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 太子想方设法的往林娇怡跟前凑, 帮着林娇怡解决了吉服之事, 其余时间多半是在跟林娇怡说笑, 给林娇怡带一些新奇讨喜的小礼物过来, 或是占占林娇怡的便宜。
林娇怡虽被太子的举动弄得羞恼不已, 但有了太子这样插科打诨, 她心中的紧张感到底少了很多。
太子的所作所为,林家人自然也看在眼里。是以,连林将军和林家两位兄长这样因为不舍林娇怡而对太子百般看不顺眼的人, 都默许了太子出入林国公府。
某次,太子才刚占完林娇怡的便宜,红光满面地准备离开林国公府的时候, 又被林熙靖这个小舅子给堵住了去路。
对此, 太子也不以为意,林娇怡在家中有多受宠, 他是知道的。他也同样知道, 林熙靖与林熙桐父子三人这段时间看自己不怎么顺眼。不过, 太子觉得这完全可以理解。将心比心, 要是日后他的闺女被哪家的臭小子给拐跑了, 他也不会对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好脸色,不揍个半死就不错了。
“小舅兄专程在这里等孤, 可是有什么事要嘱咐孤?”
林熙靖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太子看了半响,缓缓开口:“太子殿下对娇娇, 也算是有心了。就算是我们来做, 也不一定能比太子殿下做得更好。娇娇虽然表面上看着机灵,实则却是个傻气的丫头,日后,她在宫中,就劳烦殿下多多照顾着些了。”
“就算小舅兄不叮嘱孤,孤也会这么做的。福儿是孤的媳妇,当然该由孤来护着,小舅兄就放心吧。”太子含笑看着林熙靖,心情贼好。
从此之后,大小舅子在林娇怡跟前跟他争宠的日子就要一去不返了,他会让林娇怡和两个舅兄知道,谁才是跟林娇怡关系最亲密的人。他对林娇怡宠着护着,那是应该的,不是因为任何人的叮嘱。
“我自然相信,太子殿下现在的话是出自真心。若是过了十年二十年,太子殿下对娇娇的喜爱之情慢慢淡去,还请殿下看在少时的情分上,好生待她。”林熙靖顿了顿,又道:“当初我曾经说过,殿下虽是天潢贵胄,身份高贵,但我林氏女也不是好欺负的,这句话,永远奏效。”
“孤说过,孤此生只一正妃足矣,绝不染二色,此话也永远奏效。小舅兄说这样一番话,到底是对孤没有信心,还是对福儿没有信心?”太子摇了摇头:“该说的话,孤都已经说完了,咱们只看以后吧。”
究竟是他会因为冷落林娇怡而被林家人为难,还是林家的两位舅兄会被他打脸。
他与林娇怡的日子还很长,现实往往比任何花言巧语和海誓山盟都更有说服力。
林熙靖拦住太子的时候,林娇怡的闺房中,林夫人正在与她谈话。
“太子殿下如今如此爱重于你,这是一件好事,阿娘看着你们亲亲热热的,心中也为你感到欢喜。不过,你万不可因此而生了骄纵之心。需知,任何感情,都是需要费心经营,才能够长久的,若是你肆意挥霍太子殿下对你的宠爱,久而久之,那种浓情蜜意,也就淡了。太子殿下待你好,你也要一心为他着想,夫妻间这样有来有往有商有量的,才是长久之道……”
“做人妹妹只需娇憨讨喜就好,做人妻子却不仅仅只是如此,尤其,你要做的,还是太子妃,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有些东西你进了宫皇后娘娘自会教导于你,为娘就不跟你多说了,还有些地方,为娘却是要叮嘱于你的……”
林夫人絮絮叨叨与林娇怡说了很多话,恨不得将自己会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都塞给林娇怡,生怕林娇怡日后在宫里头吃了亏。
林娇怡虽听得头昏脑涨,但也知道林夫人是出于一番慈母之心才与她说这些,因此并不插话,只乖乖听着就是。日后入了宫,就难以有这样的机会听林夫人唠叨了,所以,她很珍惜。
末了,林娇怡将头埋在林夫人的膝盖上,闷闷地道:“要不,我不嫁人了吧?真是舍不得爹爹、阿娘和哥哥们。”
林夫人轻抚着林娇怡柔顺黑亮的发丝,哭笑不得:“你这是说得什么傻话,女孩儿家,到了岁数,哪有不出阁的?这留来留去,可得留成仇了。再者,你舍不得咱们,难道,你就舍得太子殿下不成?太子殿下为了等你,这些年可是顶着不小的压力啊。”
女儿如此舍不得家里,林夫人自然高兴。只是这高兴之余,难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林娇怡听了林夫人的话,只默默抱紧了林夫人的膝盖,不言不语。
