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门被推开,叶晟阳一身黑色风衣,面色清冷地出现在门口,手上分别提着两个黑色的旅行袋。
里面的刘远东笑了,“叶总,你终于来了。”
这边的叶昊然和罗千荷脖子上都架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身体和表情都紧绷着。
叶晟阳看了看弟弟和罗千荷,然后视线落在近十日不见的罗千荷脸上。
她不听他的,所以现在成了这样的局面。
她为什么不听他的,因为她恨他,一刻都不想跟他呆在一起。
叶晟阳看她的眼神落寞又深情,唯独没有责怪。
要怪,也只怪他,是他一手把她的人生带到了这里。
刘远东看到他的眼神,一笑,“放心吧,我很守游戏规则,他们毫发无损——钱够吗?”
叶晟阳看向刘远东,眼神变得犀利而阴沉,“我说过钱不会少你的,两千万对我来说,只是小意思,要不是提着太重,我可以给你拿更多来。”
他说着话,眼神有意无意投向站在两个人质身边的蒙面手下,“你们若只是要钱,现在就可以拿着钱走,我承诺过,不报警,不追究。”
“你们,应该也只是为财,并不想摊上杀人的罪名吧?”
后面的话,就都是说给那两个手下听的。他猜测,这两人应该是刘远东回国后以钱为饵找的两个帮手,跟刘远东交情不深,就算真的是熟人,也不至于为了刘远东惹上杀人的罪。
只要策反了两人,那他救走昊然和千荷的机会就大了。
那两个人听到他的话,相互对看了一眼,样子好像有点被说动了,其中一人跟刘远东确认:“东哥,你说好的,我们只绑架拿钱,不杀人,对吧?”
刘远东猛然掏出枪,直指叶晟阳,“少他妈废话那么多,把钱丢过来!”
罗千荷眨眼,无声地流泪,她的心快要跳出来了,身体极度紧张,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好怕他真的开枪爆了叶晟阳的脑袋。
叶昊然也急得挣扎,“哥——”
叶晟阳迎着刘远东的枪口,眼里毫无畏惧,继续道:“当年你跟你妻子离婚之后,你儿子被检查出来白血病,你妻子倾家荡产去救治最后孩子还是没能留住,你把恨全都转移到我身上,不仅偷盗我公司的机密,还下毒害我,我当初设局杀你,现在,你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吧?”
刘远东看着叶晟阳,眼睛里的恨意再无法隐藏,咬牙恨道:“当然不会!”
叶晟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把两个旅行袋,用力掷过去,丢到两个蒙面手下跟前,“一个袋子里有一千万,你们不如拿钱走人吧。”
那两人对看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放下了匕首,伸手去提面前的手提袋——
“碰!”“碰!”两声,刘远东直接开枪射杀了两个就要背叛他的手下。
蒙面的两人中弹倒下,其中一人挣扎着:“你——”最后也还是倒下了。
叶晟阳正要上去动手,刘远东已经快速转过身来了,他拿枪指着他,大喝:“别动!”
叶晟阳双手举起,作投降状。
刘远东眯了眯眼,“叶晟阳,你真的很厉害,就这么两句话就离间了我们仨,你真是厉害!”
“那接下来呢,”他笑了笑,一边拿枪指着叶晟阳,一边矮下身把两包钱提起都放到自己脚边,“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爱的女人和你弟弟死在你面前,然后我也会送你上路,你们仨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叶晟阳用下巴点了点他脚边的钱袋,“你不先验验钱吗?”
刘远东一怔,他急忙打开钱袋拉链,这才发现里面的钱,一沓沓全是白纸!
“你他妈敢耍我——”刘远东气疯了,枪口对准叶晟阳。
“不要!——”“哥——”罗千荷和叶昊然大喊。
“不想要那两千万了吗?”叶晟阳开口,刘远东扣动扳机的手指最终还是松了下来。
“叶晟阳,你他妈真是好样的!”刘远东气得脸色紫红,“告诉我,钱在哪里?!”
叶晟阳:“在外面,往东离这里百米远的林子里,你去找林来,他会给你钱,也会给你车让你走。我依然会履行诺言,不会再找你麻烦,你我的恩怨就此了结。”
刘远东恨恨地盯着叶晟阳看了一会儿,“好,我放过你,信你一次。”
他走过来,从地上捡起一根绳子,丢给叶晟阳让他自缚双脚双手,他没有反抗能力之后他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捆结实了。叶晟阳把自己手上的戒指取下来,递给刘远东,“你把这个给林来,他就会把钱给你。”
刘远东接过来,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刘远东回头,对地上被捆成粽子叶晟阳道:“再见了,叶晟阳。”还顺带看了叶昊然和罗千荷一眼。
那一眼,好似含着两分鄙夷和嘲笑。
走出门口,他好像按了什么一下,然后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了角落里,就走了。
——
林来在林子里等着,眼看着刘远东走近,他从车里出来,刘远东把叶晟阳的戒指拿给他,嘴角挑笑地看向林来,“钱呢?”
林来接了戒指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后备箱里面有个不小的行李箱,他打开,里面整齐码放着一沓沓真钱,刘远东嘴角的笑扩大,他点点头,“你们叶总真是大方守信。”
可惜了。
刘远东的车开出去一段距离,林来就听到巨大的爆炸声,来自仓库的方向。
该死!该死的刘远东竟然还放置了定时炸弹!
他朝他车的方向追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朝仓库的方向狂奔而去。
——
医院。
手术室的灯,在亮了两个小时之后,熄灭了,林来快速走上前去询问医生怎么样,医生一脸遗憾,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林来的心凉了个彻底。
——
罗千荷是被人叫醒的,醒来林来在她病床边上站着,一脸沉重,“太太,叶总时间不多了,你去看看他吧。”
她捂住心口,那种铺天盖地的绞痛让她痛得缓不过气来。
他,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