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言熙同珞梅说笑的时候,门外匆匆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了闺房里轻松的氛围。
“三姑娘,春晖园那边传来消息,老太爷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妙。”
本是坐在床上的顾言熙听到这话,立刻就翻身站了起来,连眼睛都睁大了一圈,“是谁在外面说这些话?叫她进来。”
被顾言熙紧急叫进来的丫头正是伺候在夕云院的下人,在看见顾言熙雪白的脸色时,立刻就跪在地上,将刚刚得知的情况告诉给她:“刚才春晖园伺候在老太爷身边的下人来找夫人,说是老太爷一大早醒来就说胸口闷疼,下人们不敢耽搁,立刻就派人去请文大夫,只是这文大夫还没有请过来,老太爷就已经晕过去了。姑娘,眼下老爷和二公子都不在府里,夫人已经带着人去春晖园了,奴婢担心姑娘这边不知道情况,就忙来向姑娘通报。姑娘,这可该怎么办?您说,老太爷他会不会、会不会……”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珞梅,快扶我去见祖父,现在,立刻马上!”顾言熙不敢去听那丫鬟接下来要说的话,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如果那几个字被说出来,她会承受不住的。
珞梅扶着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的姑娘,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的小脸煞白,但还算有点理智:“姑娘,外面天冷,奴婢给你穿好衣服再去见老太爷吧。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服侍姑娘穿戴。”
跪在地上的丫鬟听了珞梅的话,麻利的爬起来来到顾言熙的身边,两个小丫头齐心合力以最快的时间为顾言熙穿戴整齐;至于顾言熙,则像是失了魂儿一样任由珞梅的摆布,在听见珞梅说了一句‘好了’之后,顿时便如那离弦的弓箭,朝着门外就冲了出去。
而此时的春晖园自然是已经乱成一团,虽说由林氏到了之后,下人们总算是找到了一些主心骨,可是想到这支撑顾府的支柱将要倒塌,不少人还是心里发慌,真的担心这老太爷就这样去了。
顾言熙出现在春晖园的时候,文大夫也是刚来不久。
林氏一直守在床边,同样也是心急如焚,看见顾言熙匆匆而来,一张小脸因为奔跑而涨的通红,就忙扶住冲上来的顾言熙,在她还未开口之前,先出声安抚着她:“娇娇不要害怕,你祖父他没事的,你也知道,老人家年纪大了,而且这数月以来一直都是卧病在床,难免有的时候会出现一点意外;文大夫的医术我们都能信得过,而且刚才我还命人拿了顾府的腰牌去太医院请了认识的太医来,只要太医一到,再加上文大夫的配合,定会让你祖父转危为安的。”
叶楚眼眶发红的看着母亲,没有任何时间洗漱的她此时正披头散发,模样看上去又是脆弱又是狼狈,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明显的颤抖:“娘,你没有哄骗我吧?祖父他真的没事吗?可是我听说在我来之前,祖父就已经晕了过去,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突然晕了呢?这段时间春晖园里伺候的下人经常在我面前汇报祖父的情况,一直都说祖父的身体渐有好转;既然是好转了,为什么又突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顾言熙就发作起来,立刻就朝着房中伺候的下人怒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老太爷的?当初我说的那些话,你们都没有听进去吗?我说过,如果将老太爷照顾好,我这个当主子的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但若是你们照料不周,那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你们是不是认为我这个当主子的是个好说话的人,所以你们就敢对我敷衍了事,嘴上说着祖父的情况一切都好,实则却是在隐瞒着我重要的情况,是不是?”
面对着顾言熙难得震怒的神情,伺候在房中的下人们各个都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就连伺候在外面的下人也都害怕的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
顾言熙恼恨的恨不能打砸了眼前的一切,一双布满愤怒的眼睛在看见躺在床上脸色发青的祖父时,一股悲跄更是无力的从内心深处跑了出来,眼泪也在这个时候掉了下来。
看着这样的顾言熙,林氏也是满眼心疼,忙伸出手擦拭着顾言熙脸上的泪痕,劝说的语气中也带着哭腔:“娇娇,你先不要发作这些下人,到底是他们没有照顾好你祖父还是在这里面另有内情,我们都等文大夫给了诊治之后再说吧;眼下,你祖父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顾言熙猛吸了一下鼻子,自己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道:“不错,眼下不是发作这些奴才的时候,但若是真让我查到些什么,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顾言熙就朝着文大夫走近了几步,看着文大夫的背影,焦心的问着:“文大夫,我祖父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他这好端端的昏倒是不是不太好?文大夫,只要能够让我祖父醒来,只要是对他身体好的东西,你只管张口,再最贵重的药材我顾家都能出得起。”
文大夫作为照顾顾府的大夫,自然最是清楚顾言熙对老太爷的孝顺,眼下看着这个好端端的孩子变的如此惊慌失措、患得患失,他自然也是痛心的。
于是,就见他在为老太爷摸了脉之后,便回头同顾言熙说了句:“三姑娘先宽宽心,让这房中伺候的下人们先退出去一些;这屋子里空气流通不好,对病人来说也不太好。老夫现在就为老太爷施针,争取在最快的时间里让他醒过来。”
听了文大夫的话,顾言熙立刻下令让房中的下人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下珞梅和母亲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在身边好随时帮忙。
至于文大夫,则是在同顾言熙说完话后,就从长子的手中接过了银针,朝着顾亮头上的几个重要穴道就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