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贵妃面色愈发难看,尹灵鸢却继续说道:“承启十三年,你指使莲婕妤,污蔑本宫妖邪侵体,不惜从外头请来大法师,设下陷阱想要我的命,事败,莲婕妤担了所有罪责,而你独善其身。”
“对了”,尹灵鸢歪了歪头,显出几分俏皮,“你们借以请大法师入宫的理由——蔡婕妤莫名无故的腹痛,也都是你静贵妃的手笔,我没说错罢。”
静贵妃不发一言,只是阴沉沉的盯着她。
尹灵鸢自己点了点头,仿佛在肯定自己所言,继续道:“你通过崔馨儿跟蔡婕妤同住的便利,指使崔馨儿给蔡婕妤下毒,致使她无故腹痛。后来法师的事情了结,你不想蔡婕妤生下皇嗣,便故技重施,再次指使崔馨儿害死蔡婕妤腹中之子,并且利用余妙蕊善妒的心思,将此事成功嫁祸到余妙蕊的头上。”
“你深知子嗣的重要性,而自己无子傍身,便选中了四皇子,为此不惜陷害荷嫔,杀母夺子。”
尹灵鸢还在说:“承启十四年,你指使崔馨儿,收买荷嫔的贴身宫女芷蓝,借荷嫔给三皇子做马靴之事,在靴内藏针,害三皇子坠马受伤,荷嫔因此受罚,思虑惊惧以至丢了性命。”
“即便后面事情败露,也是崔馨儿承担罪责,而你再一次片叶不沾身,成功得了四皇子在膝下”,尹灵鸢缓缓看着她:“我说的这些可有遗漏吗?静贵妃娘娘。”
静贵妃死死盯着她,心中惊涛骇浪一般,实在没有想到,尹灵鸢竟然对她所作所为知道的这般清楚。
她张了张嘴,想要否认,尹灵鸢却先一步开口:“娘娘先别急着否认,反正这里也没有旁人,何不开诚布公一些,左右你我之间,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罢,更何况……”
尹灵鸢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静贵妃,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你是如何从冷宫宜妃手里拿到那个东西,我也是一清二楚的呢。”
“你……”静贵妃陡然瞪大眼睛,满眼写着不可思议,“你怎么会知道?”
她又使劲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一般否认:“不可能,你不可能会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尹灵鸢重新恢复端端正正的坐姿,“静贵妃娘娘,你觉得我掌握的这些,可还足够吗?”
哪怕是其中一两件,捅到皇上跟前,都足够将她打入深渊,更何况,尹灵鸢说的,简直桩桩件件,样样俱全。
“不可能!”静贵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飞速转动,“不可能的。”她死死盯着尹灵鸢:“你只不过是抓到了一个夏彩,如何能知道这许多事情,顶多……”
静贵妃干哑的吞咽了一下,“顶多是荣贵妃的事儿……”
尹灵鸢嗤笑:“难道荣贵妃的事儿还不够吗?”
“不错”,她点点头,“其余事情的确不是夏彩告诉我的,是我自己一点点查出来,可是静贵妃娘娘莫不是忘了,这‘墙倒众人推’,荣贵妃的事情一旦坐实了,其余种种,揭露出来也不过是时间早晚。届时皇上就会看到,他如此信任看重的贵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如此费尽功夫,势要将我拉下去,我跟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静贵妃咬牙切齿。
“你这话问的”,尹灵鸢觉得有点好笑,“我以为前面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先要害我在前,难道还不许我反抗吗?不只是我,娴妃、玄珏、小瑜儿,哪个没受过你的暗害,怎么静贵妃觉得,害了人都不会遭报应的吗?”
静贵妃只盯着她,眼中的杀意有如实质,尹灵鸢坦然的跟她对视,也知道今日摊牌,必定是个你死我活的结果。
却见静贵妃忽然轻轻笑了,在她满是戾气的脸上,这抹微笑显得那般违和,甚至有些惊悚:“毓贵妃的准备还真是充分呐,可是知道归知道,若有证据,本宫怕是早就不再这里了。”
“娘娘难道忘了夏彩?”尹灵鸢提醒。
“自然不会忘”,静贵妃含着一抹微笑,“否则你以为本宫今日同你在此地废话良久,所谓何?”
尹灵鸢也笑了,不过她笑的如沐春风,是打心底里发出的笑意,而后朱唇轻启,缓缓道:“自然是为了拖延时间了。娘娘黔驴技穷,怕是要狗急跳墙,今日引我来此,便是为了你的人能潜入钟秀宫,取了夏彩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