衡的话，立马就捡了几件还算有趣的事情来说给他听。
    顾云衡一直安静的听着庄晓晓说话，手指时不时的从她散乱在脑后的发丝间穿过。
    在庄晓晓看不见的地方，顾云衡幽暗的眸子里慢慢的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愤怒。
    听着庄晓晓话里话外都对林家爵全无保留的信任，他实在无法将心里那些已经揣测了很久的怀疑告知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