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日,尹灵鸢和聿泽明里暗里的去静和宫好几次,遍寻不见“心想事成”,甚至尹灵鸢还趁夜偷偷潜入过孙嫔的重禧宫,依旧一无所获。
“依照静贵妃的性子,她应该不会把这东西交给孙嫔”,尹灵鸢事后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孙嫔在静贵妃那也就是个不甚好用的工具,连盟友都算不上。
聿泽倒是有一个猜测。
自从那日荷风亭之后,静贵妃之事都是皇帝亲自主理,六宫诸人别说插手了,基本上都被封禁在自个宫里,连门都出不去。
唯一能接触到静贵妃的只有齐烨。
他没有说,而是道:“那法器凡人能用,全靠灵石维系,到今日只怕也不余多少灵力了,即便谁拿到了它,也不能再发挥多大作用。”
“我知道”,尹灵鸢点点头,“但这东西找不出来,总觉得是个隐患。”
其实若真是落到了皇帝手里,聿泽心想,也就算不成隐患了,毕竟皇上要杀谁,即便没这个东西,也照样办得到。
而唯一会因此带来隐患的,怕是眼前这个人。
“说起来”,聿泽话音一转,“我们是不是也要开始准备离开了。”
尹灵鸢一愣,随即缓缓蹙起了眉头。
大哥已经成亲了,跟大嫂琴瑟和鸣;二哥一切顺遂;家中没有了余氏和尹安煜,十分和谐平顺;宫里头静贵妃没了,剩下的孙嫔贯会逞些嘴上功夫,成不了大气候;小瑜儿虽然依旧住在葳蕤轩,但因为柔安公主的缘故,基本上也算是归娴妃抚养了……一切都没什么不妥,而聿泽的修为也全部恢复,似乎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养居殿。
齐烨盯着面前桌案上三个金灿灿的物件好一会了,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德福不敢打搅,他端着新沏的热茶,悄无声息的上前,将原本凉了的茶盏换了,复又弓着身子退下。
他不知道这金子制成的东西有什么奇怪,以他这个皇上身边头号大总管的眼光来看,不过是略精致些的赏玩之物,全部同黄金打造,稍显俗气。依照他对皇上的了解,应该不会是喜欢这样的东西才对。
许是因着静贵妃的缘故?李德福心底揣测。
静贵妃临去之前,皇上去见了她,两人说了好一会子话,连李德福都被遣了出去,回来后不久,皇上就命人从静和宫取了这个来,想是静贵妃的生前之物,皇上留个念想罢。
他不知道,也不敢问,自从静贵妃死后,皇上哪个宫里都没去过,还常常陷入沉思,神情倒是看不出悲伤,但也绝不是高兴。
“皇上”,李德福想起今日后宫形势,忍不住提起来,“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能老是没个主事儿的人。”
六宫遭逢巨变,眼下更是没了理事的人,正混乱着。光这几日,就有不少大小管事寻到他这里诉苦,李德福不得不开这个口。
齐烨抬起头,轻轻扫了他一眼。
李德福腰弯的更低:“眼见着就要到月底了,六宫的份例赏银,还有各宫各处的事务……”
“先让娴妃管着罢。”齐烨开口,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李德福有些意外,论位份、论宠爱,他都以为会是毓贵妃,且娴妃如今还要照应三个孩子,岂不分身乏术?
但看皇上的态度,李德福还是咽下了自己的疑惑,顺从的点了点头:“奴才这就去传皇上谕旨。”
他转身欲走,齐烨却出声唤住:“毓贵妃那里……”齐烨顿了顿,问了个略显奇怪的问题:“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李德福敏锐的神经突的跳了一下,不明白皇上所谓的“异常”从何说起,他心中疑惑,却也只敢老老实实的回答:“跟平时一个样,倒是并未见异常……”
齐烨颔首,很久都没有说话,李德福正犹豫着自己是该走,还是继续候着听吩咐。
只听皇上再次开口:“找几个人,暗中留意着毓贵妃的一举一动,报知于朕。”
李德福心里咯噔一声,不明白毓贵妃怎么就惹了皇上的疑心,被这样监视,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奴才遵命。”他低声应了。
“隐秘些。”齐烨复又叮嘱,声音低沉,不辨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