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裴晚晚几乎天天和顾珩君黏在一起,她就算吃饭看书的时候,也都守在他的房间里,同样的,也不许他出房门半步。
不管有什么电话,什么事情,都只允许在房间里处理,要求他一定要养好伤。
如果不是顾珩君坚持已经没问题,并且安排了医生来家里检查过他的情况以后,她恐怕还会押送着他回医院里去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在家中准备好了检查以及需要的设备,医生会每天过来给他检查一下的。
不管怎样,她还是要回学校去的,原本打算周末两天就回,到了周一她请了假,死活不肯就这样回去,如此拖了三天,俨然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直到顾珩君说,“要不,把你的学籍还是转回来,别去上城了。”
她才惊惶道,“不要!”
环境已经熟悉了,课程自己也努力在修,如果现在就放弃,那她之前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吗?
“那就回去上课吧,我这里没问题的,乖。”他笑道,“再说,你继续这样留下来,只怕你外婆那里,是要怀疑了。”
两人虽然已经领了证,可称呼上要改口,还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些天一直记挂着他的伤,其他的事倒是忽略了,这会儿被他突然提起,裴晚晚才想起来,“外婆……还不知道这件事吗?”
她这么远,被隐瞒了不稀奇,可是外婆这么近,也一点都不知道吗?
“她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这件事,所有的人都隐瞒了下来。”
原本,他最想隐瞒的,就是她和母亲了。
可现如今,这个小女人是瞒不住的,但他也并不希望,被其他的人发现。
事实上,就算是袭击他的人,也至多知道他中枪了,至于情况有多严重,只怕对方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但是她这么久都没有来看过你,或者让你回老宅一趟吗?”
就算想瞒,可是这么长的时间,怎么瞒得住。
“你忘了,我有任务。”他轻声的说。
对啊,他有任务的时候,总是忙得不沾家,不过外婆一点没起疑,也是怪怪的。
“她现在怕是有些自顾不暇,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珩君似是有些感慨。
“外婆她的身体……”
“身体是不太好了,所以,就算不是为了你,我也会尽快了结手里的事,回来的。”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要不,我去看看外婆吧。”
他摆手,“不必。”
“为什么?之前我不知道,现在知道她身体那么不好,我于情于理,也应该去看看她啊。”
“你如果去的话,是自己一个人去,还是和我一起去?”他反问。
“当然是我……”
裴晚晚语塞了下来。
是啊,自己去的话,未免太过突兀,别说她能不能适应,这也会让顾佩芝起疑,而如果他跟着的话,以她的精明,更不可能不会发现。
这样想来,不管怎样,都是一种尴尬了。
“心意到了就行。你这次回来的事,她也并不知情,你不去,也没有不孝。等下趟吧,下趟我复原了,同你一起去。”
他分析的入情入理,她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便点了点头,“那好吧,那我……”
“那你明天就回学校去。不要再在这里耽搁了。”
“可是……”
“再可是的话,干脆就留下来,不走了。”
“……”
她一脸为难纠结。
一方面是真的放不下他,一方面也是惦记着想回学校了。
顾珩君笑,小丫头的心思,他怎会不了解,他又怎么会不想她留在身边呢,可是,她有她要做的事,自己也有还没做完的事。
人生哪来那么多的长相厮守,不过是浴血奋战历经拼搏过后的相濡以沫。为了长远的将来,该努力的,还有很多。
嘟起嘴,她表示不满,自己的心事总是那么容易被他看穿。
不过,他的确看着气色还好,而且性命无虞,也还算放得下心。
临别前,顾珩君坚持要送她到火车站,虽然只是坐在车上,但她也觉得是劳累了他。
即便是路上这短短的距离,也是值得留恋和相守的。
眼看着火车站近在眼前,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转头看向他道,“之前你说的事,我决定重新考虑。”
“嗯?”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他一时不得解。
“就是……就是你说我还有亲人,他们想见我那件事。”
“改变主意了?”他有点意外,毕竟之前她是那么的坚持不肯见,甚至为此跟他生气动怒。
“只是,重新考虑了一下。”斟酌着用词,她想了想说,“只是见个面,不带煽情,不带认亲之类的场面客套,是不是?至于认不认他们,要不要认他们,决定权也在我,是不是?”
顾珩君失笑。
这丫头,还学会谈条件了,长进不小。
“没错。”
“那就好。”她长舒了一口气,“如果,如果你跟‘他’有联系的话,那就等你好了以后,抽个空跟他说一声。不过也不用着急,我最近不一定有时间,还有还有,一定不要给我搞什么突袭惊喜之类的,时间地点我来决定。”
“好。”宠溺的全部答应下来,他连一点意见反驳都没有,“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改变决定了吗?”
见他面色平静无波,一点都没有惊讶或者奇怪的样子,她反倒是按捺不住,主动问了起来。
顾珩君笑,“你长大了,你有你的想法。之前你说的对,见或者不见,决定权都在你,没人可以左右你。”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她鼻子忽然有点酸酸的。
讨厌!明明是她想煽情来着,可怎么反倒被他抢先了,而且,心里暖暖的。
“你就不能好奇一下下。”
压下她所有的感动鼻酸,扁了扁嘴,委屈兮兮的投诉。
他笑意更深了,眸底倒映着那张控诉的小脸,那是他深深爱着的容颜。
于是从善如流,“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