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秀。”辛栊双手拖着腮，“你刚刚说的话，当真吗？”
    申神秀淡淡瞥了她一眼，“哪句？”
    “就是……”辛栊轻挑了一下眉，“你给我介绍的那句。”
    申神秀抬起眸，睫毛轻轻颤动的那个瞬间，仿佛燕子从枝头上一个俯冲下来，带动了风的忽然的流动。
    又是这样，辛栊感觉又受到了一记暴击。
    她简直快不敢看了。
    申神秀瞳孔漆黑的，五官又静默得很。
    “真离婚了？”
    辛栊放下手，双手交叉着扣在桌子上，“不是，交朋友跟我离不离婚有什么关系？”
    “好。”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秀，你确定？”
    “辛栊你再问，我可就不保证了。”
    “我就是想谢谢你，真的。”辛栊笑嘻嘻的，眼睛弯成月牙儿，里面浸满了细碎的光。
    “我想吃冰淇淋。”
    辛栊无端感觉到申神秀的颐指气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不行。”她立马给否决掉。
    “辛栊。去拿。冰箱的冷冻层里有。”申神秀似乎真的跟辛栊杠上了。
    辛栊婉言相劝，“申导，别吧。这天儿还没那么热。”
    申神秀头也没抬，语气却并不咄咄逼人，“冬天也那么冷，还是有人游泳。”
    这话说得也没毛病。
    “拿过来。你不吃，我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辛栊不得已屈服了。
    辛栊拉开其中的一个隔层，一看，口味还挺多的。
    “申导，你吃什么味儿的？”
    申神秀似是认真地想了一下，“抹茶。”
    “好嘞。”辛栊送到他面前。
    一小桶冰淇淋，申神秀一勺一勺的，吃得并不快。
    但是模样却是好看极了。
    秀色可餐啊。辛栊心想。
    “在想什么？”申神秀忽然问。
    辛栊回过神，她刚刚确实看着申神秀看着看着就走神了，联想到之前，她想到一些道理。
    你要能够忍受看人脸色。
    面对他人突如其来的恶意和不满，你须得全力以赴去面对，去反应。
    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说话，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脾气。
    辛栊感慨了一句，“人生艰难。”
    申神秀咬着勺子，模样有几分呆萌，“我想听你讲故事。”
    “大概十年前的事儿吧。我有次在场上临时摄像，被批了三次。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整个人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任凭别人指指点点。那个负责人可能真的看我不顺眼，对别人都和颜悦色，唯独对我，无比针对。我当时非常生气，生气到我有点发懵。”
    申神秀“喔”了一声，“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是的，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假使我未曾见过太阳。
    如果他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我并不会感觉特别难堪。
    “觉得委屈？”申神秀问。
    “是。”她是极其要强的女子。即是在底层混，也是有自尊的人。
    “你的自尊不值一提。”
    是，她是蚍蜉，撼不动大树。
    她当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她懂没有为什么，只有就这样你了，怎么地。
    这已经无关能力强弱，而是，命运需要磨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