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昏迷不醒”,群臣如坐针毡,流言沸反盈天,百姓惶惶不安。
如此艰难的情形下,唯一坐得住的就是被软禁的沈灵烟和林瑾玉,只是悠哉是悠哉,到底太无聊了。
“瑾玉,我想出去了。”
“好。”
闻言,沈灵烟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追加解释道:“我说的不是逃跑,而是光明正大从宫里出去,这样你也有法子?”虽然吃好喝好休息好,但当笼中之雀,简直是浪费生命,她怎么能够?
林瑾玉笃定道:“可以。装睡的人无法叫醒,打总可以吧?”哼,竟敢怀疑他的忠诚度,他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必须给皇帝添添堵收利息。
“打皇上?”暗处的暗卫瑟瑟发抖,这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跟玩笑似的,说这夫妻俩有刺杀皇帝的心就言过其实了,但如果说没有,皇上能打的吗?就在他们纠结时,沈灵烟深以为然道:“走走走,这就去,我早就想打他了,老让人跪跪跪,真拿自己当祖宗牌位啊?”
心脏再次受到暴击的暗卫:“……”就当他们什么也没听见吧。正想着,抬眼就见夫妻二人笑眯眯地出现在眼前,暗卫们一个惊吓,一个趔趄险些落地成盒。
林瑾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平淡问道:“要阻拦我?”
“不,不敢。”反应过来排排站的暗卫心虚地齐齐摇头,见二人就要走,忙又出声道:“将军,要不……您给我们一人来一拳?”没办法,打又打不过,放又不能放,只能作弊了。
扑哧——沈灵烟捂嘴笑道:“看在你们这么识相的份上,打就不用了,都会点穴吧?互相点上,我们还有急死要忙呢。”
所谓的急事,就是打醒皇帝吗?可真叫人着急啊。目送二人离开,暗卫面面相觑了片刻,默默地互相点穴,直至剩下最后一个大兄弟,傻眼了,这都点上了,谁来给他点?最后,伴随着一声“啊”,他选择落地成盒。
浑然不知“危险”逐渐毕竟的皇帝正吃饱喝足摸肚子,照例问询道:“外头怎么样了,还是没什么变化?”
李公公据实答道:“回皇上,并无变化。”但若您继续装病,没变化也得有变化了,所以您……醒醒好?他暗自腹诽。
“安安分分的,真……无趣啊。”但下一刻,余光扫到什么的皇帝直挺挺地倒下,猝不及防得让李公公慌了,正要大呼,修长的手指点住他的穴道,声音戛然而止。
沈灵烟晃晃悠悠地走到龙塌前,假装没有看见狼藉的背叛,饶有兴趣地欣赏装睡之人的神色。还别说,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瑾玉你说,咱皇上要是再不醒,可不得饿死?这可不行,如此一心一意操心百姓社稷的明君,咱们必须得帮帮他!”
妇唱夫随的林瑾玉颔首道:“夫人说的是,不知夫人有何高见?”
面对选择性失明——无视杯盘狼藉的二人,李公公艰难地抽抽嘴角,虽然目光炯炯,看似担忧二人对皇上不轨,实际内心是非常期待的,毕竟他一个太监总管整天夜半去御膳房顺东西,像话吗?
于是,他不说话,他也说不了话,就静静的看着。
沈灵烟装模作样地沉吟片刻道:“在泉城时童老不是教了你按摩身子的手法?死马当成活马医,你去试试,记着,手法千万要落实到位,否则怕没效果。”
并没有学过什么按摩手法的林瑾玉二话不说就上手,手法翻飞,是真的没有手下留情地将“毫无知觉”的龙体折腾来折腾去,噼里啪啦的骨头响犹如悦耳的交响乐,沈灵烟听得很满意,而李公公眼带惊恐,这,这不会出事吧?皇上何曾受过此等折磨?
事实上,皇帝的忍耐力比李公公想象中的要好,任由林瑾玉拿他当咸鱼两面翻来覆去地“煎”,他就是不声不响醒不来,一度让李公公怀疑皇帝是真出问题而并非是做戏,一颗心顿时高高地揪起来。
“唉,算了,这法子行不通,容我再想想。”见林瑾玉额头冒出细汗,沈灵烟边拿帕子给他拭汗边道:“皇上就是皇上,皮糙肉厚得不像寻常人,厉害,佩服。”
悄咪咪舒了一口气的皇帝小心肝一颤,这话听着……忒吓人了,所以,他要继续装呢还是继续装?不服输的皇帝决定任性到底,棋逢对手,他怎么能输?不过经过折磨后,这会感觉身子好像还不错?
“要不用点药?”沈灵烟开始掏袖袋里的东西,瓶瓶罐罐互相碰撞的声音煞是好听,但在皇帝与李公公听来无异于是催命区,“幸好上回找师父又要了点,痒痒粉啊,又哭又笑丸啊,九曲回肠膏啊……”
“别听它们的名字萌萌哒,用起来可就痛痛的哦,比如说这个九曲回肠膏,只要往身上一抹,即可见效,万箭穿心什么的太轻了,万蚁噬心?一般般吧,反正那感觉,谁用谁知道,咱们给皇上试试?”
“再说这又哭又笑丸,也没啥的,就是半边脸哭,半边脸笑,重点是药劲过后脸也回不去了,一哭一笑,一阴一阳,别提多诡异了。啧,皇上九五之尊,这样不好。但性命重于泰山,要是没法子,该用还得用,皇上你会原谅我吧?”
“……”
余光瞥见皇帝的眼皮子跳了跳,她暗笑,小样,姑奶奶还治不了你了?想着却将瓶瓶罐罐又收回去,无奈道:“药用不得,万一李公公误会咱们谋杀皇上怎么办?”话落给林瑾玉使了个眼神。
正当皇帝暗搓搓放下提起的心时,林瑾玉迅速脱了他的袜子,拿着不知哪来的羽毛开始挠痒痒,一个没忍住,皇帝哈哈笑出声,睁眼的瞬间,对上两双似笑非笑的眼,尴尬的气息扑面而来,嘿嘿干笑两声,“好巧,爱卿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