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的大宅已经被军队封锁了。张小寒老远就看见了傅晟荣,在沉着脸查看现场。
“大师兄,怎么样?”靠过去,张小寒希望得到一个好消息。但从傅晟荣脸上的严肃来看,事情并像她期望的那样乐观。
果然,傅晟荣听到她问,语气沉重道:“这么多人,一只血竭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迅速的将其咬死。姜家的邻居听到第一声惨叫就冲过来查看,最多不过二十秒,但打开门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了。”
“所以,是很多只血竭一起行动的。”张小寒不忍的扫视全场,鲜血,尸块,遍地都是。半晌,她揉了揉眉心,肯定道:“而且,还有人在背后指挥!”要不然,血竭肯定会肆无忌惮的冲出姜家,冲入外边的街道,大开杀戒。毕竟,单纯被兽性控制了的怪物,只会杀人,不会懂得收敛和躲避。
只要一想到可能有一天,华国的大街小巷会被那些怪物占据,张小寒就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听到脚步声,张小寒抬头问,“怎样?”
傅晟平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坐到椅子上,倒了杯茶水喝了,才摇头道:“没有。那些东西,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这样啊。”张小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角余光瞥见墙上的挂钟,再问:“吃过饭了吗?”
傅晟平累了一天,此时终于能放松的靠在靠椅上,一点儿都不想动弹。听到张小寒问,他道:“晚上曲黎叫的外卖,吃了两口。”
眉头蹙起,张小寒站起身,一边唠叨,一边往外走,“那我厨房给你煮碗饺子。新鲜的羊肉,干妈和珍嫂一起在家弄的。味道很鲜。”
“嗯,好。”傅晟平睁眼看向张小寒的背影,觉得心里熨贴无比。从小跟着傅耀祥,虽然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佣人也是最周到的,但他从未感受过一个正常的家庭应该拥有的温暖。每一次,看到别的孩子,笑容灿烂的扑进父母的怀里,他就有种淡淡的遗憾。特别是在堂弟傅晟鸣出生之后,那种如影随形的跟着他生活了好几年遗憾,达到了顶峰。
他从小就不喜欢和傅晟鸣接触,除了有对傅嘉文有防备,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不过,现在人都死了,很多事,也没必要再去深究了。
摇摇头,傅晟平闻到了空气中的食物香气,抬头,唇角露出一个惬意的微笑。
“笑什么?洗洗手过来吃吧!”端着白瓷大碗,张小寒推门而入,“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再煮。”
傅晟平起身,洗了手,从张小寒手里接过筷子,就坐下来大快朵颐。
张小寒坐到他对面,见他一口一个,显然是真的饿了,不由得叹了口气。一波未平一抹又起。傅嘉文为了夺得家主之位,借助了姜、温、夏三家之力。而作为交换,那三家人,也希望在这次的混乱中,夺得一些利益。除了这,还有在中间充当纽带作用,把他们都紧密的联系起来的,给他们以绝对信心的,血竭。
血竭是仇家秘术,只有历代族长才有资格知晓。可,仇家族长早死了,仇三没拿到那记录秘术的册子,那背后之人,又是如何知晓仇家这一秘密的呢?还有,为何要灭姜家满门?那些血竭又去了哪里?很多很多的疑问,没有弄明白,大家都心惊胆战的。而姜家又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引起的动荡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弭的。这其中,还牵扯到家族、权利的斗争,让人头疼。
傅晟荣忙得脚不沾地,傅晟平也跟着忙。公司的事,族里的事,纷纷杂杂。
吃完饺子,傅晟平放下碗筷,面色沉凝道:“今天突然有一些不好的流言传出,蔓延很快,已经引起了民众的恐慌。大哥正和几家的家主开会,忙着处理这事,但以我看,压是压不住的了。按说消息封锁得很严,没有走漏的可能才对。”
张小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问:“今天?我没听说。流言都说些什么?”
“说姜家所有人都是被怪物杀的。说那怪物会毁灭人类。”傅晟平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
“前一句倒是事实。后面一句,纯属杜撰了。”张小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抬眼直视傅晟平,“但这样的程度,大师兄他们那边不至于处理不来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流言,那非常好处理。但伴随着流言的出现,全国各地都有响应的人。事实上,大多数民众都已经相信了。”傅晟平并不乐观,他直视张小寒,抿唇道:“因为有人声称已经亲眼看到过血竭,还有人的亲戚家人,因为血竭的攻击而丧命!”
张小寒陡然坐直了身体,神色严肃,“或许有人是真的看到了血竭,也有人是真的被袭击而丧命。当时逃出去的那只巨大的血竭,不会那么容易被焚杀之火绞杀。火焰它不管如何有灵性,但毕竟还是死物,提供给它的燃料本来也不多……但姜家全家被杀,血竭是凶手这件事,除了几个大家族的族长和封锁现场的军官,就只有那个操控血竭的行凶的凶手知道!普通民众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和他们说,他们是不会这么清楚的。”
傅晟平点头,沉声道:“所以,这流言,应该是有人故意散播的。”说到这,他停顿一下,眉头皱起来,“可,这人到底会是谁?”
“不知道。但做这些事,总有所求。我们现在找不出那人的目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张小寒摇头,唇角抿直了,脑子里不自觉的就开始回想傅嘉文等人死掉的那天。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怎么也想不出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张小寒一个人上了街。
一出门,她就觉察到了异常。
星期天,平时里,街道上都是人挤人,热闹非凡。但是今天,人流一下子减少了有一半。而且,走在街道上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老板,一瓶水。”走进街边的一家小超市,张小寒摸出十块钱,递过去。
柜台后,一名上了年纪的女人抬头觑了张小寒一眼,问:“要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