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宗没有上门,因为他在外养的娇俏外室被妻子发现了,随后大闹一场,将怀孕的外室推倒流产,同时抓花了魏思宗的脸。
魏思宗心中生气,却因为还需要陆国公的帮助不敢与妻子置气,跑去陆国公府想要哄回妻子。
世子妃得知二房庶侄女气回家时,脸上挂着笑,“江夫人将这一手留到现在,看来是急了。”
心腹丫鬟道:“江夫人和江将军情深意重,她自然是焦急的。”
“那咱们帮帮她。”世子妃巧笑嫣然的叫来了小女儿,让她安慰安慰隔房的堂姐。
小女儿已经十四,已经懂事,也与世子妃亲近,听从母亲的吩咐后去见了嫁出去一直未怀孕的堂姐,不知说了什么,未跟魏思宗回去,反而是又大闹了一场,甚至有和离的意思,闹得陆世子和陆国公都对魏思宗没有了好脸色。
魏思宗战战兢兢的,自然要应付位高权重的岳家爷爷,哪里还抽得出心思来咬人?
所以直到太和十年正月,魏思宗都没有上门。
这一年,江家没有过年的喜气,一家子分离四散,没有团聚在一起,如何过年?
沈小婉去给小宝送了几次饭食,过年的时候也送了去,母子二人说了会儿话,得知住在书院的那位阮姑娘也来看了他,还坚信他一定不会有事,还说要等他出去。
沈小婉得知后笑了,是个好姑娘,“好,等一切事毕,娘就为你们办喜事。”
小宝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未来,他在牢里呆了一个月了,虽然没有人对他怎么样,可还是觉得无尽的恐慌,前方黑暗得没有光了。
“别担忧,娘已经快查到了,放心,娘会救你们出去的。”
等到了正月初十,江执被押解回京。
回京的那一天,天又飘起了雨雪,似在为江执鸣不平。
沿街围观的百姓望着被关在囚笼里的江执,虽然胡渣满脸十分狼狈,可眼眸里却满是坚毅和正气,根本不像是那种勾结外敌通敌卖国的奸臣!
是啊,镇远将军怎么会是通敌叛国的人?他如果真干过这样的事情,那为何还打下戎族数座城池?而不是失去城池?
众人想到这两天街上传出的一个谣言,乃是因为镇远将军得罪了某位大臣,大臣故意陷害他,镇远将军是冤枉的......
现在看来肯定是被冤枉的,要不然好端端的大晴天怎么又突然飘起了雪花?这分明是有大冤啊。
这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镇远将军。”
紧接着,这个长安大街都接连起伏的响起了叫唤镇远将军的声音,“将军......”
魏思宗预想的被丢鸡蛋丢菜叶子的场面没有出现,反而是被百姓追捧爱戴,看着满街百姓极齐唤镇远将军心中大为老火,顿时甩袖离去。
而押解江执回京的马博明等人则满脸火辣,这分明是打他们的脸!
沈小婉站在人群之中,眼中满是泪水的望着江执,看着他晒黑的脸庞,看着他许久不曾修理的胡渣,还有他眼中的红色血丝,可见这些日必定没有睡好过。
江执这些年一直在边关,她一直盼着他回来,可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回来的,越想越难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路被围观,怀疑打量嫌恶各种目光都有,江执早已习惯,突然一道极为悲伤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心中有所感觉,转头对上了媳妇儿的视线。
心中怔了怔,他分明得到消息妻子以及带着懒懒和糖糖去了云山,没有在京城的?怎么又回京城了?她怎么那么傻,怎么又回来了?
再看妇儿已经泪流满面,难受得不能自己,若非旁边有丫鬟扶着拦着,媳妇儿想必会扑过来。
江执设想过很多种回京见媳妇儿的场面,可没想到最后却这么狼狈,这辈子,他让她难过的次数太多了。
他一直说身不由己,说要让一家人不受欺负,可说到最后不过是他对权力的渴望罢了。他心中也在意媳妇儿,在意孩子们,在意整个家,但他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战场权力之上。
可回报给他的是什么?
是怀疑,是猜疑,是忌惮,是设计,是陷害!
如果可以重来,他或许会在给爹洗脱冤屈恢复名声之后就带着妻儿回乡,回到那个静谧舒适的院子里,养两条狗,种几株菜,再做一个小生意,家长里短,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江执嘴巴微微张了张,口型说了一句:“别哭。”
她怎么能不哭?沈小婉咬着唇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哗哗哗的不要钱的往下流,你不让我哭我就不哭了?
江执看着媳妇儿哭得越发厉害了,心痛得快要窒息了,抬起手想要为媳妇儿抹去眼泪,可抬起又无奈的放下了。
“没事,别哭。”江执张了张嘴,无声的说着。
牢车越走越远,沈小婉站在人群里望着江执,望着他单薄瘦削的背,抬手抹干净眼泪,混蛋!
“夫人,老爷被押送回京了,二公子呢?”杜鹃担忧的看着沈小婉,“其余人也都没有消息。”
“我知道。”沈小婉似乎明白江执说的那句没事的意思了,闹闹应当没有事,至少没有被抓住。
想到这儿,沈小婉立即折身去了‘有客’,一直避而不见的几位大人今日在有客说事,她要去请他们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