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的巧慧已经让高玉恨不得把她杀了解恨,而元意的强出头,让她更加愤怒。再仔细一看,自己都没有跟慕容成洋坐在一起,凭什么这个女人跟她的夫君坐在一起?
“你是何人?没有见到就不能胡乱开口,胡乱指证,可是会遭天谴的!”高玉冷声道:“还有一些人,分明没有出事,就一定要弄出些烦心事来,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皇上有没有赐给苏心研药什么的不得而知,但仔细一想,所有礼物都没有在前厅,纵然丢了东西,也不该来找她们要!平白把事情推到她们身上,可知苏心研居心不良!
心里不爽,对苏心研冷嘲热讽起来竟觉得痛快。
慕容成宇抬头看了她一眼,轻飘飘的目光里似有警告,但他并没有开口,像一个局外人。
“元意公主说的正是!二皇妃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吧!”白墨然笑道,那抿在唇角的浅淡,容易让人认为是讽刺。
是啊,当事人都还没有开口,你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说话!
“那人不是二皇妃的贴身侍女吗?”安国侯夫人吃惊道。一句话,让人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原来是她的侍女,难怪她会那么紧张。
“噗嗤!”元意毫无形象地大笑,“原来是这样!我说,你们这么着急地跳出来,倒是让人白白看了笑话,不知道感受如何?东宸二皇子,你的正妃可真是有趣!”
“有趣”二字像是用齿缝挤出来的笑话,元意脸上的丝丝笑意,也无非是嘲讽。慕容成宇淡淡看了她一眼,低声笑道:“内人愚昧,公主倒是不必这样在意她的胡言乱语。”
他不喜欢高玉,这件事情他知,高玉也知。当初迎娶,不过是为了超过有力的两个竞争对手而已。
元意并不接话,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之际转头看向苏心研,“皇嫂,这么看来,那个侍女可不能轻饶了去!”
闻言,苏心研低低笑了声,“倘若是二皇妃授意的,那这个丫鬟就不至于死路一条,毕竟二皇妃也是皇室中人;若是二皇子的意思,那就更不必要了!御赐之物,二皇子若是喜欢,拿去就是了。不知道,事情究竟是哪样?”
慕容成宇脸色不变,只是双眸已经如同腊月寒冰一样,深沉的眼睛放在高玉身上,似乎是警告,又似乎是陌生人一样的淡漠。这样的眼神,叫不同桌的高玉揪心的痛。
韩如烟咬咬牙,她已经分析了眼前的情况,如今知道在场的众人肯定没有多少甚至是没有人会为高玉辩解,毕竟贴身侍女做出偷盗的事,本就是主子的管教不妥的错——如果她此时为她说话,高玉一定会深深记着她这个人情的!
锦上添花人人都会,雪中送炭才足以见真情。
“苏小姐,你这话从何说起?皇上赐给你的东西你本来就应该好好守着,丢了找回来就是了,你丢了御赐的东西本就有罪,还满口胡言,污蔑皇室的罪名,岂是你担当得起的?”韩如烟在谁都没有想到的时候开口了。
苏心研维持着站姿,“韩小姐言之凿凿,这样一听,还以为我苏心研犯的是穷凶恶极的罪!只是,你问问众人,难道是我污蔑二皇妃的吗?都是二皇妃的这个侍女,自己不小心,撞出了御赐之物!能不成是我让人去撞她的吗?还是这个侍女是听了我的命令,才去撞人的吗?”
