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溪听完安煜的话,再去看律所的那帮人,有点慌慌的,简直想当场给自己埋了。
他搓了搓脸,推着人就跑:“走了走了,送我去公司,我要加个班。”
“饭呢。”被强行推到车门旁的安煜皱了皱眉问。
“订外卖。”萧溪自觉的从他裤兜里掏出了车钥匙,一骨碌就钻进了副驾驶,伸手拍了拍方向盘:“我需要你给我当个司机。”
烤肉店距离yamd有很长一段距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直接忘了时间的概念。
安煜叹了口气,认命的当起了司机,把钥匙插进去,萧溪突然按住了他的手:“你没酒驾吧?”
安煜反问:“那你来开?”
“如果你不怕车毁人亡,”萧溪想了想说:“或者你想跟我彻底双宿双飞的话,完全没问题。”
这事说来有意思,萧溪手里有驾照,却是个不会开车的主,典型的马路杀手,哪里有人往哪里开,哪里有障碍往哪里撞。
堵车多的时候他又会闹心,直想把前面碍事的车都撞飞,就这种心态挺上路挺要命的,现在回想一下,萧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驾照学下来的,大概学车的时候壳子里换了个魂吧。
“……”
安煜听着萧溪的话,扣安全带的手一顿,虽然殉情什么的是件很浪漫的事,但这殉情的方式估计能让人嘲笑一辈子。
他将安全带扣好,萧溪还逮着那个问题不放:“你到底有没有酒驾?”
“坐好。”安煜点着他的额头,把他的头按回椅背上,伸手扯过副驾驶的安全带,一边系一边说:“我喝的可乐。”
“哦。”
车里的距离很狭小,安煜帮他系安全带,起伏的胸膛几乎贴在了一起,若有若无的呼吸洒在萧溪的脖颈间,弄的他肌肤痒痒的,甚至心里也是。
人要离开的时候,萧溪抬手勾住了他的领带,用手指饶了个圈,将人留了下来,他身子微微前倾,和安煜鼻尖相抵,声音压低了几分:“我想尝尝可乐的味道,可以吗。”
安煜微眯了一下眸子,他发现萧溪身上的花瓣并没有摘干净,脖子后边还有一片,他把手绕过去,指尖碰到花瓣并没有将它摘下来,而是按在了萧溪泛起淡淡血色的肌肤上:“如果你想。”
他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理智,但行动确实像雄狮一样具有侵略性,唇舌相触的那一刻就像烟花被点燃了,炸的人头晕目眩。
萧溪感觉按在他颈后的手,像温柔的囚笼禁锢住了他的头,唯一一点缝隙也不复存在。
如愿以偿,萧溪尝到了甜腻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薄荷的清凉,却丝毫无法缓解晕眩的感觉。
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温热和纷乱的呼吸,像是爱人之间的低语。
两个人的眸光缠在一次,闪烁的霓虹灯为他们造景,亦如当年的园中红枫,萧溪抬起另一只手搂住他。
二十七岁这年,我们依旧相守,虽然失了天真散了无邪,却依旧可以肆无忌惮。
灵魂在烈火中缠绵,诉说我爱你。
·
余热散去,萧溪有些脱力的靠在了椅背上,在安煜的颈侧蹭了蹭:“很甜。”
安煜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撩开他脸侧的碎发,露出那红透的耳尖,突然想起同事的话,或许这样的萧溪才更好看。
萧溪的呼吸还有点重,松开他的脖子,绕着领带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动一动。”
说完,他感觉这话不太对劲,尤其是加上这个黏腻的姿势,他突然想起安煜逗弄自己的样子。
他们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但安煜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额角会渗出细密的汗珠,然后汇聚在一起,蜿蜿蜒蜒顺着脸侧滑落,才让他有了几分浸染在凡俗中的样子。
萧溪会觉得,这是被他拉入深渊的天使,充满了罪恶却又乐此不疲。
安煜的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他总是忍不住俯下身去亲一下那颗泪痣,然后安煜就会趁机捏住他的下巴,交换一个绵长的吻,彻底夺走他所有的力气,让房间陷入短短的平静。
萧溪会抿一抿唇,手不老实的画两个圈,不满的说:“动一动。”
安煜却把手搭在额头上,眼睛合上,腿支起来一条,慵懒的逗弄道:“自己动。”
·
萧溪特别怕他现在蹦出来这么一句,立刻把人推开,脖子和脸都红透了,偏头看向车窗外流动的人群:“走了,专属司机。”
安煜很自然的跳过了这一段,脸不红,心不跳,若不是唇色突然变的水润,完全看不出异样。
他踩了油门,将车开出去,稳稳的停在了公司门口,萧溪却傻愣愣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安煜碰了一下萧溪的后颈,提醒着:“回魂。”
他的的掌温依旧温凉,嗓音有些沙沙的,映着沉隐的月色。萧溪理了理刚刚弄乱的衣服,准备开门下车。安煜又抓了他一下:“加班到几点?”
