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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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三桂叛乱的消息传到了紫禁城。康熙急召议政王大臣等,议出师平叛。
    太和殿里气氛紧张,百官肃穆而立。康熙临危不乱,肩脊笔直,款步迈上御阶,一转身,坐在了精雕细刻的八宝金龙御座上。文武百官齐甩马蹄袖,跪地叩首,高呼‘万岁万岁万岁爷’。
    “众爱卿平身——!”
    王公大臣们谢恩后,哗啦啦地站起身来,按照班次站好。康熙的脸色平静无常,他居高临下,淡淡地扫视了一下群臣,说:“吴三桂反了——!”言简意赅,直入主题。
    光润似墨玉的丹陛之下,一阵欷歔的骚动之后,大臣中有人面露惊恐,有人惴惴不安,有人暗自高兴,有人无动于衷。
    索额图沉不住气,第一个走出班列,扬声奏请说:“万岁,吴三桂起兵造反,眼见着折尔肯等三位大人一去无回,奴才以为,对于朝中力主撤藩的大臣应该严惩不贷,以谢叛逆!”说完,他狠狠地扫了一眼旁侧的明珠。
    明珠明知道索额图指的是自己,可他为人深沉,凡事不动声色。此刻,他直挺挺地站着,一脸刚正不阿,理直气壮。
    在索额图的煽动下,廷臣中原来不主张撤藩的亲王贝勒,纷纷站出,掀起反攻恶浪。要求皇上诛杀建议撤藩者,安抚吴三桂。
    大殿之上一片悲言壮语,各种表情的人都有,气氛变得更加凝重紧张。
    康熙定定地从御座上起身,往旁走了两步,皓立于丹陛之上,正颜厉色地说:“哼,大乱已成,朝廷无所作为,你们先在这儿杀头砍脑袋地闹了起来,如何能同心协力?撤藩是朕的主意,即或明珠、米思翰、莫洛也不赞同撤藩,朕依旧要办!难道你们要办朕这个罪魁祸首?”这话说得分量很重。大殿内顿时寂静无声,百官相顾失色、不寒而栗。索额图等人连忙叩头称罪。
    康熙面色冷峻,修长的手指在御座的雕龙扶手上按了按,他勉强维持着自己的镇静,缓了口气,说:“眼下大敌当前,朝廷君臣皆应同仇敌忾,共赴前驱。大丈夫立德,立言、立功、立业,在此一时!?生死常理,朕所不讳,唯有天下大权不可旁落。朕宁为唐宗、汉武敬业而死,不效东晋,南宋苟安而生!”
    听了万岁爷这一番表决心的话,丹陛前,王公贵族、文武大臣面带愧色,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
    康熙紧抿着嘴,有力地昂着头,一幅沉着中带着自信的表情,他目光凌厉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口吻坚决地宣布:“朕自少时,见三藩势焰日炽,累行跋扈、不可不撤。吴三桂此次叛乱绝非偶然,而是早有预谋,其撤亦反,不撤亦反,朕决定——派兵征剿!”一语成定局。
    ——
    康熙十二年年底,吴三桂兵逼贵州镇远府,渐入楚境。
    康熙下令停撤平南、靖南二藩,召回梁清标、陈一炳。因广西境邻贵州,特授孙延龄为抚蛮将军,线国安为都统,令其固守广西。
    腊月二十四日,康熙任命顺承郡王勒尔锦为宁南靖寇大将军,总统诸将,率京师八旗劲旅由湖南进剿云贵叛军。是日,清廷拘禁了居住京城之吴三桂子吴应熊及其随从官员。
    腊月二十七日,康熙发布了征讨吴三桂檄文,历数其罪:“中怀诅诈,宠极生娇,阴图不轨,横行凶逆,涂炭生灵、理法难容……”,清廷削吴三桂王爵,诏谕云贵文武官员军民等,“各宜安分自保,无听诱胁,即或误从贼党,但能悔罪归诚,悉赦以往,不复究治”。“有能擒斩吴三桂头献军前者,即以其爵爵之。有能诛缚其下逆渠、或约献城池归命自效者,论功从优叙录。”
    腊月二十八日,吴三桂率兵至贵州,以贵州提督李本深为贵州总管大将军,吴军浩浩汤汤、继续向东推进。是日,康熙在乾清宫亲自调兵遣将,部署战斗。并指出“荆州乃咽喉要地,关系最重”。因此,派前锋统领硕岱率军进驻荆州,“以固军民之心”,然后再进占常德,“以遏贼势”;命都统朱满率兵守岳州,以阻击东掠湖广之叛军,然后再派兵进驻江西,从而切断三藩连兵一起的道路;命西安将军瓦尔喀率骑兵火速赴四川的“险隘之地,俱行坚守”,以阻叛军入川之路……
    腊月二十九日,蒙古察哈尔、巴林、科尔沁、扎鲁特等部王、贝勒至京朝见皇帝,请献马助阵率兵从征,康熙命其待命,俟春回草青时听调。
    ——
    康熙十三年正月,吴军连破沅州、澧州、常德、衡阳等地,湖南清军节节败退,四川提督郑蛟龙及副将黄正卿等,以所部叛投吴军。
    康熙十三年二月,吴三桂以书召广西将军孙延龄,孙心怀异图,集诸将诈称议事、杀都统王永年、副都统孟一茂等,派兵围巡抚署,囚马大士,孙延龄自称安远大将军、发布反清檄文,并发兵攻陷平乐。
    康熙十三年三月,靖南王耿精忠举兵反清,福建总督范承谟不屈被幽禁。
    ——
    吴三桂叛乱后,各地党羽纷纷响应、数月之间,叛乱势力“掠地陷城,连山接海”,使得云、贵、川、湘、闽五省尽失。
