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骗我!”
陶宁一下子身体都僵硬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秒,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意。
阮红的手直接贯穿了陶宁的肚子,像是顾印年之前遭受的那样,她依旧逃不过这个命运。
陶宁倒下去的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嘴里的鲜血压都压不住,怪不得她跟顾印年说话他一句回应也没有,是真的好疼啊……
齐至阳眼睁睁看着阮红杀了陶宁,顿时头脑清醒了,他他妈的刚刚是脑残了吗!
他右手幻化出铜剑,提着剑朝阮红砍去,同时对着倒下去的陶宁来了一句,“莫慌,问题不大。”
若不是陶宁此刻没力气言语,一定要回他一句,“卧槽你大爷!”
阮红手里还抱着慕白的尸体,应付齐至阳的攻击很是吃力,很快身上受了很多剑伤。
那剑对妖的杀伤力极大,阮红受了几剑后实在挺不住了,一时不察,倒在了地上。
可即使摔在地上,她也第一时间护住怀里的慕白。
在人间屡次使用妖力为非作歹,本就为天道所不容,之前同贺白纠缠,她已经损耗了大半力量,现在她又接连杀了两人,妖力反噬愈发严重,她自知自己大限将至,已然抵御不了齐至阳的攻击。
阮红紧紧抱着身体冰凉的慕白,她伸出手抚摸着慕白灰白的脸颊,一双美眸里沁满了泪水,怀里的人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甜甜地喊她一声浮九。
天不要她活,人也不要她活,她的慕白命就该绝吗?
行行泪水滑过阮红精致的脸颊,她猛地吐出一口血,脸色惨白。
齐至阳并未动手杀死阮红,现代法治社会,除妖有道,即使要杀死一只妖,也需要走公平正义的途径——宗门法庭。
即使她杀了再多的人,也不能当场击毙,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就要通过法庭的宣判进行判罪。
齐至阳给阮红下了一个禁制,保证她不能随意离开,立刻去探查陶宁的情况。
陶宁此刻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齐至阳立马往她嘴里塞了一张符纸,保证她的命魂不会离体。
一旁已经变成阿飘的陶宁站在自己的尸体旁,心情有些微妙,当她扭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顾印年时,心情更微妙了。
齐至阳显然已经发现了躺在屋里地上的顾印年,同样往他嘴里塞了张符纸,如法炮制。
他看不见顾印年和陶宁,但他知道他俩一定就在附近,于是对着空气说道,“陶宁,顾印年,你俩不要乱动,就在身体周围活动,千万别飘出去浪!我现在给大师兄打电话,让他来救你俩。”
陶宁和顾印年站在门口看着屋里对着空气说话的齐至阳,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顾印年看见魂体的陶宁,抿了抿嘴,显然他还记得自己临死前的心理活动。
到底该不该告白呢?
陶宁笑话完齐至阳就发现顾印年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她突然间找回了一些小女生的紧张感,这种感觉在她十六岁亲手把暗恋对象的表白以一个数学问题劝退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人只有经历过生死才懂得生命中何为弥足珍贵。
此刻的陶宁再不开窍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了。
顾印年成为了她半生中第三位暗恋对象。
第一位是幼儿园的混血老师,第二位是被她用数学问题劝退的隔壁班班草。
她轻咳一声,难得有些小女人的模样,“顾印年,你……你干嘛这么看我?”
顾印年心里一紧,眼神飘忽不定,“嗯……我……”
说了半天的“我”,也没把喜欢你三个字酝酿出来。
陶宁疑惑地看着他,“顾印年,你……”
顾印年一咬牙,上下嘴唇一碰,一句话秃噜出来,“陶宁你看我花手摇的好不好?”
自从得知陶宁的择偶标准是摇花手,顾印年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苦练半个小时的花手才睡觉。
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前天的他了,他的花手一定可以摇过陶宁!
陶宁看着突然摇起花手的顾印年,嘴角微微抽搐,却还是极为认真地观看了顾印年的表演,细细品了品,最后给出评语,“还不错。”
顾印年有些迷惑,还不错?这个评价是说他的花手摇过她了还是没摇过?
他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而一旁的陶宁已经飘到了被困在禁制中的阮红身边,她真的很好奇阮红和慕白的故事,感觉一定是个八百万字起步的小说。
看着闭着眼睛的阮红,陶宁凑到她跟前挥挥手,“嘿!你能看见我吗?”
阮红睁开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个刚刚被她亲手杀死的人类的灵魂,正盘腿坐在她的对面,似乎并没有任何对她的怨怼,那脸上的笑真的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慕白。
她愣了一下,眼眸里流露出思念,低头伸手为怀里的慕白整理了下发丝,她的慕白,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她的慕白。
陶宁看着面前橘里橘气的场景,突然觉得自己磕到了,虽然结局注定是个悲剧,但这对cp怎么越看越带感呢?
“我真的挺好奇的啊,你一个妖怎么会认识慕白这个人类的呢?说实话,你们俩这对cp居然还有一点点好磕。”
许是陶宁口中那句“你们俩这对cp”取悦了阮红,她轻轻勾了勾唇角,脸上的笑容比陶宁之前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真挚。
“你想听吗?”
陶宁愣了一下,真的没想到阮红会告诉她,她点了点头,“想!”
看着陶宁不掺杂任何别的情绪纯粹是好奇的脸庞,阮红觉得自己恍惚间好似又看到了当年的慕白。
她轻柔地抚了抚怀中人的脸颊,声音不咸不淡,“从前有只小狐狸,它得了机缘开了灵智,孤寂的山里荒无人烟,甚至找不到一个同它一般开了灵智的妖。它每日都在山林里游荡,渴望找到一个玩伴,就这样过了很多年。有一天,它被猎人的夹子夹伤了,慌乱中,它逃窜到一个寺庙里,因为失血过多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