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许夫人躲在山洞里,在周围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顺利产下一名男婴。
两人在山洞逗留了三天,生怕时间久了被人发现踪迹。
于是收拾了东西,再度上路。
兜兜转转到了青怀省境内,在一个午夜,被人追了上来。
对方是抱着格杀勿论的心,见到他们当即就开了一木仓。
大腹便便的顾夫人落后一步,正好被打中了左腿。
她大叫着叫许建安的夫人不要管她,赶紧离开。
许夫人却不同意,执意拖着她前行。
只是老天捉弄人,就在这时,顾夫人也发作了。
腹痛难忍的她再次恳求许夫人离开,却再度遭到拒绝。
两个女人,一个抱着孩子,一个即将生产还被打中了腿,可想而知当时的境况有多么急迫。
最终,顾夫人熬不住了,在雪窝里破水生产。
两人手上只有许夫人手上的一个包被,孩子生出来总不能冻着。
看着气若游丝的顾夫人,许夫人放下自己的孩子,解开包被将刚出生的婴孩塞进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
就在她做完这些的时候,追踪的人摸了上来。
她艰难的扶起顾夫人,由她抱着自己的孩子继续前行,但是顾夫人却根本没有一点力气。
便提议两人分开行动,至少还有一人可以活命。
时间紧迫到两人连交换孩子的机会都没有,就抱着对方的孩子朝两个方向分开了。
……
事情的最后,许建安的夫人抱着顾家的孩子成功躲过追踪的人,经过了很大的周折终于找到了兄弟二人。
而顾夫人却再也没能回来,包括许建安出生没几天的小儿子。
最后,他们是在一处山坳里找到顾夫人尸体的。
尸体已经彻底冻僵了,而那个婴儿却不知所踪。
顾家的那个孩子,却在许夫人的护佑下,活了下来。
并且十分优秀,成为了如今坐在上头的顶尖级人物。
那是一段相当沉痛的过去,即便如今隔了四十余年再度想起,许建安仍然觉得心脏一阵阵的抽痛。
赵零夏如同听天书一般,但也被这段悲痛的‘历史’感染,眼眶一阵阵的泛酸。
许建安看着她已然红肿的眼眶,眼底也热了起来。
这么多年,在所有人的心里,那个孩子早就魂归天外。
可是如今,原本应该戴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玉坠子,却离奇的出现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
这个小姑娘,来自跟青怀接壤的锦东省。
她说她的父亲,是被人从青怀捡回去的弃婴,就连年龄都对得上……
许建安踉跄着站起了身,朝赵零夏走去。
她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这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赵零夏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许建安想要摸摸她的头,最终手还是停了下来。
“我听说你继母对你很好,你还有个弟弟?”
赵零夏没作声,就那样目光呆滞的看着他。
许建安继续道:“我能见见他们吗?”
这一刻,她终于回神,却是坚定的摇头。
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紧紧的,“能,等一等吗?”
她暂时还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更不确定继母跟弟弟知道后会有多震惊。
她需要时间,慢慢捋清这一切。
许建安虽然很想最终确认眼前的人是他的亲孙女,他的儿子没有在出生几天就夭折,甚至还多活了三十多年。
可他也怕吓到这孩子。
毕竟这样沉重的事情需要时间消耗。
所以他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后退了一步坐下。
“好!”
赵零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小院的,浑浑噩噩的走到继母所在的茶室,站在他们面前,才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看见她的第一秒,贺连祁的心就提了起来。
她的样子不对,好像受了多大的打击一样。
望向跟在后边的许恒奕的目光立即就锐利了起来,“她去见的究竟是谁,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许恒奕的心思也有些沉重。
几乎可以确认这个女孩就是自己无缘得见的堂妹,是那个在所有人心里都早已经不在的小叔叔的女儿。
他的出神更让贺连祁害怕,生平第一次,他对许恒奕动了真火。
猝然扬起拳头,照着他的脖颈就砸了过去。
“我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眼瞧着就要砸上去了,却听见尖锐的喝止声。
“贺大哥不要!”
听到这个声音,贺连祁的动作顿时如同被人按了休止键,瞬间停止。
不解的看向赵零夏。
“他们什么都没对我做。”
许恒奕此时也回过神来了,神色冷峻的瞪着贺连祁。
“行啊你,翅膀硬了都敢对我动手了?”
赵零夏知道贺连祁的冲动是因为自己,不想他跟许恒奕之间有什么嫌隙。
立即挡在了他的面前。
“贺大哥也是一时情急,并没有不尊重许大队长的意思,还请您能原谅。”
许恒奕心里的不悦瞬间消散,小堂妹都求情了,他还敢计较吗。
冷哼了一声,“今天我就看在你的面……”
他话没说完就被赵零夏截断。
“请问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许恒奕怎敢说不行,立刻侧身让出路来,甚至还抬手做了个有请的姿势。
贺连祁被两人这一番操作更是弄的云里雾里。
他怎么有种感觉,大队长在讨好夏夏?
他用力的摇摇头,不,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这种感觉在许恒奕亲自将他们送上车,还殷殷叮嘱他慢点开车时更强烈了。
这根本不是许大队长平素的作风。
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不过就算有再多的疑惑,他也没法问出口,实在是赵零夏此时的表情太奇怪。
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即便江薇跟她说话也不理。
贺连祁只能深踩油门,一路风驰电掣的回了宾馆。
到了宾馆后,赵零夏终于肯跟他们说话了。
目光在几人面前睃视了一整圈,才落定在江薇身上。
“妈,您还记得这个玉坠子吗?”
江薇看向她手里握着的小玉佛,狐疑的点头。
“我刚才见到了这玉坠的主人,他可能是我父亲的亲人。”
一句话,让屋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