“不知道。”萧溪说:“可能会很晚,你先回去吧。”
安煜熄了火,靠在椅背上,合上眼睛:“我等你,上去吧。”
“要不,”萧溪把车钥匙拔了下来:“你上来吧,我不太确定具体要到多晚。”
安煜睁开眼睛看了一会,才缓缓“嗯。”了一声。
这是萧溪第一次邀请安煜来公司,他突然间还有点小兴奋,按了电梯,在等待的时候忍不住喋喋不休起来:“公司包了这栋楼最高的三层,视野特别开阔,可以看清整个市中心。对了,我办公室里的东西也很多,还有休息间,你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会。”
安煜点了一下头,萧溪看了一眼下降到2层的电梯,拉着人往过走,有些遗憾:“这个点基本都下班了,不然我也让你感受一把注视礼。”
报复心还挺强。
安煜闷声笑了一下,在他的头上揉了一下:“电梯到了。”
明明不是自己的公司,安煜却突然绕过他,走在了前头,像是过来圈占地盘宣誓主权的领导。
萧溪觉得自己得有个老板的样子,片刻后,果断的勾住了他的小拇指,抵住他的后背,跟着往前走,另一只手划拉手机定起了外卖。
屁的老板,活脱脱的小跟班,粘人的那种。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安煜刚要踏进去,大楼的保洁人员低着头,推着车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后边抵着个人,安煜来不及撤,也不能撤,直挺挺的和保洁车撞上了,装水的桶一个不稳就倒了,浑浊的水洒了安煜一身。
桶也叽里咕噜的滚到了地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萧溪被声音震回了神:“怎么了?”
“没事。”安煜甩了甩手上的水,弯身把水桶捡了起来,放到保洁车上。
保洁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紧抿的唇让他看起来好像充满了愧疚。
安煜看着他露出来的半张脸觉得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能是某个案子里的证人吧,便没在多想。
安煜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在衣服上蹭了蹭自己手上的污浊,而后拍了拍他的肩:“下次小心些。”
说完,就拉着要发作的萧溪踏进了电梯。
·
门关上以后,保洁抬起了头,那双带嫉妒之色的眸子盯着门看了一会,他抓起拖布跟砸地板一样清理,下唇直接咬出了血。
季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这两个人,身份天差地别,心里被不甘充斥着。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看见说说笑笑的两个人,故意撞上去的。
当年那件事以后,他被安煜打过,学校也给他下了处分,班里所有的人都孤立他排挤他,回到家又因为处分的事,被爸妈劈头盖脸的一起骂,足足持续到被撤销。
不甘和嫉妒的种子早已种下,他不明白学校为什么会对这么恶心的人这般包容,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会如此赏识安煜,他们第一实验班有的福利他都有,学科竟赛上也处处压他一头。
季涛眼睁睁的看着荣誉墙被一个人占据半壁江山,他简直快嫉妒疯了,拼了命的学习,最后却失了利,高考成绩只够普通的一本,第一实验班出身的他自然不满这样的成绩,又复读了一年,却直接落了榜。
一年一年下去,他从曾经光鲜艳丽的存在直接落入底层,第二次毕业那年,大野牛和他说过一句话:“你格局小了啊。”
怎么可能!明明是你们格局小了!
