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各地蓝花会的兄弟们大败朝廷的军队,兄弟们,我们再坚持几日,再坚持几日就能直捣黄龙了!”
“坚持!坚持!坚持!”
志得意满的肖明抬手一压,霸气十足道:“从即日起,兄弟们养精蓄锐,届时里应外合,我看谁能阻拦我蓝花会!”
“无人可挡!无人可挡!无人可挡!”
刘鹏忧心忡忡地看着打了鸡血似的乌泱泱的人头,不知为什么,事情越顺利,他的不安就愈发强烈,甚至觉得死期不远。短短数月,他们就这么从一毫无根基的小帮会发展到有能与朝廷对抗的实力了?他不信,简直就如做梦一般。
可让胜利冲昏了脑袋的肖明早听不进他的话,在他屡屡劝告下,本就塑料的兄弟情彻底分崩离析了,不说重大决意他插不上手,他二当家的身份,却成了蓝花会可有可无的人,听说若不是肖明还顾念旧情,早让他收拾包袱滚蛋了。
他倒也不伤心,肖明此人,本不是可以深交之人,他若不是当初猪油蒙了心,惹得沾了一身腥,他依然是他的名门望族,忠君良民,哪里要看人眼色过日子?总归是自己一失足,但他现在担忧的是,当初夜半来访的那姑娘忽悠他的事,保护百姓?他仿佛有点明白了。
外头哼哼哈哈地练兵,刘鹏在交代仅存的心腹注意打听肖明的动向,若肖明又做了什么糊涂的决定,速速来告诉他。
是的,肖明防贼似的防范他,小喽啰能知道他的消息他都不一定能知道。
不多久,他的确等来一个消息,平叛大军主动出击,且来势汹汹。等他火急火燎地赶到时,两军已经打得热火朝天。
说的打,其实的平叛大军压着蓝花会打,别看蓝花会一两月来练得虎虎生威,可薄弱的底子摆在那儿,怎么比得上历经磨练的平叛大军?
见蓝花会的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肖明彻底明白了,这一两月以来朝廷大军就是在逗猫逗狗,如今是懒得逗了,直接下杀手。所以,平叛大军为何有如此闲情逸致?
但战况之惨烈让他不能继续思考,当即点了肖明的得力助手前去接应,那人本不服,无事军令。不服是吗?他二话不说就是一顿胖揍,那也不打就打脸,最后冷冷放话,“要么我将你从这扔下去,要么前去接应你家主子。”
那人只得不情不愿地去了,战况明眼人都看得明白,这一去可不就是送死吗?不过他多虑了,虽然肖明不仁,但刘鹏尚且有义,一见接应上了,当即鸣金收兵。
杨弘与冯瑾本想生擒肖明,但架不住反贼身边也有忠臣,不消的说,肖明是踩着自己兄弟的尸体才得以回城的。
“算了,晚上再跑一趟。”杨弘耸肩。
可惜,他们不知道肖明根本不给他们等到晚上的机会。
气焰高涨的蓝花会冷不丁被从头顶被灌了刺骨的冷水,都蔫蔫的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再看身边的兄弟十不存一,不免兔死狐悲,气氛一时降到冰点。
吃了败仗的肖明本就气不顺,再见如此模样,登时怒从心头起,怒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这孬样是要做什么?!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蔫了吧唧的兄弟们:“……”他们本来就不是兵,这样的要求过分了。但摄于肖明的威压,他们还是稍稍打起精神,只是握刀握枪的手依然绵软无力。
眼见肖明脸色更难看了,刘鹏忙对众人道:“回去歇息,养好精神再战。”话落,众人难得听从二当家的命令一溜烟散了,见肖明要质问自己,他摇头道:“过犹不及。”
“哼!”肖明听见去了,但自负的性子让他不愿低头,更不愿向不如自己的人低头——他一向认为刘鹏不如自己,即使当初他助他,如今他救他。带着满身怒气大踏步离开后,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在平叛大军面前,他的蓝花会不值一提。
让人碾压的滋味太难受了,何况是自负如斯的刘鹏,他如今只有一个念头,等,等各地蓝花会的援军前来支援。再来就是赢,与援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狠狠地碾压平叛大军,以雪今日之耻。打又打不过,该怎么坚持下去?
良久,他想到了一个法子,虽然不人道,但极为有效的法子。
很快,林瑾玉等人就得了消息道:肖明绑了百姓上城楼,扬言要是平叛大军若再攻城就屠尽城中的百姓。
沈灵烟恼了,蹙眉道:“这刘鹏怎么半点用处也没有?白费我口舌了。你们说说,这可怎么办?”
奇怪的是,林瑾玉等人并不着急,反正只要肖明只是以百姓做要挟而不是真杀人,他们都可以不动如山,只因肖明必定活不过今夜。
“无碍,由他去。”
但他们委实太乐观了,见以百姓做要挟真的镇住了平叛大军,肖明得寸进尺,又派人道:若平叛大军不上降表,一样要屠尽晋城的百姓。
杨弘一个没忍住,手起刀落,来使还没明白发生什么就头身分离。没有片刻耽搁,冯瑾与杨弘就将尸体拖出去了。
“所以,投降吗?”见如此血腥的画面,沈灵烟也只眨眨眼,无奈道。
在林瑾玉的生平里显然没有“投降”二字,当然,不包括与沈灵烟的相爱相杀。他皱了皱眉,看向温子然。
“大丈夫能屈能伸,降也只是缓兵之计,并无不可。”温子然话音一转,沉声道:“让各地尽快收网,今日之事不得宣扬出去,要是叛军有样学样朝廷的军队难为。”
林瑾玉点头,吩咐暗一暗二道:“你们听明白了?尽快去吧。记着,若当真有以百姓想要挟者,杀无赦,城门鞭尸百日。”
“只是你们将来使斩了,真的没问题吗?”
温子然忽然笑道:“方才我见这人身形与瑾玉差不离,心中有点子想法。瑾玉,你以为如何?”
“甚好,如此有劳然叔了。”
“好吧,既然你们心中有数,这降表就由我来写,小女子可没有什么输不输的,舒心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