锖兔:“......欸?”
严胜先生,累了?
男子挺.拔的身影屹立在虚空之中,比纯墨还浓的发丝随着风飘扬着,看不出丝毫的疲态。只是对方的脸上,分不清是夜色投在鼻翼之间的阴影、还是眼窝因疲惫染上的青黑,严胜的眼角后方,竟生出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暗色。
少年握刀的力道悄然一松。
「也是啊,白天训练你师弟,晚上和你训练,他都多久没休息了?」
“......”
好像,是这样没错。
自己和炭治郎好歹还有日夜的交替,夜晚是炭治郎休息的时间,白日自己看着严胜先生和炭治郎跨级别的对练,也会小憩一会,只有严胜先生......
严胜先生,最近是完全没有休息过啊!!!
意识到这一点,锖兔立刻急了。
“严胜先生,我们回去休息吧!”
记得严胜先生是在镇上的旅馆开了房间,快点把严胜先生送回去好好放松几天!
至于炭治郎......这个便宜师弟,为什么严胜先生对他那么上心啊?!严胜先生肯定不会落下跟炭治郎的训练,自己可是也会水之呼吸的啊,那么就由自己来......
啊啊啊炭治郎看不见他啊他要怎么代替严胜先生和炭治郎对练啊!
心中风暴席卷,锖兔的脑子即将过载。
“没事。”瞬身出现在肉色头发少年的面前,严胜微微俯身,轻轻搭上了锖兔的肩膀,“既然你想继续训练,那就继续吧。”
“我不想训练我累死了我想睡觉!”
锖兔秒拒。
严胜:“......”
「回去...睡觉......」
腰间的白鬼也开始嗡鸣。
严胜:“......”
「我只是想劝锖兔学会休息,不是我真的累。」
刀身在刀鞘里振动,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
「回去......」
「唔。」严胜将手放到了刀鞘上。
「......」
「我有一个好办法。」
「...?」
「白鬼你啊,不是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活泼了不少嘛。」
「......」他不是他没有。
「那,你出来训练锖兔?」
「......」
「话说锖兔和炭治郎学习的呼吸法,我总觉得和白鬼的招式有点像。」
对剑道了解颇深的严胜,对各种派系的刀法也是极为敏感的。
「......」
连带着刀鞘一起拿起,严胜将刀平置,随后右手离开了托举的地方。
见到严胜所有动作的锖兔讶异道:“刀,浮在空中?”
“我给你找了个老师,锖兔。”
“是?”
「喂喂,不是吧?!」
在溯見震惊的语调中,锖兔眼前浮空的刀开始变形,白光乍现,金属刀在化为灵子之后,又重新凝聚成新的形态——
合拢双目的男子,有着与他主人如出一撤的外貌和身形。
白色的长褂,白色的羽织,连扎起的头发都是雪白的。
——与严胜先生完全相反的颜色。
数秒后,待形态转变完全,海与天之间的白衣男子,张开了他的眸子。
霎时间,他浑身的静谧气息全部湮灭!白鬼金色的瞳仁中,只射映了狂暴与张扬的杀意!
赤红的巩膜是血的颜色,泛着月光的金色在眼眸中被吞噬,偏偏男子是一身白到纯净的装束,而他手中的刀——
黛紫色的刀柄成了月白色,但从刀锷的形状来看,这毫无疑问是严胜先生的斩魄刀。
怎么回事?!
浑身紧绷着,口腔内的牙关咬紧。
要不是在严胜的身边,锖兔几乎要抑制不住攻击的本能。
面对这个男人......对,就是那个感觉。
锖兔想起了自己生前在藤袭山见到的那种生物。
「鬼」
各种猜测从主人脑海中飞速略过,而斩魄刀的思绪同样没有停过。
「这个灵压...卍解?不,只是单纯的斩魄刀实体化?但也不对啊,哪有斩魄刀能够不卍解直接实体化啊——」
和主人锖兔一样,溯見的刀脑子也宕机了。
严胜好似完全没察觉到到锖兔的紧张,他一手扬起,手掌拍了拍白衣男子的肩。
“这就是「白鬼」,我的斩魄刀,接下来就让他教导你吧。”
锖兔深呼吸三次,尽力平静了心跳。
“是的!”
刚才在想什么呢,这是严胜先生的刀,刀!怎么可能是鬼呢!别觉得气息相似就被扰乱了啊!
“请多指教,白鬼先生。”
白衣男人抬起右手,那柄刀,连刀身也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变成了一片雪白。
“吾名...魄月......”
