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寒霜心惊肉跳的听着安兰的话,不敢相信的不断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诚郎他不会这样对待我的。”
安兰痛心的看着执迷不悟的姑娘,眼泪流了下来:“姑娘啊!我的好姑娘!你快点醒一醒吧,在这样的真面和证据面前,难道你还不愿意醒悟,愿意相信这个伪君子吗?今日若不是我和如南察觉到事情有些奇怪,悄悄地跟着姑娘来到了福来客栈,恐怕这个时候,被这个淫贼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的女人就是姑娘你了。”
孙寒霜朝着那躺在床上衣不蔽体的女子看过去,当场就像是吓的猛地一缩,眼瞳也跟着剧烈的晃动着,向苗诚问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真的要对我、要对我……”
接下来的那一句话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孙寒霜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讲出那几个字的;只是,她虽然没有讲出来,但是眼泪却已然又落了下来,因为就算她想要欺骗自己,她的心却是骗不了自己的。
正如安兰所言,在这样的真相面前,她还有什么为他辩解的借口吗?
看着孙寒霜的眼泪,再瞅着那对他满是敌意的两个小丫鬟,回头再望了望那睡在他床上的女人,苗诚真觉得自己此刻的状况真是糟糕透了。
想当初,他之所以答应孙月珊和她一起来完成这个计划,那是因为孙月珊向他许诺,等他大功告成,必然会有厚厚的奖赏给他;从小他就仗着几分聪明讨好了姨母,让姨母送他去了书院读书,只是,以他的能耐,能考中秀才已经是极限了,他最是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多大。所以对于此次春闱落榜,他并没有感觉到有多惊讶和多失落。
在他看来,有了一个秀才的身份,他也算是能给姨母交代了;左右姨母是孙大人最疼爱的小妾,只要他在姨母面前多多的讨好卖乖,姨母也不会对他不管不顾。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都没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候姨母竟然遭到了孙大人的厌弃,继而到最后连性命都丢了;从小到大在京城里生存,他都是靠着姨母的接济才过活的;而如今,最大的靠山没了,他一无才学,二无银钱,又要如何继续在这繁花似锦的京城里生活下去呢?
好在他的这张皮相还算不错,而且仗着读了几年的外诗,也十分擅长说些花前月下的诗句来讨女孩子的欢心;于是他就将目标放到了自己这个小表妹孙月珊的身上,他很清楚,他的这个表妹不是自己能够随意掌控的,哪怕就算他掏出自己的心肝来,也未必能够真正入了她的眼。
可老天终究还是给了他机会,让他找到了时机得到了孙月珊的身子,继而跟她厮混起来;而孙月珊自从与他有了关系之后,多多少少也对他有了照拂。只是他心知肚明,这份照拂只是短暂的,等孙月珊有一天腻了他,就会将他甩掉。
所以,他才会在孙月珊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连犹豫都未曾便答应了下来。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孙月珊不会是他永远的靠山,也不会让他永远留在她的身边当蛀虫,而他若是想要在将来继续吃香的喝辣的,唯一的法子就是利用好这次机会,从孙月珊的身上大大的敲诈一笔。
等他有了钱,就可以购置房产奴仆,将来的小日子照样也能过的风生水起。
可是眼下,在看着孙寒霜脸上的眼泪时他就知道,他的一切美梦和规划恐怕都要落空了,他太清楚孙月珊是个多么心狠的人,这种女人,几乎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苗诚飞快的转动着脑子,想要将眼前的颓势扭转,因为他无法忍受再让自己过年幼时的穷苦日子,哪怕现在的状况对他是不利的,他也要在这样的情况下为自己争取到利益。
所以,苗诚在做出几个深呼吸的动作之后,原本着急的眼神在一瞬间就变的冷若冰霜,朝着孙寒霜就看过去,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那我也就懒得再跟你继续演戏下去。霜儿啊,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真的很累;我简直难以置信,这世上竟然会有像你这样无趣的女人,若不是看在你是孙家嫡出的姑娘的份上,你觉得我会愿意同你玩吗?”
