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表示同意。
“我喜欢小饭馆。”
他……这是想替我省钱?从他的穿着打扮看,我不认为此人经常下小馆子。他是不想让我破费。一瞬间,我反而有点不过意了。
“你放心,我有钱。”请客吃饭的钱,我还是有的。不够的话,我问谢颖借。
“不必逞强。我坦白告诉你,我车子的维修费,像你这样的车,两辆可能都不够。”他慢悠悠地告诉我,似乎十几二十几万压根就不算钱,不在话下。
这话让我惊恐。妈呀,我知道维修费昂贵,少不得也是几万,没想到是二十几万。我银行里没这么多钱。在和顾元昊的婚姻里,我没安全感,所以,省吃俭用地买了一个小公寓,就备着以后不时之需。现在想来,那会儿我就动了离婚的心思了。离婚后,我是不愿意搬回来和我爸一起住的,他肯定反对我离婚,唠叨也被唠叨死。
一个人住,我相对自由一点。
钱都被我买了公寓了,我不是分期付款,是一次性付款,拿出了我所有的积蓄。我手头就几万的零头,哪儿拿得出二十几万?看来,真得借了。只怕谢颖也没那么多钱。如果要问曹姐借的话……曹姐也不是不愿借,但她会拉着我问长问短,她爱八卦,少不得这事儿就会被我爸知道。
在我的生活中,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我都懒得告诉他。我恨我妈。但我和我爸也是有隔阂的。他们都走不进我的内心。我是孤独的。孤独的人怕多事,也怕让别人知道事儿,能消化的就自己消化。我不想假手求人。
我想说,能不能少点儿?或者,等几天让我缓缓。为了这二十几万,我可以办张信用卡。“我的钱不够。”我诚实地告诉他。
他就耸耸肩:“知道你不够。”
“我可以借的。”
“这个随你的意思。”
“但这钱转到你的账上,要等几天。你不急吧?不急的话,你自己垫一下,行吗?”考虑到男人要用车,所以得赶紧去修,时间耽误不得。
说这番话,其实我也不好意思。但我不想打肿脸充胖子了,没钱就是没钱。如果他立马让我给钱,我也只能拿出一个零头,杯水车薪。
“我不急,你不用急着给钱。”
“可你得上班啊,得用车呀……”我真懊悔,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一下损失那么多钱。真的应了那句话,人要倒霉起来啊,喝凉水都塞牙,干啥啥不顺。哎,就当是我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我还有别的车。”
什么?别的车?就那辆豪车,少说也得一百多万上去!还有别的车?那……他真的是个土豪了!也是怪了,那会儿我憨憨的,憨的还有点儿傻,脑子一根筋似的,就是没往他是一个超级富豪的路头上想去。我还疑惑地质问:“是吗?那你这同时养几辆车的,都费不少钱吧?”
我还就一门心地认为,就算他有钱,他也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他听了,也就淡淡地笑了笑,提醒我快点去巷子口。
下了车,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我的脑子有点晕乎,跟在他身后,总是想着一些奇怪的事。这会儿,我已经知道他叫骆维森了。也是我孤陋寡闻,也怪我平时工作太投入,一下班又死宅,身为会计师事务所一名会计师,其实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骆维森在本城的大名。虽然他低调,但还是能在各种慈善媒体上看见。
小巷子似乎要拆迁了,墙身上已经用红色的漆写着大大的“拆”字。我的心里就挺惋惜的。在锡城,这样传统而又古旧的巷子是越来越少了。少的近乎绝迹。为什么传统就不能和现代并存呢?许多老北京的城墙也是如此,拆掉了,还得再建一个仿的。已经是中午了,今天的太阳很好,照射的人眼晕,但又很舒服。深秋季节的天气总是很好。
骆维森回了头,询问我:“好几家饭馆呢,进哪家?”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这地方我没怎么来过,没留意。
人生真的奇怪。你不知道下一颗吃的巧克力,到底会是什么味道。看着他的背影,走路的姿态,真没法想象,几十个小时前,我和他激烈地在床上翻滚过,以各种姿势。严格地说,是这个男人开发了我。虽然我有过一夜情,但那会儿太紧张太害怕,忘了体验。原来,干那事儿是很有趣的。这样想着想着,我的步伐就慢下来了。
接下来,事情该如何发展?吃完了饭,就……走人了?不不,维修费还是会给的,但得等我凑够了钱。骆维森也停下了脚步,原来他在找朋友,将停在派出所的车拖走。我觉得,这人在生活中一定很自大,对朋友说话也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而且很习以为常的样子。
“宋窈,车子被送往外地修了。”
他回了头,似乎是特意地告诉我。
“外地?”我心一紧,这么说来,钱就更多了,至少还多了一笔运输费。
我真是不长眼,干啥要撞一辆豪车???
“那要修多长时间?”想想,我继续问。在我看来,维修的越久,就越耗钱。说不定,骆维森框的二十几万还不够。天啊。
我已经没有请他吃饭的心情了。为了这笔巨额的维修费,我不得不将离婚的事儿往后拖一拖。
“我不知道。你放心,我不是说了,我还有其他车。”
他……竟然认为我担心的是这个?
我没精打采地在一家饭馆前就停了下来:“就这家吧,我走累了。”
“好。”
他随我进去。饭馆生意不大好,空位很多。但我特意找了一个靠窗的坐了下来。这让骆维森觉得奇怪:“为什么坐在这儿?”
“我喜欢。”
“喜欢……不被人注意?”
“嗯。”
我坐了下来,用手支着额头,心非常非常地疲累。好想,就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但碍于此男在我面前正襟危坐,我又不能过分随便。
“你想吃点什么,自己点吧?”我把菜单递给他。
他就盯着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都说过了,不用担心维修的事,安心吃饭。”
我抬了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不催我就好。”
“我也没有催你。”他看上去有点儿不高兴了。
“那……你先点菜。”我心头略缓了缓,喝了一口店老板递来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