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言熙陪着吕盈盈说话的期间,她们一行人就来到了一早就备好了茶点的凉亭里。
好在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连日来都被阴云遮住的太阳难得在今日露出了头,这也就让原本凉丝丝的空气多多少少添了几分暖意。也难怪景阳侯府会将这凉亭收拾出来,给前来贺寿的客人们使用,想必也是看出今日天气不错,这才布置了这么一出。
跟随着林氏、曹氏、吕夫人她们一起来的女眷大约只有七八名,景阳侯府的凉亭颇大,里面设置了两个石桌,还有一圈靠椅能坐,所以哪怕是加上顾言熙和吕盈盈共有十人左右,这座亭子也不会显得拥挤。
侯府的下人们应该是早就在为今日的寿宴做准备了,看见一众贵妇来到了亭子里坐下歇脚也不会显得手忙脚乱。
络绎不绝的下人们手脚麻利的上了热腾腾的茶水,甚至还在石桌上支起了一个小小的火炉,而在火炉上竟然还烹着一盏适合女眷饮用的果酒。
吕盈盈是个鼻子灵的,在下人们将果酒拿出来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
而顾言熙也注意到吕盈盈的神情,当场就掩嘴轻笑。吕府是将门府邸,吕将军又是个性情豪爽的人,哪怕是在教育女儿方面,也透着一股豪放劲儿。听说吕盈盈这辈子第一次饮酒就是拿了父亲的酒囊喝的不省人事;至于那看着女儿喝的酩酊大醉的吕将军则是高兴地开怀大笑,盛赞这才是他的闺女,大口饮酒大口吃肉,真乃女中豪杰。当然,后来吕将军为自己‘轻率’的行为在吕夫人面前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谁也没想到的是,那火辣辣的酒水对寻常女子来说并不是多么稀罕喜欢的东西,可是吕盈盈只尝了一次就彻底爱上了;从那之后,总是背着母亲偷偷地来上两盅,也算是解了肚子里的馋虫。
当然,吕盈盈嗜酒这件事只有真正跟她关系好的几个人知道,其他人自然是丝毫不知晓得,毕竟对一个女娃娃来讲,若是传出爱酒这个传闻,怕是影响不太好。
吕盈盈原本就对今天的寿宴没多少兴趣,眼下看见竟然上了果酒,一双眼睛总算是冒了点光。
这女子饮用的果酒虽然不够烈性过瘾,但有总比没有的强。
就在吕盈盈差把眼珠子抠下来黏在那酒瓶子上的时候,站在她身边的顾言熙提醒般的拉了拉她的衣袖,“你控制一点自己,你母亲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盯着你呢。”
听见顾言熙这么一提醒,吕盈盈立刻一个激灵回过神,顿感一道严厉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顺着那眼神看过去,可不就是看见了自家娘亲那满含警告的眼神。
原本还露出一副垂涎欲滴模样的吕盈盈立刻就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嗒嗒的耷拉着脑袋,朝着顾言熙的身边凑了凑后,小声说:“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母亲这么担心我会在寿宴上闯祸,那为什么还要一定带着我来呢?这不是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找麻烦吗?娇娇,你说她无不无聊,一直盯着我,她就不嫌自己累?如果真有这么大的精力,何不赶紧想想法子跟清平侯府的朱氏拉开距离,免得让人总是将古怪的眼神落到她的身上。”
顾言熙自然是将吕盈盈的抱怨听的一清二楚,意料之中的看着她:“你看上去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其实在朱氏接近你母亲的那一刻,你就开始注意这个女人了是不是?虽说刚才你一路同我走在一起,但却时刻注意着身边每个人的情况,留意到大家伙儿都或多或少的将疑惑不解的眼神落到了你母亲身上。”
吕盈盈叹了口气,道:“父亲出征之前,再三叮嘱我要我在京城里照顾好母亲,不然等他回来,若知道我没有照料好他的妻子,他定会找我算账不可;再说了,那可是亲生的母亲,无缘无故的被眼下最招人议论嫌弃的女人给缠上了,我要是选择不关心、不关注,那我还算是为人子女吗?娇娇,既然你已经注意到,那你就赶紧想个法子将朱氏支开我母亲身边好不好?这个女人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太顺眼,我母亲虽然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深谙后宅之道,可她毕竟多年来被我父亲保护的很好,那些龃龉龌龊的事,她真的是很久都不曾碰到过了。”
看着向自己求助的吕盈盈,顾言熙朝着她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示意要她安心。
然后,就将目光投放到了已经落座的亭子里的女眷身上。
林氏等人看着景阳侯府呈上来的糕点茶水,在简单的品尝了几口之后,自然是交口称赞的;尤其是曹氏,显然是更加中意那瓶果酒,自斟自饮的喝了两口之后,连连称颂道:“真是没想到,这景阳侯府的待客之道竟然如此深得我心,不仅备了精致的糕点茶水,还备上了果酒让人饮用。林妹妹,今天的天气虽说不错,但是站在外面久了,难免还是有些凉意,你也来喝两杯果酒暖暖身子吧,这果酒的味道极好,控制着喝是不会醉人的。”
看着曹氏为自己斟满了一杯果酒,林氏含笑接下了,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说话,站在她身侧的顾言熙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曹姨你可知道这景阳侯府为何在招待女眷的时候还备了果酒吗?”
顾言熙本就生的极为貌美,说话的声音也是清脆好听,眼下她这软言软语的腔调突然在亭子里传开,立刻就让亭子里的人都纷纷朝着她投来好奇的目光;显然是也不太明白这景阳侯府为什么在宴席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备上了酒水,欲从顾言熙的口中听到一个答案。
曹氏是打心眼里喜欢着顾言熙,眼下见这丫头主动和自己说话,立刻就露出发自内心的喜色:“难道除了想让我们御寒之外还有其他作用?”
顾言熙笑着朝着曹氏和母亲所坐的位置走近了两步,道:“御寒只是其一,其二便是曹姨可知这景阳侯侯爷在朝廷里供着什么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