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蔻生气了,不是气端木杨这种冒险,而是气他没跟自己商量。明知道她不愿意他冒险的!
若是这家伙很想变强,那她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并与其一起承担风险。
毕竟男人都有变强的梦,何况是习武之人,有这个机会大多不会放过。
可是,他不该这么瞒着她!
两口子不应该万事有商有量的吗?要是日后遇到危险了,他会不会一个谎言扔过来,她便一个人舒舒服服过日子等他回来,然而等到最后的结果会不会是他遇难的消息?
窦蔻觉得她受不了这种爱护,同甘共苦不是这么解释的。
嗯,必须得想办法治治在某些时候如此蠢笨的铁蛋,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行。
“咳!”想到这里,窦蔻又为端木杨的后期治疗担起心来,“素衣啊,我觉得咱们的这株人参可能保不住了。”
程素衣一把捂住那破袋子,使劲地摇头,“怎么保不住了?这可是我头一回攒稀有药材呢。王妃,咱们不能把这五百年的参祸害了。”
窦蔻皱眉道:“王爷伤得很重,怕是伤了元气,总得补补吧。虽说咱们此次寻药是辛大人他们的算计之一,可也不能说王爷真不需要这东西,怕是真需要。”
程素衣是真舍不得手里的整参,便出主意道:“要不咱们把我师父的那株参给弄过来用了?”
窦蔻无奈地看程素衣,“有你这么算计师父的吗?”
程素衣哼道:“那也没有那么算计徒弟的师父!我也是为了咱们好,我师父那株有些年份了,再不用我怕药效过了。王妃你就别担心了,只要咱们不拿出这株参来,以我师父的德行,他必定拿出自己的参来救人,谁让王爷的毒是他解的呢,他得负责到底。这参咱们得留着,难保以后没有个难处。”
窦蔻默默地叹了口气,小大人般地摸摸程素衣的脑袋,“真难为你了,这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不过,我喜欢!”
程素衣一脸郁闷地拍掉她的手,“说什么呢,我这不是看不惯老头子拿我和顺子说事儿吗?”
“呵呵!无妨,跟着本王妃有肉吃!”窦蔻豪情万丈道,“走吧,赶紧找顺子去!”
来到顺子住处,发现房门紧闭,也不知道人在不在里面。急的程素衣一脚将门踹开,吼道:“顺子,你死哪儿去了?”
顺子被这声吼吓了一跳,赶紧跑出来,“师,师姐,你,你们怎么来了,不是,不是……。”
窦蔻一听这话便知顺子也是知情人,冷眼一瞥,哼道:“顺子啊,我对你不薄吧。”
顺子两眼一翻,头痛不已,他就知道这个结果,但是一面是师父的嘱托,一面是自已的心上人师姐,还有一个王妃,让他怎么选择呢?
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他选择了沉默,所以这会儿再难也得默默承受。
“是顺子的不对。”顺子很干脆地承认了,“还请王妃责罚。”
窦蔻进屋,四平八稳地坐在一边,“说吧,错在哪儿了。”
顺子道:“王爷解毒的事小的不该瞒着王妃,还有小的师父和辛大人算计王妃出门买药的事情也不该瞒着王妃,还请王妃责罚。”
“还有吗?”窦蔻冷眼瞅着顺子,“除此之外还有吗?”
顺子抓抓头,“没了。”
有他也不敢说了呀,他家师父说了,这次帮他瞒着,他便同意自己跟师姐的婚事。
终身大事呀,怎么也得听师父的。
程素衣气得想踹顺子一脚,上前揪住他的耳朵道:“你连师姐都瞒着死死的,真是长能耐了。想不想将功赎罪?”
顺子赶紧应下,“想想!”
“说说师父让我和王妃出去寻的药吧,真是王爷需要的?”程素衣放下顺子,哼道,“你觉得在这穷乡僻壤里能买到那些珍贵药材?还是说,你打算进山采药了?”
顺子赶紧摇头,“就算是我进山采药也不可能遇上,这么多的珍贵药材啊。”
“那是什么?”窦蔻出声问道,她很明白程素衣接下来要问什么。
顺子道:“除了一株上了年份的参,其他药材师父跟何太医都有准备。”
程素衣捂着破袋子道:“果然。不过,你别打我们买来的参的主意。你若是把师父那株参拿来用,我就原谅你!”
窦蔻也道:“我也原谅你!”
顺子还能说什么,只好认命了。
就这样,窦蔻心中的疑惑尽解,便待在船上等端木杨醒来。
无悠散人跟何太医是当今世上数得着的名医,但他们还是用了七天才将端木杨身上的毒与各类珍稀药材中和掉。
七天后,这两位名医步履蹒跚地走出治疗室,吃了饭倒头就睡。
窦蔻也得以进去看端木杨,这人还未醒来,光从外表来看又瘦了一圈。
摸着端木杨那已经胡子拉碴的脸,莫名地心疼,“何苦来哉?你是王爷,不必那么拼命!”
然而端木杨听不到,很少看到端木杨如此邋遢的样子,便学着给他刮脸。
有生之年第一回做这事,小手颤抖不已,“别动,你千万别动。不然,刮出血来可别怪我!”
精神高度紧绷的窦蔻没注意到端木杨的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
两天后端木杨终于醒了,人醒了便脱离了危险,端木杨的百毒不侵之体也算成功了。
顺子也不忘所托,真的把无悠散人存下的人参抠了过来,并每日里亲自给端木杨炖补药。
这日,窦蔻看端木杨精神了不少,便主动提起,“王爷,还记得你曾经写过字条吗?答应回京后给我休书的。”
端木杨装傻道:“有这事?本王不记得了。”
心里却暗暗得意,幸好他早有准备,那字条被他偷偷弄出来吃进肚子里了,傻子才会承认有这事。
窦蔻哼道:“要不咱们再写个新的?”
“不提休书我就写!”端木杨委屈道,“豆芽你忍心吗?我还病着呢!”
“那就写以后无论何事,都不许瞒我吧。不然,我们一辈子不圆房!”窦蔻再哼,明眸圆瞪,大有不答应我就咬你一口的架势。
端木杨抬手摸摸她的头,慢慢地给她顺毛,“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窦蔻拍掉他的手,“写不写?两口子无论何事都不可隐瞒,同甘共苦你懂吗!”
端木杨咧嘴一笑,心里滚烫滚烫的,“写,写!”
他家豆芽这是关心他呢,他又何偿不愿意如此。
吹干墨,拿到新的字条窦蔻满意极了,“再过几日我们就回京吧?”
“好!”
就在这时,程素衣敲门,“王爷,王妃,傅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