很明显,她问的几句话答案都是否定的——苏心研并没有逼巧慧做什么。
“可是并没有人能够证明,就是巧慧偷了御赐之物,同样的。没有人能够证明那东西就是皇上给你的。事情都是你苏心研的一面之词,我们要怎么相信?苏心研,如果要我们相信你的话,你还是把礼物单子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吧。如果礼物单子上面有的药物的话,那就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不用了!”慕容成宇坐着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的声音特殊,能让人轻易分辨出来,都要人误以为开口的不是他。见他主持公道般的开口,众人都不由自主的等下去。慕容成宇看向苏心研,不以为意地夹了口菜吃下,才悠然道:“既然是个贱婢子做的混账事,那就简单多了。这个贱婢子,就交给苏小姐了,要杀要剐,就都是苏小姐的事了。”
意思很清楚,就是把隶属于二皇子府的巧慧交给苏心研,成了苏心研的人,要杀要剐自然随苏心研的心思。
高玉身为他的夫人,听到这话说不诧异、不失望是假的。换成其他人,大概会自始至终地护着,可就是她一心爱着的他,选择息事宁人——以她吃亏的结果收场。不是说她舍不得一个巧慧,一个侍女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到底是在意他的行为罢了。
她不想在有外人在的地方给他冷脸看或者是反驳他,该给男人的面子她给!即便是牺牲她的得力、即便是韩如烟给她翻盘的机会,他都要护着那个女人。
巧慧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心知求饶无用,便咬唇不语,只是她也不似她脸上壮士断腕般的气势——由于害怕,她双腿软下去,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苏心研坐回座位,“如此的话,就多谢二皇子和二皇妃了!”话说得倒是真诚,只不过让高玉听得愤怒而已。
元策在刚才不发表意见,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了,又提醒道:“这个玛瑙瓶子是御赐的药,那这个纸包是什么东西?”
白墨然还站在原地,听得元策的话,就从桌上拿过来纸包,拆开来看,全是白色粉末。随即置于鼻尖嗅了嗅,一股很淡的类似于花香的味道散发。白墨然抿嘴笑了,“研丫头,真是误打误撞,找到了刚才你那件衣服为什么会忽然裂开的原因了!”
刚才苏心研的衣服裂开不少人都知道,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提起,是因为今日的主角就是她,还有这是在她的地盘上,装作不知道才是正确。
“找到了刚才你那件衣服为什么会忽然裂开的原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面面相觑。
白墨然受着向自己投来的疑惑目光,终于轻动,走向巧慧。后者已经知道他的意图,忙不迭地摇头往后退。白墨然半点不着急,每一步走出的距离依旧相等,只不过在手边一张宴桌上用内力运起一支筷子,准确无误地打在巧慧身上,令人大为吃惊的,是筷子打在巧慧身上后,她便一动不动。
“好功夫!”一位公子哥儿忍不住赞叹。
事实上,这不过是最简单的功夫了,只是这些官家的后代、为朝廷效力的人不与江湖儿女一样,学习的武功大相径庭。白墨然,就是江湖儿女那一类,学的是心法内力,对他来说,不正是最简单的了?
他不疾不徐地走近了,将纸包中的粉倾倒在巧慧身上的衣服上。阳光明媚,即便是为了避免天气过热而设了披过半空的网布,打在巧慧身上的热度也越来越高。
“斯啦……斯啦……”
布帛破裂的声音不断窜出来,巧慧身上的衣服已经不仅一处破裂。先是外衣破裂,没过多久,本藏于外衣下边没有接触到药粉的亵衣也开始破裂。
没一会的时间,她身上的衣服就破的差不多了,像是一堆松垮垮的布料挂在她的身上。更重要的是她的肌肤已经透过不能够蔽体的“衣服”露在众人眼前。
在场的虽然是女性多,但也不缺男的,见巧慧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少公子哥儿沸腾起来。
苏心研叫了素雪一声,后者明白地把巧慧带了下去。
然后,白墨然回到自己的位置。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高玉深呼出一口气,她今日就带着巧慧出来,被这么一闹,巧慧是带不回去了!她今日,实实在在的吃了亏——一个大亏!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一饮而尽。酒杯放在桌上,接着又是一杯,周而复始。
韩如烟看她一连着喝了好几杯,在她自己把一壶剩下一半的酒喝完后,她拉住了高玉的手。“皇妃,不要再喝了!喝多了伤身体!”
高玉睨了她一眼,醉意起,态度自然不好,“放开!放开我的手!”
“皇妃!”韩如烟心道她已醉,再喝下去该要丢人现眼了!想了想,附在高玉耳边,道:“皇妃,我有一计,定能让苏心研身败名裂!”
分明前一刻还醉醺醺的人,下一刻就清醒了三分。
“什么?”高玉问。韩如烟依旧附在高玉耳边,又刻意压低声音,同桌的人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