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城是一夜之间变天的。
万事开头难,因此肖明与刘鹏格外谨慎,可谓机关算尽,待部署好一切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发难,昏昏欲睡的城门守将还未意识发生了什么之后,当胸一剑就让他一命呜呼。
擒贼先擒王,守将一死,士兵如同一盘散沙,又因肖明二人速战速决的决定,愿意归降的归降,不愿意便成为刀下亡魂,一时间城门处皆是浓郁的血腥味。
又如法炮制雷厉风行地屠戮了秘密驻兵处,早狼狈为奸的官员富户不谈,不愿意助纣为虐逃不过一死,如此血腥的手段之下,不过天亮,晋城便大体叫蓝花会收入囊中,若不是闻见飘散不去的血腥味,百姓们根本不会意识到他们睡一觉的时间晋城就易主了。
蓝花会虽出其不意,但如此凌厉的手段之下,自身也损伤不小,也因此刘鹏才劝住野心勃勃的肖明,休养生息再徐徐而图之。
吸纳人手是重中之重,肖明便命人奔走相告当今天子荒淫残暴昏庸无能构陷忠良的谣言,意图激起晋城百姓的激愤,从而相信正义使者化身的蓝花会,再进一步,就该踊跃加入他们一共匡扶正义。
但……委实收效甚微,前来投奔之人寥寥无几,且还不少老弱病残之流,险些没将肖明气吐血。
百姓们或许见识狭隘,但谁让他们吃饱喝足安居乐业他们还是看得明白的,如果当今天之如蓝花会所说的那般,他们早过上颠沛流离吃了上顿没下顿居无定所的生活了,哪能还在此听蓝花会之人大放厥词?但明哲保身的百姓也不会暴动,只是冷眼看着。
肖明是不达目的是不罢休之人,恼火之下便下令强行征集强壮年壮大蓝花会,刘鹏生怕如此强硬的举措适得其反,忙命人将但凡加入蓝花会之人每月有月俸可领,且颇为丰厚。肖明虽不愿,但见前来问询之人络绎不绝便不再提。当然,这俸禄是由刚降服的富户所处,至于收缴的真金白银古董字画,则作为蓝花会的家底。
富户敢怒不敢言,见源源不断赶来的百姓,心里不住地滴血。
百姓们想,这钱,他们要,但他们仍终于朝廷,大不了哪日朝廷打来时他们翻身做内应,也是大功一件。精打细算的小老百姓算盘打得美美的,可肖明不是好糊弄之人。
肖明以雷霆手段将人集合,当即划分成几部分,分别交由不同的人训练,又规定每日一个时辰的洗脑时间,又命人暗中监视是否有人“妖言惑众”或言行不当,一旦发现,定杀不饶。在血腥的手段前,新会员们老实得跟鹌鹑似的,且日复一日的洗脑也逐渐有了成效,只因他们如今的衣食父母成了蓝花会。
“誓死追随蓝花会!”
“打倒昏君,匡扶正义!”
“……”
正当新会员逐渐适应蓝花会时,猎鹰也送来了林瑾玉身亡的消息。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林瑾玉死了,死了,真的死了!”肖明抓着纸条放声大笑,大言不惭道:“林瑾玉一死,大周朝谁可挡我?!”
刘鹏则冷静多了,说是冷静,不如说是惊呆了,林瑾玉竟然死了,真的死了?他有种巨大的不真实感,跟做梦似的。在反复看过纸条后,他心内忍不住叹息,不是战死于沙场,却是死在乱臣贼子的阴谋诡计之下,其情可唉。可一想到自己也是乱臣贼子之一,胸腔又沸腾了,敬佩之人间接死在自己手里,这滋味真是,真是……
狂喜过后,肖明迫不及待地让手下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以此振奋蓝花会的“军心”,也由此让晋城的百姓看明白谁才是天命所归,更踏实地追随他蓝花会。
待吩咐完事,回头就见刘鹏神色略有哀戚地发愣,肖明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故意道:“刘兄莫不是再为林瑾玉惋惜?刘兄啊刘兄,你莫要忘了,不是他死便是我们死……在他们眼里,我们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啊。”
刘鹏心头一凛,心思复杂地摇头道:“肖兄你多虑了,时至今日,我早无退路了不是吗?”说着便要将纸条焚毁,却被肖明躲过,仔细地叠好道:“这便是我们成功的第一步,怎能不留作纪念?”忽而又似是而非地叹气,“若非泉城与晋城相隔甚远,定要将林瑾玉的人头悬在城门任百姓观赏,相信我,百姓们定会喜欢的,可惜了。”
刘鹏心头咯噔一下,如此残暴以虐杀他人为乐之人,当真值得与之为伍吗?思及此,又无奈苦笑,不管值不值得,总归是上了这条贼船。
“死了就够了。”
百姓们简直不敢置信,可眼见蓝花会的人喜大普奔的狂喜模样又由不得不信,不少惦记着林瑾玉的好的百姓泪流满面,有那么一瞬间想为其讨回公道,但骠骑将军都斗不过蓝花会,他们又凭什么?摄于蓝花会的威压,百姓们只敢偷偷回家为其上柱香,晋城前所未有的低迷。
如此情形,肖明自然不悦,当即下令蓝花会之人倾巢而出,沿街呼喊反朝廷宣言,又历数林瑾玉莫须有的罪名,说其罪有应得,百姓们该欢呼之流的言辞。
从蓝花会不少重要根据地被人悄摸着烧掉、打砸、泼粪扔臭鸡蛋就可知百姓们信与不信了,肖明暗自咬牙,羡慕嫉妒恨林瑾玉的声名之余,也不再步步紧逼,生怕百姓们奋而揭竿,那他就火烧屁股了。
不得不说的是,皇帝暗中派遣往晋中之人便是杨弘和冯瑾,匍一听到林瑾玉等人身亡的消息,逐渐有了军人铁血模样的男子顿时红了眼,暗自发誓要将肖明与刘鹏碎尸万段。
更无奈的是,先来一步并不知林瑾玉等人计划的暗二干脆一屁股坐在路边嚎了两嗓子,之后带着满满的仇恨值潜入晋城。
但当暗一先后找上几人时,差点惊掉了他们的下巴。
“公子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