总之,季涛觉得自己没错,他只是想告诉大家这两个人的本质多么肮脏,能有什么错?!
他看着电梯停在20层不动的电梯,愤恨的甩了手里拖布,摊子胡乱收拾一下就走了。
·
踏进办公室。
萧溪看着湿漉漉的男朋友,大少爷脾气一下就上来了,看谁都不太顺眼:“你怎么不说他两句?”
“没必要。”安煜戳了戳他的额头,教育道:“你身为大老板,要不拘小节。”
“……”
萧溪默默接受了教育,然后给lisa打了个电话,让她买一套版型比较大的便服送过来。
他的休息室里虽然有衣服,但型号不太合适安煜穿,不过内衣就算了。
打开休息室的衣柜,里面的衣服狠整齐,萧溪给他找了浴袍和内裤:“你去洗一下吧,衣服等会我秘书送过来。”他又强调了一下:“内裤新的。”
安煜把湿透的衣服换下去,穿上浴袍,指尖勾着内裤,往浴室走,甩下一句:“旧的也没关系,但有点小。”
“……”
萧溪重重的推了他一把,将内裤夺了回来,将浴室门拉上:“你给我滚进去,鄙视谁呢,光着吧。”
“溪宝。”安煜推开了一条缝,靠在瓷砖上,面无表情的逗人:“我在陈述事实。”
男人的尊严不可践踏,男朋友也不行!
萧溪被逗出了气,顺着浴袍的空隙就要往里伸,想说一句咱们比比?结果气着气着就着了火。
·
lisa不知道亲爱的萧总,大半夜让她买不合身的衣服做什么,但谁让她是秘书,屁股刚坐到家里的沙发上,就被呼出去了。
她拎着袋子,往萧溪的办公室走,敲了两下门没有应声,但门缝里有灯光。
“萧总,您在吗?”lisa问了一句,却没人应声,她以为萧溪去打印室或者其他地方取东西了,只好拧开把手,将衣服放到门里面。
不料,门一开,她直接僵硬了,手里拎着的袋子砸在地板上。
萧溪办公室的门和休息室的门正对着,然后最里面又是浴室的门,总之三门一线,一览无余。
当初她觉得萧溪这样设计自己的办公室好像有病,但坐在秘书这个高危职业上,她谨慎极了,并没有发表意见,萧总爱怎么设计怎么设计吧。
不过,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当初应该不要命一点。
lisa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萧总,正被人按在浴室里毫无反抗的亲,花洒喷出来的水顺着他和另外一个男人流下来。
萧溪的外套可可怜怜的散在地上,领带更是变成了绳子捆在他的手上,被人按着,同款的红绳手链贴在一起……关系不!言!而!喻!
一时间也分不清谁是纯洁的天使,谁是罪恶的魔鬼。
安煜把萧溪严丝合缝的挡住,冷嗖嗖的看了lisa一眼:“出去。”
“……”
lisa头皮一麻,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的往外跑,跑了一半想起自己没关办公室的门,又折回来给关上了。
明知道这个点不会有人来公司,lisa还是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捞了一张纸,慌慌张张的写下【想活就别敲门】这六个字,然后把纸用胶条粘在门上,又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lisa跑的特别着急,好像后面追了一个拿着笤帚疙瘩的妈。
她小时候成绩不太好,有一次偷偷改成绩,老妈就气的拿着笤帚疙瘩准备她满屋子跑,作势要取了她的狗命。
不过,这回想取她狗命的可能是萧总。
“咔嚓。”
lisa没跑稳,踩进砖缝里直愣愣的崴了脚,她却有点庆幸,可以请工伤假,苟活几天,顺便看看辞个职吧。
※※※※※※※※※※※※※※※※※※※※
还记得季涛这个人吗……他又诈尸了……
——
这本,大概快倒计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