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韩总管带着窦蔻已经出了宝库,他们虽未被波及到,却也被因倒塌而溅起来的灰尘弄的灰头土脸。
“咳咳!”窦蔻被呛得直咳嗽,眼泪鼻涕一起流,然而这不算什么,让她伤心痛苦的是端木杨还在宝库里面。
窦蔻趁着韩总管放下她的空档,咳嗽着来到被土石堵住了的洞口,大叫道:“王爷,王爷!”
她伤心极了,宝库崩塌,她家王爷和护卫们会不会全被砸死了?
扭头怒视韩总管,咬牙切齿道:“你真该死!”
韩总管抹了把脸上的灰尘,轻飘飘地说:“那又如何?最让人开心的事莫过于跟我作对的人都死了,我还活着。当然,你也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
窦蔻厌恶不已,“谁跟你我们?”
韩总管咧嘴道:“除了你我,他们都死了不是吗?肃亲王,还有朱雀堂的人。虽未得到宝藏,不过这对我来说这也是极好的结局。”
“然后呢?”窦蔻咬牙追问,她有些搞不懂韩总管的打算,难道不知道她的身份是肃亲王妃?只要她出现在世人面前,自然会有朝廷之人上前询问内情。
韩总管上前,逼的窦蔻连连后退,一下子跌坐在那堆土石之上,“然后,你我归隐山林不是很好?”
这话让窦蔻毛骨悚然,“你脑子有病?”
韩总管哈哈笑了,很肯定地说:“没病!正常得很!”
窦蔻看着这似乎已经放飞自我的韩总管,特别没有安全感,她觉得还不如落到那刘长河手里好点儿。至少她还能想法子跟刘长河斗个智什么的。
“你不要天下了?”窦蔻试探着问。
韩总管哼道:“天下?没银子没兵器,怎么打天下?”
窦蔻眨巴眨巴眼,再问:“那你们怎么还打着齐王的名号造反?也不知这仗打得怎样了,岭南百姓怕是要受这战乱之苦了。”
韩总管不以为然道:“岭南本就是苦地,是历朝历代一贯的流放之地。些许战乱算什么?岭南的匪患才是大患。”
“哼!”窦蔻冷笑,“别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来,对我来说,你们就是岭南最大的匪!”
“呵呵!”韩总管笑过之后不再说话。
至此窦蔻依旧没有问出韩总管接下来的打算,她也只好怔怔地看着那堆土石,心中祈求端木杨一行人平安无事。也无心思查看周边地形,更没看到豹子跟伍十二不见了。
韩总管看窦蔻这个萎靡不振的样子,心中郁闷不已,那些打击之言想也没想地就脱口而出,“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端木杨一行皆在宝库内,祖内有记载宝藏内的自毁机关,运气好被我找到了。机关自毁,不但断了出路,连退路也被阻得死死的。端木杨一行如今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幸好你此前并未与他圆房,将来,也好嫁人。更不必为她守着,一个死人罢了,人死万事休!跟我走吧,你将会有不同的人生。”
“呵呵!”窦蔻气极而笑,指着韩总管道,“你是谁,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韩总管咧嘴一笑,丝毫不介意自己做个恶人,“我不是谁,可我能决定你的生死。要想生,便跟我走。我想你是个聪明,自然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窦蔻握拳,好想一拳打死这人!
然而他说的又是极对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至少可以有机会报仇跟逃跑。
别以为她没有高深的功夫就没法子逃了,她若是想逃,总归是有办法的。
但是,这不代表她喜欢看韩总管那张放飞了自我的脸,那是一张毫不掩饰自己就是个坏人的脸。
“哼!”窦蔻突然笑了,故作玄虚道:“我这个人除了推理还会看相。我观王爷一行人都不是短命的,绝不会死在这里。今日观韩总管的面相,却让人担忧呢。啧啧,短命的相!”
韩总管对此毫不在意,“你喜欢说,那就说吧。事实如此!”
看着那堆土石,窦蔻就来气,头脑转得飞快,想为端木杨找到一线生机。
这一转还真让她想到了一件事,“还记得那张羊皮卷吗?”
“与此事有关?”韩总管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说实话,羊皮卷上的那些话他到现在也搞不明白,这宝藏却已经找到了。除了最初的神秘以外,倒也没觉得太难。
窦蔻笑道:“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这与老管家先前所说的门迫歌异曲同工,若是生门我也许还会担心,但这凶门我却一点也不担心。就像在黄泉店一样,死地之处必有一生机。
如今我才明白,你们的老祖宗也就是大武朝的开国皇帝在提醒他的后代子孙,不要被表面上的危险吓倒,路上的危险都是纸老虎,只要找对了路便是一片坦途,平安到达老祖宗留下的宝藏不难,难的是有个勇往直前的心。不过,就是要绕点圈子,看的是你们的恒心与聪明劲儿。”
韩总管沉默了,抬头看天,喃喃自语,“勇往直前的心?难!”
就在这时,豹子和伍十二自远处跑来。脸面极为不好看,“少主,此地地处绝壁,难以行走!”
“绝壁?”窦蔻这才抬头观察四周情形,竟然已是午后时光。再看脚底下,多是石头,间隙处长有杂草。
四周皆是绿树,绿的如铺在地上的毯子。
啊,不对,铺在地上的毯子,不是高高在上的树吗?
起身,转个圈,她才发现自己站在了某个山巅之上,虽然这山巅很大。
然而却是不长树的山巅。四周的绿树那也只看到了树梢。这说明什么,说明此地地处绝壁之言非虚啊。
那是别处的山上的树!
韩总管哼道:“绝壁?何为绝壁?能看到树木就不是绝壁。走,瞧瞧去!”
然而在走之后还不望扣住窦蔻。
窦蔻咧咧嘴,不甘不愿地被拽着走,她是不是要感激一下此人没有再提着她走呢?
韩总管等人快步走了一刻钟才到崖壁边上,低头一看,这还真是个万丈绝壁啊。
窦蔻就呵呵了,“你们的开国皇爷还真会找地方,当初在地底走的时候也没感觉会爬到如此高的山上来啊。当真有趣!”
这绝壁上只有些许崖柏顽强地生长着,相距还都很远。除此之外连根草都少见,那真的是光秃秃的。
然而正在他们犯难如何离开此地时,窦蔻听到了一阵急促又起伏怪异的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