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在疆送走了孙颖之,便继续忙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了。
霍漱清的人事安排很顺利地进行,所有在这一年里进行的项目,
依旧被列入来年的工作安排,继续执行。
这样一来,有了两年的积累,那些重点项
目起码就会有点眉目了,他也就可以离开了,也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霍漱清这边一切都很顺利的进行着,而曾泉那边的情况,似乎并不是很乐观。
针对交通系统的调查,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如他所料。
查出来的只是一些
小的承保公司,以及交通部门的一些小职员。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曾泉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
可是,荆楚都知道,这几年来,一些大项目都有蒋领导儿子和侄子的手
脚,要么是他们参股的公司接手的,要么就是他们做了中间人的。特别是光谷高新
区的建设。
这是蒋领导的一个工程,从计划到实施,征地、建设、企业入驻、
税收政策等等,都是蒋领导一人决定的。而他的儿子和侄子,还有小舅子,从头到
尾,都在参与着。凡是参与过项目的人,都知道要拿到立项该去找谁。这几乎是公
开的秘密了。
即便是这样公开的秘密,可是,真的要查,并不是很容易。方慕白的人,也基本无
法查到蒋领导那里去。毕竟,要查蒋领导这样的人,很难。
除非是有一个关键性的
事件,否则,不管查什么,都会被蒋领导给挡回去。
然而,毕竟曾泉是曾泉,就算是处境艰难,也不可能难到什么地步。领导的儿子,
领导的女婿,想要投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何况曾元进和方慕白在经营
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让曾泉一个人孤军奋战?
除此之外,荆楚在蒋领导的这些年里,也是有很多的问题。商界,对蒋书
记有意见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毕竟,没有哪里是真正的铁板一块,就是看谁的话
语权重。
毕竟,集体智慧的好处不容忽视。集体决定,绝对可以制衡一言堂。哪怕
是没办法完全改变,可是,暂时的保留意见,也总会在某一天迎来改变。
于是,曾泉的机会,就这样到来了,在方希悠来到荆楚之后。
曾泉不知道方希悠是怎么回事,不懂她怎么就在荆楚上上下下来来回回走了一周,
他的事情就顺利了许多。
这位姓刘的领导赶紧跑来见了曾泉,和曾泉报告了这件事。
“但是,只有这么一点,根本不够。”曾泉对刘领导道。
“想要免责的话,就得多提供一些材料。”方希悠坐在一旁,对刘领导说。
“我也这么想的。我跟他说,如果有别的企业也遇到了同样的事,那些人又愿意给
提供材料的话,可以考虑适当免责。”刘领导说。
“这是个很好的切入口。”方希悠说着,看着曾泉。
曾泉陷入深思,道:“光谷的建设出了问题,问题频发,可是,这个项目,根
本上来说,对荆楚的发展是有好处的。
所以,我们在这个调查过程中,还要注意分
寸,不能太打击建设者和企业主的信心。否则,花了那么多钱,最后就变成了烂尾
工程,对也是损失。”
“是,正是这样。”刘领导道。
“这件事,暂时还是要小心点去做,免得打草惊蛇。”方希悠说着,看着曾泉。
曾泉点头。
“那这件事,就麻烦刘领导了。”曾泉道。
“应该的。”刘领导和曾泉谈完了,就离开了曾泉的家。
夜色,深深笼罩着城市。
“阿泉。”方希悠叫了他一声。
曾泉看着她。
“你别着急,总会好的。”方希悠劝道。
“谢谢你这些日子的帮忙。”他说。
方希悠摇头,道:“没什么。我,明天就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曾泉是知道的,方希悠这次来荆楚,是和夫人请过假了。原本是要跟着夫人离开去
闭门思过的,因为曾泉这边事情紧急,她就去请假了。夫人,也同意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曾泉说:“那,你好好休养吧!”
方希悠见他走出了会客室,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不会原谅我,是吗?”
曾泉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方希悠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奢求你的原谅,到了这样的
地步,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
“希悠,你,爱沈家楠吗?”曾泉打断她的话,问道。
方希悠,愣住了,盯着他。
“你,什么意思?”方希悠道。
“没什么。”曾泉道。
“真的没什么?”方希悠问道。
曾泉顿了下,道:“希悠,不管你和沈家楠是怎么一回事,有些感情经历,也没必
要完全抹杀。”
方希悠呆住了,道:“你,想说什么?”
“你明白。”说完,曾泉就走了。
方希悠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没必要完全抹杀?
他这是在恶心她,还是,还是在为他和苏凡的过去找个借口?
方希悠,久久不动。
这个夜,和方希悠到来之后的四个夜晚一样,两个人各自睡着一个房间,房门关
上,就成为了完全的两个世界!
这样的两个世界,或许就是他们过去熟悉、将来也会习惯的生活方式。
只是,这样的夜,两个人都未必会睡的安稳。
曾泉躺在床上辗转。
荆楚的工作进行的不顺。当然也不能说完全不顺,只是,曾泉的心里,此时突然有
些失落。
这是他想要的生活吗?整天勾心斗角,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工作。
躺在床上,他叹了口气。
可是,没有办法,这就是他要走的路。
坐起身,曾泉打开了屋子里的灯,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站在窗口,外面只有路灯在微微亮着,漆黑又安静。
没办法,如果蒋领导继续阻挠的话,他什么事都做不了。领导派给他的任务,怎么
可能完成呢?
所以,就只能这样下去了啊!
没什么,他早就习惯了,虽说他不是很喜欢这样跟人斗来斗去,可是,如果不这
样,他就什么都做不了,甚至,甚至还会活不下去。
实在睡不着,曾泉便走出了卧室,去书房给自己拿一本书看看,也许就睡着了。
而他刚拉开门,就看见方希悠走向了她的卧室。
两个人,正好迎面碰上。
这样的家里,门对门住着,想不碰上也不容易。
“你。”方希悠叫了声,“你怎么还不睡?”
“想找本书看看。”曾泉道,“你呢?明天要走,你怎么也不早点睡?”
“我,”方希悠不想让他知道她睡不着,便说,“我去找了下充电器。”
曾泉看了眼她空空的手,便说:“没找到吗?”
“哦,哦,是啊!”方希悠忙搓了下手,道,“可能忘在其他地方了。呃,你,早点
休息。”
说完,方希悠就走到了自己的卧室门口,去开门。
“希悠。”曾泉叫了她一声。
方希悠怔住了,回头看着他。
“我们,聊一会儿吧!”曾泉看着她,道。
聊?
她回来这几天,他真的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和她说过,怎么突然就。
“好,好吧!”方希悠道。
曾泉便走到了二楼的会客室,打开灯。
方希悠跟着进去,曾泉便给两个人倒了两杯水。
“你坐吧!”他说。
方希悠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把水杯子放在她面前,说了声“谢谢”。
曾泉坐在她侧面的沙发上,拿着杯子,望着前方的屋顶。
“你有什么事吗?”方希悠问。
“你的身体,还好吗?”他看着方希悠,问道。
身体?
方希悠愣住了,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她问。
“随便聊聊,聊天不都是这样的吗?”曾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