“若是你舍不得咱们,日后,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请个旨回来看咱们也就是了,只是,不要太过频繁,否则,就得让人说闲话了。”林夫人见女儿情绪低落,安慰道:“朝中命妇亦要定期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待为娘给皇后娘娘请过安后,若得皇后娘娘允许,你使人接为娘去你那儿说说话儿也是可以的。”
话是这么说,但母女两个都知道,一旦林娇怡嫁入了宫中,到底不比从前了。
林夫人说着说着,眼泪花儿都淌了出来:“哎,你这孩子,平日里让我和你爹给宠坏了,也不知道你在宫里头那样规矩严谨的地方能不能过得好。”
这回,反倒轮到林娇怡来安慰林夫人了:“阿娘放心吧,我从小到大有一半儿的时间在宫里头度过,对宫中的情况虽不敢说了若指掌,却也不至于行将踏错。皇帝叔叔和皇后娘娘都很疼我,太子哥哥也护着我,日后,我的日子总不会比宫中其他人更难过。外头的人不都说我是有福之人么?既然如此,阿娘就更不必为我担心了,快快把眼泪收起来吧。”
林夫人拥着女儿,半响不语。
短短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大婚的前几天,宫里头送来的聘礼把林国公府堆得满满当当,更不要说,还有给林娇怡添妆的一样样东西。
周围的老百姓们都爱看热闹,见街道上有宫里出来的人将嫁妆和聘礼源源不断的往林国公府中抬,不由咂舌:“乖乖,这不是皇帝老儿要娶媳妇,这是皇帝老儿要嫁闺女吧?小老儿在京中这么些年,也见过不少公主王妃出嫁时的排场了,但如今这样的排场,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相当初,太后的亲闺女荣泰长公主出嫁时的情景,小老儿也曾有幸见过。不客气得说,荣泰长公主出嫁时的排场,都远远及不上太子妃出阁呢。”
这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是。
荣泰长公主身为皇室嫡公主,出嫁时的一应规格,自然是按照最高标准来的。但是架不住当时国库里头没钱啊。
在先帝末年及明宣帝初年时,外族连年入侵,皇帝都常常缺银子,自然不可能给荣泰长公主办多么奢华的婚礼。
但林娇怡这次出阁不同。也不知林娇怡是不是真将福气带给了大夏,自打她落地以来,大夏年年风调雨顺,极少有天灾人祸。就是前不久才刚爆发了两起叛乱,也很快被镇压了。
因林将军大败北凉军,还俘虏了北凉王爷,北凉王庭为了向大夏求和,不得不上表称臣,连年上贡。再有李逆贼这些年也屯了不少私产,李家被抄后,抄得的财产尽数归入国库。因此,这两场谋逆之战非但没有让国库空虚,反倒让国库充盈了不少。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皇家自然有条件为林娇怡和太子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大婚当日,才刚在林家放了没多久的嫁妆和聘礼全都随着林娇怡的送嫁队伍回到了宫中,再加上林将军与林夫人本就给林娇怡准备好的那些嫁妆,队伍长得简直看不到头。
头几台嫁妆已经入了宫门,后头抬嫁妆的人还没出林国公府的大门,那样辉煌煊赫的场面,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林娇怡盖着盖头,由长兄林熙桐背着上了轿,只觉得耳边的声音似乎都有些不真切。
周围一派热闹喜庆,但她总觉得,这一切仿佛有些不真实。
她真的要成为太子哥哥的妻子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她发现,做再多的准备,似乎都不顶事儿。她的心中乱糟糟的,含着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又有着对未知事物的茫然与恐惧。
直到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熟悉的男音在耳边响起:“福儿放心,一切有我。”
突然间,她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有萧明煜在,她仿佛永远都不必担心迷失方向,跟他在一起,真的没什么东西是值得害怕的。