    更大的混乱像瘟病一样在京城中传染蔓延。三藩叛乱的消息,本来就使黎民百姓惶恐不安,很怕刚刚平息了几年来的天下又要大乱,而各城门贴出的“征兵”的布告,更证实了百姓的忧虑,一场大战乱,仿佛就要从天而降,迫在眉睫,压向头顶了。近月来,京城各处都像被捅开的马蜂窝,乱成一片,不少商号闭门,闹市骤然冷落,动作快的人家已经在收拾细软,准备外逃避难了。至于八旗之家,则不得不准备从征,也是一派惶惶不安。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厚厚的愁云惨雾之中。
    窗外雨声淅沥,已经是子时时分了,乾清宫的上书房里还亮着灯光,御案上,文书堆积如山,都是各地来的战报。
    吴三桂多年来养精蓄锐,兵强马壮,先声夺人。清军出师不利,八旗兵斗志不强,丢掉了许多城池。
    康熙从奏折中抬起眼睛,盯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发呆。
    根据图海和明珠的回报,在前线作战的将领官吏中,有的以“从前未经战阵,未经领军,缺乏战争经验”为词,拒不执行进军命令;有的“退缩不前,不迅速率兵破贼,而听凭叛军占据要地,甚至得“贼空营,冒为己功”,欺骗朝廷;有的“推诿巧饰,执意退缩”,反而纵兵骚扰地方百姓、敛财肥己;还有人放弃平叛重任,擅遁回京。
    雨夜的乾清宫里。
    端坐在御案前,表面威严沉静的康熙,脸色白得像纸,嘴唇紧抿一线,他的眼瞳已明显地缩小,嘴角的肌肉在隐隐抽搐。
    少顷,年轻的皇帝浑身颤抖,突然挺身一蹦,“砰”的拳头一砸桌案,迸发出狂暴的急怒:“一群贪生怕死之辈!贻误战机、虚报战功,太不像话!查出来,决不宽贷!”他拧着眉头,怒不可歇的瞪着桌上的奏折,气息一阵比一阵粗重。
    侍立在旁的图德海公公吓得惊恐不已,连忙跪下求皇上息怒。
    康熙双眉倒竖,目光疯狂地咬牙切齿,烦躁地走来走去。
    少顷,他闷着头,大步往殿外冲去。
    “皇上——!”图德海双手颤抖,战战兢兢的起身,掉头跟上。
    凛冽的狂风把院落里的灯笼吹得西摇东晃。
    康熙在雨中漫步,浑身湿透,图德海徒劳地用油布为其遮雨,在台阶上摔了一跤,爬起来继续高擎着油布。
    “皇上!奴才求您了,回殿里避避吧?皇上……”
    康熙茫然而凄厉地走着,什么都听不见了。
    ……………………
    玄烨昏昏沉沉的一直没有醒,早朝已经停了两天。第三天,他才醒来,勉强喝了点药,又睡着了。我坐在他的床畔,静静地望着他。那天夜里,他浑身湿淋淋地跑进了坤宁宫,我吓坏了,问他怎么了,他神色苍白不说话,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眼睛里有种撕心裂肺的难过表情。没过多久,他就瘫软在地,不省人事了。
    前来诊病的太医院医正说:皇上是因为为国事操劳过度,以致郁气中滞,积劳成疾。
    养心殿里烛火摇曳,窗外天色阴沉沉,朝阳惨淡无光,一丝风的痕迹也没有。
    我黯然地叹息一声,轻轻将手从玄烨怀里抽出,然后毅然地站起身来,走到了暖阁外,道:“佩玉,叫梁九功通知上朝。蝶衣,去拿我的朝服来。”
    蝶衣惊愕道:“娘娘,您要代皇上上朝听政?可是您已经有八个多月的身孕了呀!”她脸色惨白,忧心如焚的瞅了瞅我高高凸起的肚子。
    我想了想,淡淡地道:“照我的话去做吧!”
    蝶衣一愣,无奈之下,只好回坤宁宫去准备我的朝服珠冠。
    肃穆庄严的乾清宫里,朝臣们三五成***头接耳,议论纷纷。
    “皇上的龙体不知大安没有?”
    “也真是祸不单行,偏生这些天老佛爷也病了。”
    “谁说不是呢!前方战事吃紧,朝廷现在四面受敌、内外交困,也没个能做主的人在。”
    梁九功指挥几个太监在龙椅下首摆了张太师椅,上罩明黄盘龙绣凤的靠垫和坐垫。百官们打眼一瞧,正在纳闷。
    身着华贵团龙彩绣朝服、头戴镶珠嵌宝三层凤冠,我定了定神,缓缓迈步,从大殿的一侧走出。
    大臣们先是彼此对视,目露吃惊,后来纷纷下跪行礼,众口一词的三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众卿平身!”
    举止沉静、气息端庄。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丹陛下,威严的扫视着群臣,淡淡道:“皇上龙体抱恙,然国家现在正大难临头,朝政不能有一刻延误。皇上命本宫代为听政。过几天,他自会重新回朝。列位臣工可有本要奏?”
    熊赐履、索额图、明珠等列位大臣奏报前方战事,许多州县的满汉官员,在吴三桂的铁蹄下,不是投降就是弃城逃亡。
    “对于叛逆之人,不究不足以明法纪,不杀不足以振军威,传旨给安亲王、康亲王,如擒获私自弃城逃亡者,就地处决,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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