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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眼神好

    去煎药的宫人很快回来,端着刚熬出来的汤药,先呈到方太医跟前,让他看了看。
    方吉平点点头,示意宫人把药喂给三皇子服下。
    与此同时,尹灵鸢一直在缓缓往三皇子身上注入灵力。
    随着一碗汤药喂完,三皇子的脸色明显好多了,呼吸也渐趋平稳。
    齐烨面色稍霁,小瑜儿终于也止了哭声,挣扎着从荷嫔怀里爬出来,扑到三皇子床边,想靠近又唯恐弄疼他,小心翼翼的问:“三哥,你疼不疼?”
    自然没有人回应。
    “四殿下放心,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下只需悉心照料,以待日后慢慢恢复。”
    “来,别吵着你三哥休息。”荷嫔试图将人拉走。
    小瑜儿却执意不肯,扭了下身子,仍旧死死扒着床沿:“我想在这儿看着三哥。”
    门外,听到消息的静贵妃和崔馨儿等人也赶了过来。
    先给皇上请了安,又去查看了三皇子的情况,静贵妃面露担忧,急忙询问太医情况,听太医说已经没了性命之忧后,方才缓和了表情,而后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呢?”
    “跟着三皇子的宫人呢?”齐烨沉了声音问道。
    即刻有两个宫人押着几个小太监上来了,为首者禀报:“启禀皇上,这几个都是跟着三皇子,随身伺候的。”
    “你们说,到底是怎回事?”齐烨转向跪着的几人,不怒自威。
    小太监们虽然害怕,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说清楚,毕竟三皇子摔的这般严重,命都差点没了,他们只有交待清了,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命。
    “启禀皇上”,一个大些的小太监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稳的开口,“三殿下本来在表演马术,人立在马背上,驱马奔驰,不知怎的没站稳,失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因着站的高,所以摔的极重,后脑磕在了尖石头上。”
    就是说,三皇子玩高难度动作没玩好,失足摔了半条命出去。
    “教骑射的师傅呢?”齐烨怒气上涌,“这么危险的动作,怎么会让玄珏去做?!”
    “皇上”,人群后跪着的人膝行着到前头来,磕了个头禀道,“三殿下骑射功夫了得,这马术表演也不是头一遭了,所以微臣并未制止,不想今日失足,微臣有错,甘愿领罚。”
    这个教习骑射的师傅也是武人出身,从前是带兵打仗的将领,因为多次负伤加上年纪大了,这才被皇上安排了教皇子们骑射。
    算得上是深得皇帝信重的。
    而且听前因后果,也的确不关师傅什么事儿,但三环皇子重伤是事实,他肯定要被牵连惩处的。
    最后齐烨将人定了个看管不利的罪名,教授骑射的差事也就此停了。
    几个随身侍奉的小太监,因着照顾不周的,也全都罚打了板子。
    这场意外谁都不想发生,该处置的都处置了,三皇子也算捡回了一条命,照理说事情到这里就该了结了——如果没有崔美人的那句话的话。
    小太监们被拉下去打板子之后,殿内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安静,就在这片刻的安静里,崔美人忽然叫了一声:“三殿下的脚是怎么了?”
    她一手遥遥指着三皇子的脚底板,一手捂着嘴,满脸的担忧和惊诧。
    众人全被她这一声惊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往三环子的脚上看去。
    脚上有血迹,原先以为是不小心沾染上的,此刻再看,分明是脚掌上的伤口,自己渗出来的。
    方吉平迅速凑近,拿了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的将三皇子两只脚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随着多余的血污被清除,脚掌的真实情况呈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三皇子的两只脚底板上,分别残留着数个细密的小洞。伤口很小,已经不流血了,周围泛着一圈淡淡的紫色,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是什么?”齐烨蹙眉问。
    “似乎是针刺的痕迹”,方吉平细细看过后回道。
    “严重吗?”尹灵鸢又问。
    “只是小伤”,方吉平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从药箱里找出外敷的伤药,细细给三皇子涂在伤口上,“敷上药,用不了两日便能痊愈。”
    尹灵鸢点点头,伤虽然不严重,问题却很严重。
    “玄珏脚上怎会有伤?”齐烨沉声问,“还是针孔?。”
    谁都没有回话。
    李德福一个眼神,立刻有小太监麻利的拿来了三皇子换下的袜子和鞋,从里到外的用手一寸寸摸过。
    在看到那双靴子的瞬间,荷嫔脸色变了。
    靴子有些脏,略有磨损的痕迹,其上还沾着不少灰尘血迹,但荷嫔还是一眼认出,这正是小瑜儿向他讨要,自己亲手做了送给三殿下的。
    她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身子猛的一颤,险些站立不稳。
    “嘶~”另一边,翻看的小太监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条件反射的缩回手,白嫩的手指上已经被刺了好几个血洞,鲜红的血珠子冒出来。
    “剪开鞋底。”齐烨面色阴沉。
    宫人不敢耽搁,立刻找来剪刀,两双鞋子剪开,一点一点从里头挑出了五六根细针。
    “皇上。”李德福将细针呈在托盘里给齐烨看。
    “这样的东西,是怎么跑到三皇子的鞋里的?”齐烨压抑着怒火,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
    娴妃整个人都惊呆了,看着这些细针,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人用如此恶毒的法子来害自己的孩子。
    刚才小太监说,三皇子是在马背上失足摔下去的,教习师傅也说,三皇子技艺纯熟,已经这样玩过许多次了,缘何这次便会不小心失足?
