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胡安适手持村民户主签字的同意书,一副满载而归的样子回到家中。
图命强坐在客厅里一如既往的发呆走神,连胡安适到达了他身后,他也没发觉。
胡安适把同意书文件递到他面前,微笑道:“又争取到了两天的资金,你一定不敢相信我们的村民有多齐心,他们都同意从农业公司搬钱救明安建设,每家户主都签字了。”
图命强不可置信接过文件翻了翻,嘴角微微一笑,道:“我们的村民跟过去真的不一样了,搬走他们这么多钱竟然还愿意签字。”
她捧着他的脸,深情地说道:“看到了吗?我们的村民现在都在无条件的支持你,哪怕是动他们的钱,只要是你,他们都愿意。所以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强,我们都相信这次的资金危机只是暂时的,咬咬牙就会挺过去的。”
图命强仰头问道:“可是,如果我就这么败了呢?”
“你不会的!你也不可以败,因为你知道你是全村的希望,你不仅能给他们就业的机会,你还会带给他们平坦的创富之路。”
“哪来的平坦创富之路?”图命强哀伤的念叨着:“只不过是崎岖泥泞的路都有人先走过去了而已。”
“对,你就是这个帮他们踏平崎岖泥泞之路的人,我的丈夫,他就应该是这样的一村英雄,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看到躲在家里,永易过世的时候,你后来消失了,别人都说你疯了,死了,可我依然坚信你一定活着,然后我满世界的找你,当我找到了你以后,那一刻我的心特别特别的痛,你在我心里俨然成了一个失去家园的孩子,那时候我告诉自己,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绝不让你再一个人面对孤独的人生。就像现在发生的事,我们都在力挽狂澜,明知道垫资去拯救一个企业是个无底洞,可我们就是不会放弃。但是如果你这个走在最前端的人躲在家里的话,外面的人会更加的害怕,命强,答应我,走出去好吗?办法我们一定可以想得到的,我们现在承担的只是压力,而并非灾难,有勇气才能战胜压力。”
图命强忍不住笑了,他说道:“我在家里只是觉得家里更清静,想看看女儿而已,老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一直躲在家里让别人找不到我的。”
胡安适也笑了,温柔的拥抱着图命强说:“我也希望我是多虑了,但是看到你笑了,真好!一直走在最前端的人要一直勇敢,无所畏惧,这样,大明村和明安集团才有希望。”
“嗯!”他趴在胡安适的肩膀上点着头:“明早上我大清早就会走,等这次的危机度过了,我要休息五天,什么都不干,就陪你和女儿。”
“我等你……”
这对恩爱的夫妻一如既往的恩爱,且相敬如宾。
即使岁月不饶人,两人的夫妻感情还和刚刚结婚的时候一样浓烈,深厚。
最可贵的是两人虽然聚少离多,但相互扶持至今,彼此都很珍惜对方。
有一份难能可贵的感情支撑着生活,图命强才不会被压力给压倒。
同一时间里,林捡喝了点白酒壮胆,他完全没有醉意,满脸通红回到家中。
之所以赶回家来,是因为林自得此时就在家中。
娶了城里媳妇的林自得如今几乎不回大明村,今天回来,都只是为了从林母手中拿点给自己妻子过日子。
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大明村生活有了非常良好的生活环境,自然也存了不少的钱。
林母自打林自得结了婚生了小孩,她一直都是这么惯着林自得,背着林捡偷偷塞钱给林自得夫妻过日子。
林捡回到家中时,林自得正好要出门了。
他看了一眼林捡,但觉得没有打招呼的必要,自己父亲这么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林自得感到厌恶。
叫没叫他一声,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林捡怒道:“你给老子站住!”
林自得被吓了一跳,扭回头看着他,念了句:“脑膜炎!”
他完全不理会林捡的脸色和感受,又继续往外走着。
只见林捡怒火攻心追了上去,手搭在林自得肩上,用力的把他推了一把,林捡满眼怒火,凶道:“老子在你眼里是死了吗?老子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多年积压的怒火,此刻伴随着微微酒醉之意终于发泄出来了。
林自得被父亲这股来之无由的推搡彻底激怒,他的眼里没有什么长辈和礼仪,父亲推了他一把,凶了他几句后,林自得也不甘示弱。
“烂酒鬼!我看你是喝多了脑子被酒给烧坏了吧?你找打是不是?”
林捡听着心痛不已:“找打?你敢打老子?你不怕天打雷劈吗?天上的雷公正在看着你呢,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雷公认得你,你会有报应的。”
林自得怒指林捡,凶神恶煞的说道:“你再敢诅咒我,你信不信我揍你了?”
林捡把脸凑了过去,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来,你揍,你往这里揍,你最好把我揍死,不然我以后要面对你的罪恶,我还不如去死。”
“我的罪恶?我有什么罪恶?”
林捡眼中含恨,倾吐道:“你有几恶,我跟你来数数,一恶有我这样的父亲,教导出了这样的你。二恶费劲心思让你上了大学,完全改变了你的本质,三恶你不懂为村做贡献,还要拖村后腿,四恶是你耍手段害了定江村和那个塔吊工人……”
听到这儿,林自得的眼睛瞪得像牛眼睛那么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害了定江村和那个塔吊工人?我的亲爹啊,你的脑子真的是烧坏了吗?你脑膜炎吗?”
“我好的很,胡安适说那个工地出事就是你在捣鬼,明安集团坚持现在不赔钱,就是因为他们认定这次事故是人为的,他们在调查你。我一直很相信胡安适,她从来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女人,她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负的起责任,可是她敢当着全村户主的面说这件事是你干的,那这件事就必然跟你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