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某处正处于战乱当中,各个大城关门的时间都比往日提前了,且是关门之后不到时间是绝对不开门的。
所以外出的马车到了傍晚都会死命地跑,城外不安全呀,也正因为战乱的原因,大城附近多了不少趁火打劫之人。
大车行的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后一丝夕阳消失之前进了城。窦蔻一行所乘坐的马车刚跑进城内,城门便关了起来。
“呼!”大家都长舒一口气,“终于见到人烟了。”
离开城门区,马氏大车行的人战战兢兢地上来询问:“不知几位爷爷是要去何处?”
窦蔻道:“带我们去本城最大的医馆。”
这问话之人也是个精的,犹豫了一会再次问道:“不知可否让车队先行一步,那刘员外还等着接货呢。诸位爷爷就让小的亲自驾车送到本城最大的医馆可好?小的对安州城内的大街小巷熟得很!”
窦蔻微笑道:“如此甚好,有劳了。走吧!”
“是是是!”这人不敢多话,心说,这女土匪怎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啊。
夜色刚刚笼罩大地,城内某些大商铺都已经挂上了灯笼。
窦蔻在马车内悄悄地往外看,“没想到安州府还是个大城,这个时候还有不少人采买呢。”
程素衣哼道:“什么采买?明明是勾栏院里的买卖才刚刚开始。那等地方,都是晚上做买卖的。”
“这样啊。”窦蔻尴尬一笑,她还真没在晚间好好逛过京城的街呢,有时间一定逛逛。
两刻钟后,大马车停在一处大医馆跟前,这医馆也是安城府最大的药材铺子。
听赶车之人介绍,此处医馆有知府大人几成利,昼夜不关门。但是不接待寻常百姓家,因为他们付不起银子。
赶车人出于好心提醒他们,在这里不可闹事,会被抓进知府大牢吃牢饭。
“多谢老人家提醒,我们不缺银子。”窦蔻笑眯眯地道谢,并给了一锭银子,便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医馆。
赶车人拿着纳闷了,“他们真是土匪?土匪怎会将到手的银子给别人?”
医馆内,小伙计上前,看他们穿着普通且狼狈,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道:“去去去,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大夫们也已回了,看你们也不像是有钱人家,有病去别处医馆吧。”
窦蔻也不想掏银子给这些人,便小手一挥,“雷云,去把门关了。顺子、素衣,去寻药材,白九,千随,抬王爷去一边歇息。”
小伙计没听清窦蔻的话,但看到他们这些人如强盗一般,便嚷嚷起来,“来人……。”
“咚!”话未说出来便被雷云一掌刀击晕,“聒噪!”
窦蔻嘴角微抽,“素衣,赶紧的!”
她知道对这些人一时半会说不清,何况她也不想白费口舌,只想先稳定端木杨的病情。然后再弄辆大马车,明日一早一行人便能离开安州府了。
在路上,窦蔻终于记起关于安州府的一些事情来,她记的韩总管曾经将他的手下分开赶路,有一部分人直接让他们去了安州府。
不知那些人是否还在安州府等着韩总管。从他们离开山巅算起,若是识路的话,宝藏离安州府是极近的。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关城门之前进城,实在是那条大道离安州城的距离并不远。
“就不知这里的知府是不是个好的。”窦蔻自语道。
也幸好他们进城时天色已黑,如若不然,以他们的穿着打扮,明眼人一看就是有来历的。
若那知府是反贼一方的话,岂不危险?
既然不清楚知府是站在哪一方的,那么他们来此医馆就不能慢悠悠得来,须得速战速绝。
若那知府是好的,一切都好说,这小伙计也就白挨打了。若是不好,取了足够药材赶紧逃,以他们这点人数,胳膊根本抗不过大腿。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嗯,就这么决定了。”窦蔻思来想去,觉得如此做最稳妥。
当然医馆里的人并非只有一个伙计,但是窦蔻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这些人打晕后扔在了柜台后面。
此医馆不愧是安州府最大的医馆,程素衣找到了所需的药材,并打包了不少上好的金疮药。
待给端木杨重新换好药后,便领着顺子一边煎药,一边探讨怎么给端木杨控制体内的毒。
每到晚间端木杨便会醒来,今天也不例外。
端木杨看到陌生的环境,便问:“这是何处?”
窦蔻正在喂他喝水,问道:“安州府,明日我们便离开此地。王爷可能猜到无悠散人最有可能在何处?”
端木杨很享受窦蔻对他的好,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依我对无悠散人的了解,别看他是个山间闲散的世外高人,却是个养尊处优的。想来是不会去真正的战场,怕是去了辛大人那里。”
“辛大人?”窦蔻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这名字有点熟。”
端木杨道:“辛大人掌管着我们大夏朝的水师,常年驻扎在海边,防止倭寇海匪上岸作乱!”
“辛大人为人如何?”窦蔻又问,“能以一已之力担起整个海防实在是不容易。”
端木杨笑道:“难得的正直人。我们大夏朝有他,海域才能安稳。”
窦蔻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们便直接去辛大人处吧?”
“就这么办,白九知道路。”
待到深夜,端木杨又再次昏睡过去,倒是吃了程素衣和顺子配的药,脸色渐渐好了起来。’
次日一早,雷云和白九便出去买马车,却带回来了意想不到的人。
陈显身穿锦衣卫官袍,眼神柔柔地看着窦蔻,“实在是巧,你们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窦蔻也很意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显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了,这还得从舟城说起。哦,王爷呢?”
窦蔻小嘴一抿,“王爷受了重伤,我们这才来此药馆寻药。今日见到陈大人,我这心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了。安州府可还好?”
陈显知道窦蔻话里的意思,细长的眼眸眯起,“有我在,自然是好的。新知府正在上任的路上,待新知府一到,此任知府便要去牢里度过余生了。”
窦蔻的心现在是彻底放下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在此地住上两日,待王爷的病情稳定下来再做打算。不知,陈大人可否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