    如此看来,原因便在这几根针上。
    娴妃扑腾着凑近那双已经被剪坏的靴子,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半晌,仰起头十分肯定的道:“这不是内廷送来的靴子,也不是臣妾做的!”
    “那这双鞋是哪里来的?”齐烨问。
    娴妃不知道。
    小瑜儿本来在伤心,耳边靴子几个字传过,便也不自觉的偏过头来看,这靴子他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更小一号的那双,正穿在自己脚上。
    小瑜儿目露震惊,张了张嘴,荷嫔再也撑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声道:“这马靴,是臣妾做的,但是臣妾绝没有往里面掺针!”
    “你做的?”齐烨凌厉的眼神射向荷嫔。
    “是”,荷嫔点点头,急急忙忙解释,“前阵子臣妾给四皇子做了双马靴,四皇子觉着好,便央告臣妾,给三皇子也做一双,臣妾想着他们兄弟感情好,便也做了一双给三皇子,臣妾真的只是做了双马靴,绝对没有害三皇子的心思。”
    “那这些针又怎么解释?”齐烨问。
    “臣妾不知道,臣妾也不明白!”荷嫔连连摇头,“但这件事绝对不是臣妾做的,臣妾没有害三皇子的理由啊。”
    齐烨沉吟片刻,后问道:“靴子是你亲手做的?”
    荷嫔点头:“是。”
    “送呢?也是你亲自送到三皇子手上的吗,可曾假手他人?”齐烨继续问。
    荷嫔沉吟半晌,绝望的摇了摇头。
    “既然整个过程都是你亲历亲为,如何还能说跟此事没有关系?!”齐烨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臣妾冤枉!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荷嫔却比他更高声,大呼冤枉。
    齐烨盯着她,似在思量她这番言行的可信度。
    “皇上”,正在此时,崔馨儿再次开口,“臣妾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齐烨沉声命令。
    “那日在演武场,臣妾曾经巧遇荷嫔”,崔馨儿缓缓道,“言谈间说起几位殿下的事儿,皇上宠爱四殿下,荷嫔也很高兴,可是看着三殿下,又不免生出些担忧来。”
    齐烨听在耳里,面无表情:“接着说。”
    “三殿下年长,四殿下虽然出色,但是论长幼还排在三殿下后头,在骑射功夫上,也是三殿下更为出色,当日臣妾跟荷嫔一起看二位殿下在演武场上比练,荷嫔便曾流露出过担忧。”
    “担忧什么?”齐烨问。
    崔馨儿犹豫了一瞬,迟疑道:“嫔妾……不好说。”
    “朕命令你说。”
    “是”,崔馨儿从善如流,“担心皇上更属意于三殿下,将来,承继大统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儿子……”
    “你胡说!”荷嫔忽然激动的大喊,打断了崔馨儿的话,急急分辨:“皇上,臣妾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崔美人,你信口雌黄,为何要污蔑本宫!”
    “嫔妾不敢。”崔馨儿忙回,又看向齐烨,分辨道:“皇上,臣妾不敢说谎,臣妾只是怜惜三殿下,想起前些日子的事儿,这才说出来的,臣妾绝对没有要故意害谁的心思。”
    “那些话分明就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荷嫔尖声指责,“本宫从来没有说话,即便有一两句,也是你诱本宫说的。”
    “我说呢”,荷嫔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盯着崔馨儿冷笑:“那日你为何突然跑到演武场,跟本宫说那么多似是而非的话,原来是早料到了这一日,在这儿等着本宫呢!”