孙寒霜瞠目结舌的看着这样的苗诚,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安兰搀扶着自家姑娘,感受到来自于姑娘瞬间的无力和绝望,心疼之余,朝着苗诚怒斥道:“你简直就是这世上最不要脸的厚颜无耻之辈,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竟然如此下贱。我家姑娘真是瞎了眼,这才看上了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哈哈哈!她瞎了眼吗?哦对,你说的这句话也算是正确的,她可不就是瞎了眼,这才看上了我嘛。”苗诚嘲弄的说着:“还说自己是什么京城第一的才女,我看她这脑子,就是读书读多了,这才变的如此愚笨,别人说什么话都会相信,男人随口讲出来的甜言蜜语,就能将她哄的团团转。你们这两个小丫鬟不是为了她打抱不平吗?其实我可以跟你们说一句实话,事实的真相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真的以为你们的姑娘冰清玉洁、不染纤尘吗?我告诉你们,她跟我床上躺着的这个女人没什么两样,也是上赶着凑到我的面前让我玩弄的。当初我的确是有意接近她不假,本以为她会比较难搞定,没想到我只是在描素楼里轻轻地搂了一下她,她就开始变的下贱起来,主动往我面前凑。那副娇滴滴、任君采摘的样子实在是叫人觉得淫荡不堪。看着这样的她,我真想将她的这一面告知给那些喜欢她、倾慕她的京中公子们,好让他们知道,他们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第一才女,在我的面前有多下贱,有多放荡。”
孙寒霜的脸色越来越白,直到最后几乎已经变成了透明色。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这个时候已经死了,这样,她也就不必听这卑鄙小人的恶言恶语,也不会让她如此生不如死、饱受折磨。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孙寒霜朝着苗诚哭喊着,泪如雨下的她此刻就像一朵正在承受暴风雨袭击的小花,整个人都像是已经被摄去了半条命,好像下一刻就会死掉一般,“诚郎,我是真心实意的对待你,没想到你竟然对我如此寡恩薄情,你、你、你简直太过分了。”
苗诚听着孙寒霜连骂人都骂的这般不痛不痒的样子,便无所谓的笑着,将垂在胸前的长发随意的丢到脑后,朝着孙寒霜走近了几步,道:“孙姑娘,你知道寡恩薄情是什么意思吗?你我之间只有利用,谈何情意?既然连情意都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寡恩薄情?赶紧将你脸上的眼泪收一收,不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我告诉你,现在我才是那个受害者,我才是那个真正想要哭的那位,你知不知道?”
安兰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张口就能狡辩的卑劣小人,“苗诚,苗公子,我家姑娘瞎了眼才将你这种禽兽当成了人来看待,这是我们有眼无珠,但好在老天垂怜,让我们及早认识你这样的卑鄙小人,这才没有被你荼毒。现在,你的真面目也被我们看到了,从今往后,你不要再来找我家姑娘,就连在路上碰见,都不要冲上来跟我们打招呼。你与我们之间,从此各归各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谁也别再来招惹谁。”
说完,安兰就扶住了孙寒霜欲要往外走:“姑娘,我们不要哭了,为了这种禽兽流眼泪一点都不值得,咱们走吧,奴婢是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
孙寒霜看着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苗诚,任由安兰将自己扶着往外走,只是,还不等她们迈开两步,就听见苗诚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说,你们真当我这个地方是客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安兰察觉到姑娘的身子猛的一僵,同时如临大敌的转过身怒视着苗诚:“你这里可不就是客栈吗?怎么?你还将福来客栈当成是自己的地盘了?想要软禁了我们,不让我们离开不成?”
苗诚听出安兰语气中的讽刺,脸色难看的变了变,道:“好!你们想离开我也拦不住你们,只是,只要你们今天踏出这个门,那就别怪我真的不恋一点旧情。刚才你们说,我管不住你们想去哪里,同理,你们也管不住我的嘴想要说什么。”
听到这话,别说是孙寒霜和安兰了,就连如南也是一惊,终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苗诚嗤笑着看向安兰,同样也欣赏着摇摇欲坠的孙寒霜,“听不出来吗?我这是在要挟你们。霜儿啊,你说我薄情,你对我何尝也不是无情无义?不管怎么说我也陪你玩了这么久,难道你连点表示都不想给我留下点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