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的消息比暗卫传回的更详细也更细致。
林瑾玉先前只知道肖明与刘鹏二人,综合王叔的消息,眼下更深入地了解了二人。肖明为大当家,说是大当家,但跟唯一的领导也没什么区别,不止因刘鹏无心争夺,更源于他骄傲自大以及勃勃的野心。刘鹏则是二当家,但平日甚少出面,即便出面,也是为了缓和肖明过激的行为,而更重要的一点,据说他曾无比敬仰自己……所以,此人会是个变数。
“哈哈没想到林将军竟男女通杀。”沈灵烟故意打趣,挑眉望向正思索什么的林瑾玉,戳了戳他的脸颊道:“看你厉害的,可不许随地采摘路边的野花,男野花女野花都不成!”
在场的人及时将脑袋转开,夫人日常调戏将军,那是他们的情趣,但若他们不知趣,随时等着被发配去洗马厩刷马桶吧。
王叔和蔼地笑笑,如此模样真是久违了,不过将军为何有些别扭?不管如何,他知机地退下了,连带一串暗卫也退下了。
一想起自己被忘个干净,如此又出现了似是而非的“情敌”,沈灵烟感觉受到威胁了,可不管林瑾玉的无辜脸,长腿一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捂着他的脸道:“就算你忘了我,也要最最最最最爱我,知道吗?”
林瑾玉神色复杂地点头,他不懂自家夫人的脑回路,他也不想懂,只知道自己并无龙阳之好便够了。
沈灵烟很满意,啪叽亲了他一口,而此时,一暗卫不解风情地推门而入,抬眼就见如此不可名状的画面面巾下的脸蹭的红了,出于对危险的敏感,他一秒反应过来,没敢看公子冷冷的眼神,啪的将门关上,磕磕巴巴地禀报道:“公子,今日我等出城时刘鹏的手下也带人离城,有两名兄弟跟上去了。”话落,逃命似的直接往晋城去了,他得往晋城避一避,不,是尽职尽责地为公子收集消息。
“好啦,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别老想着折腾他们。”
林瑾玉面不改色道:“我不曾折腾他们。”
沈灵烟:“……”好吧,那刷马桶洗马厩的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还挺卖力的。但这事与她无甚关系,且能免费看笑话,她也不怎么排斥,所以他果断转移话题,“今日我见过杨弘。”
一听杨弘,本无处躲避的眼睛倏然看向沈灵烟,等着她的下文。
沈灵烟顿时乐了,故意嗅了嗅鼻子,逗他道:“闻见没?这屋里突然好大的醋味啊,谁家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奇怪的是,林瑾玉并未如平常羞赧,而是皱眉想了想,随后肯定道:“我记得,这话你说过。”他隐约察觉,他往日当真如她所言的柔情似水。
沈灵烟一愣,心中忽然噼里啪啦地冒出期待的小火花,冷不丁将脸凑近,试探般问他,“你……想起了来?”但可惜的是,他摇了摇头,且表情明白地表示不想看她失望的模样,正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准备哄她,但下一刻她就道:“没有就没有吧,万事开头难,你能开始想起来了,这就很好。”
“嗯,我会尽快想起来的。”林瑾玉郑重道,他忽然更明白暗一曾与他说过的,“这不够的”,若他从前将她捧在心尖,这段时日来远不足十之五六,他怕是会后悔的吧?思及此,他忽然往前,在她的唇上沾之即走,然后撇过脑袋故作若无其事道:“你方才说杨弘找你何事?”
沈灵烟捂嘴偷笑,生怕物极必反,也不再逗他,开口道:“也没说什么,具体事宜冯瑾都与你说了吧?只是他说,皇上要将你的……衣冠冢厚葬,还让青山寺的和尚为你诵经一月。”说着忍不住又笑了,她相信皇帝这是在以公报私——林瑾玉诈死事先并未知会皇帝,估计被吓得不轻。
林瑾玉:“……”无语了片刻,他忽然想到什么,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知林瑾玉者莫若沈灵烟,一见他这模样,她寻思了片刻便道:“你想死遁?好是好,可晋城这事你得露面呀。”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仪亲王早就将他们给“死而复生”了,不得不怀疑当初仪亲王正是防着林瑾玉来这招。
“哎呀,别想这事了。”沈灵烟果断阻止某个又要陷入沉思的某人,一针见血道:“你想再多法子,只要皇上不愿意你就是白忙活,嗯,你也别想着皇上能轻易放过你。还有一事,靖儿想欢儿了,我们是否要……”
林瑾玉打断她的话道:“男女授受不亲,岂能说见就见?还有,”他忽然微微蹙眉,“当初仿佛给陈靖立了什么规矩?”他疑惑地看向沈灵烟。
“这事儿是你和外祖父,然叔私下做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沈灵烟揶揄地瞅他,又道:“可是欢儿也说她想惜燕姨姨了,这可怎么办?”
总归不是说想念那小子,林瑾玉心里好受了些,不情愿道:“既如此,待此事了了,再派人去接她们吧。说到这,然叔这两日也该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温子然翌日便出现在宅邸。
沿路来见各处尚且平稳,并无异动,只是林瑾玉的死讯以极其诡异的速度扩散开了,又想起仪亲王以武力手段不由分说地暂时封闭了泉城,便知是林瑾玉和仪亲王又在算计什么,温子然就不急不躁了,二人分享了彼此的消息后,温子然放心地用膳歇息去了。
平兄交代的并不多,但也足够了,他说出了蓝花会几处小分会,巧的是竟与林瑾玉先前的猜测相去不远,再结合刘鹏手下等的去向,林瑾玉笑笑,“鱼儿要上钩了。”
一想起当年没有彻底斩草除根,才累得如今又要奔波劳碌,林瑾玉心中憋着股子气,这回是抱着一网打尽斩草除根的目的来的,他可不想三五年便折腾一回。
“倒是挺配合的,这样看来也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