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大姑,郑子强几乎无语,她们一家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人都说,是亲戚要帮衬,不要拆台,更不要反目成仇。
郑子强的这位大姑,对他老郑家来说,似乎就是张牙舞爪和不断拆台的。
郑子强爷爷郑万山生有一子两女,父亲郑富利是长子,大姑次女,小姑最小。
本来兄妹三人关系从小挺不错,打从大姑考上大学,一切都变了味。
毕业后的大姑,很快被分配到东州国营橡胶厂,没几年升任副厂长,很快升为厂长,坐上小车,住进小楼,俨然成为东州最早一批致富的人。
亲戚之间无贵贱,只要平常心就好。
哪怕你官再大,过得再好,在兄妹三人面前,也要懂得相互尊重,彼此着行,别动不动拿见识广,过得好做挡箭牌。
可大姑这人不是,小日子过美了,见多识广了,架子也高高在上。
三兄妹见面,动不动把长兄和小妹教训一番,说什么某某人又会说又会来事,逢年过节送礼送钱,别动不动求人办事,跟白要一样。
这也就罢了,如今商品大潮,那家橡胶厂在大潮洗礼下,因经营不善,连年亏损,大姑也退居二线,可这派头却一点没退下来。
一向趾高气扬的大姑,动不动在两兄妹面前论资排辈,把老大郑富利数落一番,说他没能耐,不思进取,把家弄得破败不堪,可悲可耻可叹。
说完老大,又数落小妹。
就喜欢动嘴,人懒散不勤快,至今还到处打工,跟要饭的一样。
成年累月,凡遇节假日三家聚在一起,大话小话说得,一句接一句,直到说得桌上,没一人敢顶嘴,没一人敢吱声才结束。
大姑父外表看得挺亲和,也学了一股阴阳怪腔,这面夸两句,那面就给一棒槌。
再加上养了一个不屑一顾傲慢的表弟,一家三重奏,简直成了另外两家的噩梦。
一般这种情况,连工作单位都没有的小姑最先受不了,从小对她好的大哥被训得跟孙子一样,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时不时站出来打圆场,维护两句。
人不怕不聪明,就怕太聪明,聪明又没用到正地方。
大姑看到小姑站出来,立刻就翻脸了,摆出一副恼怒面孔,调转枪口,把小姑家里的大事小非事无巨细一番抖搂,针针见血,毫不容情,听得小姑瑟瑟发抖,不敢再言。
郑子强从小就在这种氛围中成长,等考上大学,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大姑又找了新的谈姿:拿孩子攀比。
什么郑子强那所学校就是二流子呆的地方,白送都不去,从那学校毕业能有什么出息。
等到看到郑子强毕业后,四处打工,直接就来了一句:你看,这不说准了,整天游手好闲,太没出息了。
谈起郑子强,嘴里就把儿子李斌端了出来。
什么李斌名字取得好,诗词歌赋,聪明伶俐,大学是重点农学院,专业一流,孩子会谈对象,在学校被漂亮女孩追。
郑子强却知道,李斌跟他同一年毕业,在家闲呆了半年。
在郑子强还在四处打工,他已经把东州的所有网吧和游戏厅玩遍了,顺便把个小姑娘也弄大了肚子。
小姑娘被弄大肚子,大姑大姑父就慌了,赶紧扑火,让李斌带去医院堕胎,一番操作下,在答应给小姑娘找一份工作后,终于息事宁人。
郑子强听到老妈说大姑的儿子结婚,就忍不住想起那个小姑娘。
“妈,表弟的老婆是谁啊?”
老妈嘿嘿一笑,“你没见过,听你大姑说工作挺不错,水文站的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