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蔻和端木杨互看一眼,两人同时冷冷地看向了韩总管。
这人还真当自己是棵葱了,顺着他不代表这人可以随意指使他们。
“咳!”韩总管许是感觉到了窦蔻二人的怨念,咳嗽一声道,“好了,顾舵主照做吧。”
韩总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扭头不再看窦蔻,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顾舵主还是不愿意如此劳师动众,习惯地讨价还价道:“我们船上可没那么多的纸和墨。咱们跑船的都是粗人,大字不识一个……。”
韩总管抬手道:“可以再帮你除掉两个。”
“成交!”顾舵主眼睛一亮,赶紧应下。眼神中带着贪婪,心说,或许还可以再进一步提条件。
顾舵主的胃口被韩总管若即若离地又养大了,是好是坏,现在谁也说不好。
窦蔻听到这话真是醉了,杀人买卖做得这么光明正大真的好吗?
再看她现在还在为寻找杀人凶手而忙碌着,那边的人就开始商量杀人了,怎么想怎么气得慌。
顾舵主不愧是这条船的主人,一声令下,船上人员名单也很快拿到了。而船上的人,无论一楼还是二楼,均都安静地排好队等着按手印儿。
也有人记录着名字,有人涂抹着墨汁,竟然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当所有人都按完手印儿后,窦蔻一张张地对照着人员名单,突然道:“我记得采荷也上船了呀,怎么没见到她?”
听她这么说采莲不乐意了,哼道:“豆芽你什么意思?我家采荷晕船你不知道呀,她从上船后就没出过房门,你这是怀疑她了?”
窦蔻平静地说:“我实话实说罢了。船上这么多人都盖了手印儿,难道采荷就不能盖?”
韩总管冷声道:“把采荷带来。”
“是,少主!”采莲再不情愿也只好照做,很是恭敬地应下。
窦蔻接着说:“韩总管和顾舵主,还有船老大,你们也来盖个印儿吧。”
“好!”
出乎意料,韩总管答应了。
如此顾舵主和船老大等人也无法推脱,只好跟大家一样按了个手印儿。
采荷把采莲扶着过来时,窦蔻差点没认出来。这姑娘瘦了一大圈,原本风风火火的丫头,现在竟然有了弱风拂柳的感觉。
可是采荷的脾气还是那么差,脸面苍白很没精神的样子都是冲着窦蔻冷哼:“就知道是你,你巴不得害死我是不?”
窦蔻皱眉,“按手掌印儿吧。”
采莲亲自帮她按的手印儿。
再次对照表格,窦蔻问道:“船老大,船上的人都记在这上面了?”
船老大死皱着眉头,不情愿地说:“都在啊,不会少。那帮小子吐出了好几个呢。”
窦蔻呵呵笑着,弹了弹名单,“据我所知,还少一人。”
“谁?不可能。”船老大道,“你不信去各个屋里找找,保证没人。”
窦蔻道:“死了的那个人呢?他虽然死了,却仍然是个人。瞧,这名单上就没有这个人。往小了说,是你们的疏忽,往大了说,或许你们连凶手的名字也漏掉了。”
船老大急了,看向顾舵主道:“这,这可咋办?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顾舵主无所谓道:“计较那么多做啥?赶紧查吧。在这大太阳多难受?弄完了大家伙赶紧吃饭去。”
窦蔻看了看天,是啊,大太阳都出来了,耽搁的时间够久了。便叹道:“看来凶手的名字没记下来确实是你们疏忽了。不知可有发现死者的包袱行李?”
船老大摇头,“没有,真没看到。”
窦蔻郁闷地撇撇嘴,“先对比吧。”
宣纸上的墨手印儿也都干了,而且宣纸极薄,将上面的手印儿跟那血手印两相一对照,便能发现大小是否相同。
再把不同的手印分出来,差不多大的手印儿再细细地对照血手印上不多的指纹。
最后发现,没有一个合适的,差距很明显。
红十一咯咯地笑,“现在相信我不是凶手了吧?”
窦蔻冷冷地瞅了她一眼,“不是凶手但也不像好人。你说,你偷偷爬上船来意欲何为?”
红十一很不要脸地给端木杨抛了个媚眼,娇羞道:“放不下我家少爷啊。”
“闭嘴!”端木杨呵斥一声,抬手弹了一粒石子,击中红十一的脚腕。
红十一狼狈地跌倒在地,竟然恨恨地看向了窦蔻。
窦蔻叹道:“女人要自尊自爱!”
转而冲着韩总管说:“韩总管,暂时没查到凶手。或许这个凶手跳船逃了吧。”
韩总管无所谓道:“慢慢查,此去杭州还早着呢。”
顾舵主说:“依本舵主看,这事儿就算了吧。反正死的那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说不定跟这个叫红十一的姑娘一样是偷着爬上船的。死了也就死了,咱们犯不着为他头痛啊。”
窦蔻惊讶了,人命案子就这么算了?
端木杨站出来说:“不可!死者就算是再混蛋也是条人命,不能就这么算了。至少送到当地官府,让官府之人寻找其家人!”
顾舵主这才将视线放在端木杨身上,这一看不要紧,气势逼人啊,惊讶道:“你到底是何人?”
身居高位者都会养出一股气势来,端木杨低头装怂的时候确实很普通,可一旦正经起来,那股子气势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路见不平有人管。”端木杨哼道,“人在做天在看。顾舵主,韩总管,你们好自为之。”
窦蔻建议道:“这个天气尸体放不住,不如让人上岸买口厚实的棺材吧。这人能登上这班船就说明他的目的地就是杭州,说不定到了杭州便有人来接他。”
顾舵主忌惮端木杨,没有当面拒绝,哼道:“一口棺材可要不少银子啊。”
端木杨随之扔出一锭银子来,“可够?要厚实不通风的。”
窦蔻暗暗点头,这样的棺材才不会飘出味儿来呀。不管怎样,死者的尸体还是要保存起来的。
最终韩总管拍板定下了,“就这么办吧。”
当一切都弄好后,已是日落西山了。
窦蔻看着那放在船尾某脚落的棺材,说道:“希望那真凶又回了船上,这样我们才能找到他。”
端木杨则是看着不远处的厨房,接话说:“要不要再探一下这个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