思及此处,她回握了他的手,一根手指还调皮的在他的掌心中轻轻挠了挠,被他给牢牢握住。
太子大婚,仪式自然繁琐,但有了萧明煜在身边,林娇怡根本就不必担心自己会因为出错而丢丑,萧明煜总是能够事事想在她前面,且想得比她更加细致。
等到入了洞房,喝完交杯酒时,林娇怡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太子揭开了她的盖头,这间屋子里竟只有他们两人了。太子怕有旁人在,林娇怡会拘谨,便将周围侍奉的人全都遣散了出去。
果然,当林娇怡发现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时,紧绷着的脊背明显放松了很多。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太子将一份绵软易克化的点心递到了她的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块,送到她的嘴边:“先吃些东西吧,忙活了这么久,你也该饿了。”
他一点都不着急,反正,夜还很长……
龙凤双烛一直燃到了天明,锦被中娇俏的女子还在沉睡,女子似是睡得有些不安稳,身子动了动,锦被便滑落些许,露出了白皙嫩滑的脖颈与细腻的肌肤,那诱人的双峰隐藏在锦被中,呼之欲出。
太子看着这一幕美景,眼眸中神色深邃了些许。经过昨日那一夜,他自然知道,被锦被藏着的这具身子有多诱人,肌-肤-相-亲时,那滋味儿有多美好。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中即将逃出来的野兽,伸出手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睡梦中的林娇怡似有所感,娇嫩鲜艳的红唇不自觉地嘟了起来。
太子一时玩心大起,忍不住屈指在那嫩滑的小脸上戳了戳,这个举动,果然让林娇怡更加不满,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似乎立马就要醒过来。
太子不敢再作怪,当下便收回了手。
林娇怡浓密的墨发铺散在床上,太子低头时,两人的头发变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太子心中一动,悄悄起身,寻了一把剪刀来,将林娇怡的头发和自己的头发各剪了一撮,放在一起,珍而重之地藏在林娇怡送给他的一只荷包里。
那荷包是林娇怡送给太子的第一只荷包,虽然绣工有些稚嫩,但还是被太子当成珍宝一般,贴身收藏了多年。
做好这一切之后,太子嘴角才露出一个类似于少年人一样狡黠而又得意的笑容,将那只荷包重新挂在了身上。
太子看着沉睡中的林娇怡,心中被满满的幸福感所充盈。
以后,每一个早上,她都会在他的怀中醒来;每一天晚上,当他处理完政务时,她都会在宫殿中等着他回来。
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比以前更加幸福。
突然,床上的林娇怡猛地坐了起来,语气急促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咱们是不是该去给皇帝叔叔和皇后娘娘请安了?天哪,我居然睡到这么晚,太子哥哥你怎么也不叫我!”
“福儿莫不是忘了?昨天,父皇和母后就已经免了咱们今天的请安了。”
“那就好。”林娇怡如释重负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刚才急速起身时,身上的锦被早已滑落,露出旖-旎的风光。她惊呼一声,赶忙拽过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防备地看着太子。
太子有些好笑:“该看的,昨天早就已经看过了,福儿这时候才把自己遮起来有什么用?”
“你不正经!”
“春宵一刻值千金,在自个儿的洞房里那么正经做什么,我又不是柳下惠。”
“你、你要做什么?这青天白日的……”
“自然是陪着福儿重温一遍昨天的感觉,昨天,福儿也很舒服吧?我本想放过你的,可谁让你这么有精神呢?反正也不用去请安,咱们就多做些能够让身心愉悦的事情吧……”
“你你你不要脸……唔……”
洞房中,诱人的声音久久不-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