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兰看见他的脸色,就明白了,这肯定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也就只有她自己去了。总不能让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反倒是坐视不理吧?!
秦秀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要差不多了,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准备去厂里看看。
然而她刚转身,那两个警察小哥就追了上来,其中一个看见是已经没办法阻止秦秀兰了,便一言不发的将身上的防弹衣脱了下来,递到又将随身携带的军刀一起递给了秦秀兰,神情严肃,说:“万事小心!”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急了,如果再等等的话,说不定还能给秦秀兰配备一些东西。
现在真的让她一个人进去,总担心会出事情。
秦秀兰当然不会推辞这种事情,她毫不犹豫的将防弹衣穿了起来,又将瑞士军刀放在衣服里藏好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就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越来越近,秦秀兰怕那绑匪等不及,便带着一个手电筒,慢慢的从大树的阴影之下穿了进去。
厂门口有一块空地,到处都是黑漆漆的,秦秀兰手电筒的光亮才显得格外的显眼。
等到靠近了厂,她微微顿了顿脚步,以方便能让绑匪看清楚自己。
她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了绑匪说的第二个箱子的地方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周围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秦秀兰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冷声喊了一句:“我来了,钱在这里,票也在这里,你还要藏起来不见人么?”
秦秀兰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厂子里回荡着,显得格外的诡异,秦秀兰话说完之后,却半响没有人回应。
“防弹衣脱掉,东西都放在原地,手举起来,往我这边走。”
过了很久,秦秀兰身后才传来一个阴鸷的男声,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便看见了一个看着还有几分文弱的男人站在阴影里,他很清楚哪里是盲点,躲在阴影里让外面的人进来的时候,完全看不见。
这绑匪的形象和秦秀兰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是想通的却是,他手里拿着枪,正掐着奄奄一息的陈守义,而那把枪的枪口,就正对着陈守义的脑袋。
“好。”秦秀兰没有过多犹豫,立刻将防弹衣脱了下来,放在地面,她举起双手,按照绑匪的吩咐,慢慢的往他那边走过去。
他那边越发的黑了,手电筒的光亮也照不过去,秦秀兰也只能凭着感觉慢慢走过去。
一直走到绑匪的面前秦秀兰才停了下来,她抿着唇,还没有说话,就感觉那绑匪手臂立刻一转,将陈守义扔了出去,冰冷的枪口便对准了秦秀兰,牢牢的将秦秀兰挟持住了。
陈守义刚才就已经被打了一顿,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他奋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被扔出去之后,狠狠的摔了一跤,脸上被地上的砂砾割出一道一道的伤口。
但是他眼睛却黑亮,盯着秦秀兰这边,几乎要哭出来,他从地上挣扎起来之后,却深深一咬牙,作势就想往这边冲过来。
“鲁莽!”
秦秀兰不过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陈守义想做什么,她板着脸,冷声喝了一声。
陈守义动作一僵,秦秀兰便继续说:“回去,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好交代交代!别回头,往外走!”
刚才绑匪打陈守义的时候,陈守义一滴眼泪都没流,甚至连哼哼都没哼哼一声,但是现在,豆大的泪珠却啪嗒啪嗒一滴一滴掉下来。
从他脸上的伤口处滑落过去,分明是很疼的,可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眼泪却都止不住。
他一边抽噎着,一边只能听从秦秀兰的话,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出去,等到陈守义从厂门口走出去之后,秦秀兰的心便陡然一松,接下来,就是这个绑匪了。
绑匪将秦秀兰的手脚都绑住了,对放在那边的袋子却看都没看一眼,那副手枪一直指着秦秀兰。
他眼窝深陷,眼神阴鸷,盯着秦秀兰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绑住秦秀兰的绳子十分的严实,被绑匪紧紧盯着,秦秀兰也没有办法在他面前动手脚,只能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你要的车票和钱都在那边,你拿了它,随时都可以走。”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警察,你真当我傻啊?!”那绑匪手臂微微一晃,手里的枪支便跟着一晃。
他恶狠狠地瞪了秦秀兰一眼,冷笑着说道:“我现在已经不需要那些东西了,在看见你之后,我忽然有了另外一个主意。”
秦秀兰心中警铃大作,她眉头紧锁,抬起眼,直直地看向了那绑匪。
“我要见陆则谦。”
那绑匪狞笑着,嘴唇一张一合,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也让秦秀兰措手不及。
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却还是摆在了秦秀兰的面前,她心头一紧,手指便微微攥了起来。
“你就算绑了我,也见不到他,事实,在这大半个月里我也很想见他。”秦秀兰故作镇定,她眼睑低垂,声音冷凝,沉声说道。
“没见过?”那绑匪却好像对有些事情十分了解似的,他手指略微有些颤抖,枪口也随之颤抖着。
但是他的手指却一直在扳机上,好像是下一秒就要按下去一样。
“他倒是演了一出好戏,我们都尊敬的叫他一声二爷,现在可倒好,把我们全卖了!所有的东西一天之内就全没了!”
他的情绪十分的激动,秦秀兰从他的话里猜测,这事情应该和陆则谦在十里弄的计划有关,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要不是他,老大怎么可能死?!他就是千古罪人!我已经知道今天的结局了,就算是死,也要拉个人跟我一起!”
那个绑匪已经彻底陷入了癫狂之中,也不知道到底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秦秀兰猜测,陆则谦想要打击的那股势力应该已经连根拔起了,而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那股势力的漏网之鱼。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秦秀兰还装作不知道陆则谦就是二爷的事情,她捏着手指,轻声说。
“你不知道?哈哈哈,你可别说,你没去过十里弄啊……”
那绑匪貌若癫狂,忽然打消了几声,飞快反驳了秦秀兰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