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石坚没有料到脑子一时发懵的间隙,竟然就被苏晚晴给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冷不丁的,他好像突然被高压水枪冲击到了一般,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小苏,饭可以瞎吃,话却不可以乱说的。”毕石坚紧走两步,靠在柱子上,用一副威胁的口吻说道。
“你一直都是怀儒心里很敬重的一位前辈,许多年之前也曾经是他学术道路上的一道光。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你竟然变成了他行进路上的绊脚石……今天不管怎么说,我人已经找到这里来了就必须听你亲口说一句,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你主导污蔑的?”
晚晴瞥了眼毕石坚,那双浮肿、浑浊的眼睛下,是一圈突起的赘肉和眼袋。乍一看之下好像显得是有那么几分无辜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心思深沉,干下了种种不齿的行径。
她真当是打心底里痛恨这样肮脏又龌龊的人的。虽然说人性上总是难免有些缺憾,但是一个人之所以能立身在社会上,多半还是靠着那点心里的良知和底线的。
无论眼前这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要这样费尽心思栽赃怀儒,也无论他是不是被人挑唆来做这个马前卒的,他终究就是一个卑劣的人。
其实晚晴也不是非要在字眼上较劲,只不过她需要拿到一些证据,来证明怀儒的清白。如果连对方一句实话都落不到,这后面的取证也就更加艰难了。
毕石坚把松垮垮的裤腰带提了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晚晴:“就冲着我和怀儒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也送你一句话。人固然可以有很多不实际的幻想和期待,可是所有的一切也得屈服于现实。”
他的眼神,他说话的口气,还有那副觉得怀儒咎由自取的鄙视与轻蔑,仿若变成了一把锥子砸伤了晚晴,但那伤口又不见血渍,只是乌黑发青。
晚晴皱了皱眉头,按耐不住心底的火气。此时此刻,任谁见了这样的光景,都会觉得愤怒吧?
“毕石坚,你装什么糊涂?事情敢做就要敢当啊!我不管你是什么立场,什么目的,你必须得跟我去听证会把事情说清楚。怀儒心里没有别的东西,就只有他的研究,他的理想,你明明都看得见的!”
晚晴扯住了毕石坚的衣服,她的下颌上有一抹阴影,愈加显得整张脸面都充满了不轻易罢休的力量。
“真是疯子!施怀儒就算是进去坐牢都是活该!谁让他一个人装清高!搞得好像谁都是庸俗的,只有他一个人与众不同!我呸!”毕石坚直起腰来,向后用劲呼吸,之后他猛地推了一把晚晴,径自逃了出去。
“哎哟!”一声惨叫,晚晴跌坐在地上,瞬间摔疼了膝盖。她还是强忍着脚上的痛意,急着追了出去。可是这外头的夜色之下,又哪里还有毕石坚的人影呢?
另一厢,雨时与唐雪欣三两句不对付,有些懊恼地回去找晚晴。哪里晓得,这才出了弄堂就看见嫂子抱着脚吃痛地靠在台阶上。一问方才知晓,原来就这么会功夫,毕石坚竟然还给跑了。
雨时揪着自己耳朵,忿闷地跺了跺脚,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跟唐雪欣浪费时间瞎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