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妹妹见笑红尘精神不错,便问。
“付轻雨。”或许,笑红尘从此消失也好。
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向阎王报到了,再也见不到他,感受不到他的拥抱,她的心就悲痛得无法抑制的颤抖;想到他眼中的肝肠寸断,她恨不得立刻出现在他眼前,用力地抱紧他,把他心中的恐惧驱散。
如今,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做回以前那个无挂无碍的人了。再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她,不管是老爷的宽容也好,阎王不待见也罢,她再也不要放过那些处心积累,一心想要取她性命的人了。
所以,她要以付轻雨——付钦后人的身份回去向那些曾经毒杀过她,毒杀过她母亲,还毒杀过付家的人,通通回予应有的回报!既然他们迫不及待地要付家的人消失在这个世上,那她就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叫戈水月,我哥叫戈木。那天我哥抱你回来时,你不但全身湿透,胸口还被人刺了一剑,你是不是在成亲的路上遇到劫匪了?”戈水月记起那晚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
“嗯,我在成亲的路上遭遇劫匪了。”付轻雨悲痛道,还是自己的亲人派来的劫匪。
“你府上在哪里?或是你的夫家是哪里?我和哥哥送你回去吧。”戈水月热切的问。
付轻雨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谎,她不想说。
她的表情看在戈水月眼里,以为她太难过了以致不想说,于是也没有再深究这个话题。
试想一下,新娘子在成亲那天遭遇劫匪已经很可怜了,还遇刺落水,差点连命都没有,这种打击不管放在哪个女子身上,都难以承受。这里山深河险,估计新娘的夫家和娘家也必定认为她已经命赴黄泉。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戈水月连忙转移话题,到旁边的小棚把熬好的鸡丝粥盛来给她。“试一试,用我哥从山里打来的野鸡熬出来的粥,特别香。”
“谢谢!”接过粥,她尝了一口,却实很香滑,腹中的饥饿使她本能的把粥吃个精光。
戈水月收拾好,扶她躺下来,“好好睡一觉,伤会好得快些。”
她一把抓住准备离开的戈水月问:“我昏迷多久了?”
“粗略算来,应该有七天了。”戈水月的语气中有无奈,有苦笑,也有认命。他们兄妹之所以日夜赶路,本是为了要找妙手神医江无尽治病。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在好燕国的踪影,不料中途竟然会遇着她,并且为了她而担误了他们的行程。
“我耽误你们了。”付轻雨没有忽略她话中的语气,满脸歉意。
“这七天,你总是反反复复的发烧,我和哥都快束手无策了,正准备把你送去青庄看大夫,没想到你居然醒来了,真是谢天谢地!不过这些天你一直叫着‘萧闲’这个名字,他是你什么人?”戈水月一脸好奇。
“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就算为他付出一切,也无怨无悔。
“很重要的人?就像我哥哥对我一样的重要吗?”戈水月的双眼忽然一亮,眼中的光彩灿烂如白昼,只是眼白中有一种不寻常的黄。
“咦?”付轻雨奇怪地凑近她仔细观察了一会,确认自己刚才没有看错。“水月姑娘,你最近是否常常感到右腹胀痛,而且伴有身体乏力、容易疲劳,偶有低热,食欲不镇?”
戈水月对她的突然靠近正感不解,听到她的问话,双眼惊奇地瞪得大大的,“轻雨姑娘,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哥哥正是为了这个原因出来寻医的。”
她这个病,要说重也不重,轻也不轻,已经看了三年多的大夫,却一直不见好转。而且最近还有变严重的趋向,她哥哥很担心她,所以才带着她奔走在五国之间,专寻有名的大夫疹治。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治愈她的病。
付轻雨温和一笑,“能让我把一下脉吗?”
“你是大夫?”戈水月惊喜的问,可眼前的女子还这么年轻,哪有这么年轻的大夫呢?而且还是个女子。惊喜遂而转淡,善良的她不忍打击她的热情,还是不抱希望的把手伸给了她。
过了一会,付轻雨从戈水月的脉象中确定了她的问题。这不是一般的肝热难舒之症,而是被人下了一种名不见经传,却异常歹毒的毒——磋砣岁月。
那是一种慢性剧毒,中毒者不会立刻暴毙,要经过四年的毒发过程,才会一命乌呼,最重要的是那种毒不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外人看来似是自然生病到病亡,中毒的人却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中毒初期,中毒者的表现只是感到有一点身体不适,像是食欲不镇此类的常见、但又无伤大雅的小病;接着便是偶有呕吐,伴有低热,这些都是一般病人常见的不适症状,很难会被人和大夫重视,一般的大夫通常当作吃错食物来处理;再就是身体乏力;最后是右腹胀痛。一旦中毒者的眼白泛黄,表示已经到了中毒晚期,就算神医再世,也回天乏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