    “皇上,臣妾冤枉”,崔馨儿连声喊冤,“臣妾如何能料的到以后发生的事儿,再说马靴是荷嫔娘娘亲手做的,娘娘自己也承认了的。”
    “我那……”荷嫔还想分辨,尹灵鸢却忽然开口,不疾不徐的看向崔馨儿:“崔美人好记性,那么久之前的对话,还能记得如此这般清楚。”
    崔馨儿噎了一下,不过很快找到了说辞:“因为当时觉得荷嫔姐姐所言蹊跷,不自觉便记下了。”
    “是吗?”尹灵鸢淡淡道,“崔美人不只记性好,眼神也好。”
    她微微颔首,轻叹一声:“三皇子脚上那么细小的伤口,咱们这么些人全没看见,唯独叫崔美人你看见了,真是心细如发啊。”
    此言一出,先前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又让许多人生出了疑虑。
    纵观事情的始末,荷嫔鞋里藏针,暗中谋害三皇子,为的是给自己的儿子铺路,这简直太有说服力,再加上崔美人一番言论,更是坐实了荷嫔的心思。
    可是尹灵鸢一番话,却点出了两处蹊跷:首先,在大家都关注三皇子的头伤和断腿的时候,只有崔馨儿独辟蹊径,点出了本就不明显的脚底针孔,直接引出了靴里藏针这事儿。
    其次,在荷嫔大喊冤枉的时候,又是崔馨儿一番话,坐实了她的动机。
    如此看来,崔美人对荷嫔似乎十分仇视啊。
    齐烨也陷入了沉思。
    崔馨儿暗自心急,不由自主的往静贵妃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冲她微微点头。
    崔馨儿深吸一口气,复又开口:“皇上明鉴,臣妾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自然时日久了,有些话或许记不大清楚,但是当日在场的也不只臣妾二人,还有贴身伺候的宫人们,杏儿她们也都听到了的。”
    “哼。”荷嫔冷哼,“杏儿是你的贴身侍婢,自然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齐烨看了看对峙中的两个人,沉吟片刻后忽然看向荷嫔身后跪着的人,抬了抬下巴道:“你,抬起头来。”
    感受到皇帝锐利的目光,芷蓝缓缓直起了身子,抬起头。
    “朕记得,你是荷嫔的贴身宫女?”齐烨问。
    “是”,芷蓝半垂着眼皮回道,“奴婢芷蓝。”
    “崔淑女说的那日,你可在身边侍奉?”
    “是,奴婢在场。”芷蓝颇有些诚惶诚恐。
    齐烨点点头:“那你且说说,崔美人说的可否属实,当日荷嫔到底说了些什么?”
    芷蓝一时沉默,似是在努力回忆。
    荷嫔调转过身子,不自觉的握上了芷蓝的手,满怀希冀的叮嘱:“芷蓝你别怕,好好想,一定跟皇上说清楚了,啊。”
    芷蓝没有回答,又是片刻后的沉默,终于有些为难开口:“皇上恕罪,具体的话奴婢实在记不清楚了。”
    她眉头蹙的死紧,接着道:“只恍惚记得,娘娘说什么‘日后的打算’,‘心中有数’之类,至于到底是什么打算,奴婢实在不敢乱说。”
    满座哗然。
    她虽然说自己记不清了,但是那两句“日后打算”和“心里有数”,却又结结实实坐实了崔馨儿的指控。
    荷嫔整个人都惊呆了:“芷蓝,你……”
    “娘娘恕罪”,芷蓝赶紧俯下身子磕头,“奴婢是真的记不清了,更不敢随意乱说,罪犯欺君。”
    “你,你们!”荷嫔忽然失去了冷静,先是指着芷蓝,而后又转向崔美人,最后指向一直未出一言的静贵妃,神情有些癫狂:“你们合起伙来害我!”
    “静贵妃,你为了夺子,可真是不择手段啊!”
    静贵妃柳眉微蹙,仍旧没有开口,反倒是崔馨儿接口道:“荷嫔姐姐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罢。”
    “我神志不清?”荷嫔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恨恨指控,“从你在演武场遇上我的那刻起,本宫便已经踏入你们的陷阱,只是我没想到,你!”
    她转向芷蓝:“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竟也叫人家收买了。”
    芷蓝连声求告:“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哼!”荷嫔冷笑,“你们一个个的,不就想害死了我,好夺我的儿子吗?”
    “好了!”齐烨终于看不下去了,对着荷嫔厉声呵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还有一点身为嫔妃的样子?!”
    “皇上……”荷嫔眼中透着绝望。
    齐烨却不愿听她再说:“荷嫔谋害皇子,御前失仪,言行无状,不堪为人母,褫夺封号,降为美人,迁居蕉月殿,不许再见朕的孩子。”
    “皇上?”荷嫔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对这结果难以置信,不停的摇头,却又说不出话来。
    “来人,将她带下去。”齐烨最后下令。
    荷嫔就此被拖了下去,小瑜儿甚至没有来得及为自己的母妃求上一句情。
    从始至终,他都是懵懂加震惊的。
    不相信三哥竟然会出这样的意外,不相信三哥就要死了,好不容易人被救了回来,却发现自己的生母是罪魁祸首……
    这一系列的事情来的太快太乱,小少年第一次直面人性的丑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静贵妃也没给他太多反应的机会,荷嫔被带下去后,她便提议让众人散了,说都围在这,不利于三皇子养病。
    最后,静贵妃带走了小瑜儿,带回去好生“安慰”。
    尹灵鸢沉着脸回来,这件事情上,她虽然更倾向于相信荷嫔,但是此刻,却也没更多的功夫去管。
    三皇子一身的伤,虽是保住了性命,但也只是半条,腿还断着,身上大大小小的挫伤也不少。
    娴妃失了冷静,三皇子虽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养在膝下这几年,也早有了感情。
    尹灵鸢先回宫取了平安符,早知会有今日这一出,她便早点将平安符送出去了,想必三皇子也不用受这一遭罪。
    接着问聿泽寻了株有助于恢复元气的灵草,一起带着又去了鹂庆宫。
    方吉平一直都在,娴妃也亲自照料守着三皇子,见到去而复返的尹灵鸢,两个人都有些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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