白鬼,仅为那一人,用于警戒他的,称谓。
......
满身是伤的锖兔收回前言。
魄月先生就是鬼啊!
大恶鬼!!
「......」
连溯見都被打得不敢吱声了。
幸好始解状态的溯見是水形成的刀,即便被斩断也能够修复——在他灵力足够的情况下。
“呼,哈,呼——”
灵力匮乏,溯見已经收回了始解的形态,变为了原始的金属刀刃。
不仅是灵力见底了,身体的每一处也在叫嚣着疼痛。
和严胜先生对练的学习不同,与魄月先生的对练......真的是用命在逃啊!
刀法进没进步先不说,锖兔觉得自己的瞬步真的是提高了不少——因为那些攻击快的不用瞬步根本躲不开啊!
月牙天冲明明蕴含要消耗那么多灵力,这一晚上都几十发了吧,为什么魄月先生一点灵力枯竭的意思都没有啊!?
但是,即便带着疑惑和小小的抱怨,锖兔也没有喊停、退缩的打算。
害怕的话,可一点都不男人啊!
溯見:......你的实力在这俩面前连小鬼都不算啊。
为了不气到主人,溯見还是没吱声。
见海与天的交际处已经泛起了微光,白衣男子停下了手。
一直注视着白鬼手上动作的锖兔也随之松了口气。
白鬼将月牙白的刀刃入鞘,在还剩下最后几厘米的刀身之时......
轰咔!!
包裹着淡紫色灵压的斩击朝着少年所在的方向刺去!
最后一个瞬步耗尽了所有的灵力,锖兔无力的单膝跪下,后背的衣料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但他铅灰色的眸子仍一眨不眨的瞪着白衣男子的动作,在白鬼完成入鞘的动作也不敢放松自己。
“时刻...保持警惕......”
金色的瞳仁最后扫了狼狈不堪的少年一眼,白鬼的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在彻底感知不到对方的灵压后,锖兔才吐出了最后一直憋着的浊气。
仗着没人看见自己,锖兔毫无信息的仰躺在海边的沙滩上,等待着力气的回复。
“溯見。”
「啊?」
“你也有这么厉害吗?”
魄月先生是严胜先生的斩魄刀,仅仅作为刀就有如此的实力,那么严胜先生真正的实力,会是怎样的呢?
肉色头发的少年眼眸瞥向大海。
简直和大海一样,表面风平浪静,却无人知晓它的深度。
斩魄刀的强度......自己的刀会不会有朝一日也像严胜先生一样,完成实体化呢。
「你在做梦吧?」
溯見的话中带了点嘲弄的意味。
「不是主人发现刀的力量,而是刀和主人一起成长。」
换言之:
「老子毫无还手之力都是因为你太弱了啊!」
“......啊,我知道。”
呼吸渐渐平静下来,锖兔坐起身,看向开始翻卷浪花的海面。
通过主人的视角,溯見也能看见锖兔所见的景象。
但刚才的交锋......或者说是单方面的暴打,刀与刀碰撞之时,同为斩魄刀的溯見,共鸣般的感知到了魄月的想法。
也不算完全看透,只是微微触碰到了对方的情绪。
看起来无悲无喜的白衣男人,作为那个男人的斩魄刀,对他这柄刀、对他的主人锖兔,都有着名为排斥的情绪。
要不是严胜说了要他当锖兔的老师,溯見毫不怀疑那刀能一下戳死他俩。
虽然斩魄刀是死神的半身,但这刀......也护主过头了吧!
......
即便是最上好的旅馆房间,比起五大贵族家中的布置,还是简陋了许多。
白鬼无声的出现在严胜的房中,垂下眼帘,望向已在被褥之中睡着的主人。
黑色的头发披散着,在枕巾上洒下一片墨的阴影。
他拉上了漏光的窗帘,又在房间释放了隔音的结界。即便作为本质为光刃的斩魄刀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他还是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悄悄的上前,最终跪坐在严胜的床头。
白鬼伸出手,似是要触碰......
最终,他的手指停滞在了距离严胜两三厘米的地方,不再前进。
白色的发丝因为他的动作从肩膀落下,与枕巾上的黑色发丝交织在一起。
黑与白,全然相融。
作为斩魄刀却拥有着与主人同样的相貌,可见他们的灵魂是怎样的契合。
“好梦......”
......吾主。
身体变作灵子、抽长,白鬼从人形化为了刀身,月白色的刀柄侵染成黛紫色,守卫在了男子的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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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理解
魄月,是严胜毒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