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没去。半道上遇到了一个同学,同学邀我去她家玩儿,玩着玩着我就忘了。后来,我就有点头疼,又坐公交车回家了。”我这谎话一点儿也不高明,我爸如果再继续问,肯定就露馅了。
“哦,我是晚上七点出去的,这么说,你在我出去后就回家了?”
“是啊。”我长吁一口气,我爸还什么都没看出来。
“没去就好,是我记错了酒店。你去了也是扑个空趟。”我爸让我将合同给他,又提醒我这么晚了,早点睡觉。
我大感宽慰。
可是,又觉得失落。
我希望他能安慰安慰我。但刚要开口,又吞了回去。
“爸,我煮了粥,你饿了,就吃点。”
“站住!”我爸突然又叫住我。这让我心一紧。他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还……有事吗?”我不免结结巴巴。
我爸就叹了口气,说我脸色红红的,是不是在发热?“一直以来,我疏于关心你,也不懂得怎么照顾你。你不要怪爸爸!”他陡然来了这一句。
“没,没有!一直以来,你都很关心我!”我赶紧逃出厨房。
上了楼,关上门,拉了灯。我刻意将子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心里老想着那个男人。他到底是何许人也?哎!我到底还是太过胆怯,应该问问的!毕竟,我是受害者!他明明强了我,可我的心,为什么一点儿都不愤怒,为什么还想着他?这真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今晚,我失眠了。
第二天,我眼圈发黑地下楼做早餐,冷不丁撞上一人,保姆徐雅芳。她这大早上的来我家,我还真不习惯。徐雅芳一般中午来,她有我家的钥匙。来了,就是简单打扫一下,然后做顿午饭。我问她干什么?她说是来找我爸拿上月的工资的。
可我看她的表情,期期艾艾,很不对劲,八成就是来借钱的。据说她儿子大学毕业了,要捣鼓个什么公司,资金不够,徐雅芳身边不认识什么有钱的人,就只管问我爸借。我爸呢,也是中了邪了,每次都有求必应。
当然,那会儿我哪知道徐雅芳和我爸就有了那方面的关系?
“我爸在楼上呢。”
徐雅芳一听,也就熟稔地上了楼。
我背着包出了门,本想去找谢颖,或者去图书馆看书。但想想,还是鬼使神差地坐上公交车去了那家酒店。我想踱进去。我也真的大胆地走进去了。我以为,昨天那几个保安见了我,肯定会继续嘲笑我的。可是,没有。他们竟然不认识我了,目无表情地盯着我,问我来酒店干什么?发传单什么的,就不用了。我大愕。为什么会认不出我?
想来想去,原来我今天卸了妆,厚厚的粉底洗掉了,头发绑了条辫子,身上穿的也是家常的t恤,就这么点变化,他们就不认不出来了?还是,豪华酒店的应召女郎很多,每晚花枝招展的来来往往,他们应接不暇,早忘了我是哪根葱了?
不过,记不得我就好,记不得我就好。
我想站在这儿,不,我是想上去,走到2009号房门前,装作一个路人,看看那个男人的相貌如何。但是保安还不让我上去。他们劝我离开。我就说上去拍照,写文章用。“可以啊,那你住店呀,交钱就可以。”
我咬牙一问:“多少?”
“普通房间,一千五百一个晚上。”
这么贵?我立马就走。
几个保安就哈哈一笑。“小姑娘,这可不是你这样的穷学生来的地方!”他们揶揄我。
我很愤慨,这是狗眼看人低是不?
住就住!不就一千五嘛!大不了,上学我再去做兼职!
我爸虽然是监事,但给我的生活费一直都很少。他的本意是不想滋长我乱花钱的坏毛病。可是我从小到大,花钱一直小心谨慎。上了大学后,我更是坚持勤工俭学,能不花我爸的就不花。一千五,也不少数目的,想想也心疼。不过,我决定豁出去了。
就在我从包里取钱的时候,我身边轩昂地走过一人。我没留意。但身边的前台和保安都对此人恭恭敬敬,嘴里对他称呼什么。一时,我没听清,估摸着是位有钱有势的主儿。
我沮丧地发现,今天出门匆忙,钱没带够,想放血也不能够了。前台看出了我的窘迫,抿着嘴儿一笑,劝我:“你还是走吧。”
我只能走。走出大厅自动玻璃大门的瞬间,一辆高级汽车缓缓地从我身边驶过,车窗是开着的。我转过头,无意一瞥,开车的,是一个很英俊很气派的男人。他眉头紧锁,似乎若有所思。看到他的眼眸,令我大为困惑,倒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我当然不知道,此人就是和我春风一度的骆维森。如果用强也算是春风一度的话。我更不知道,昨天晚上,再我离开之后,事情更有戏剧性的一幕。我不知道,那个时候,许颜和父母吵架了,一气之下,来酒店干起了夜间服务员的工作。我走的时候,没把门关好,不知怎么地,房门又开了。
许颜以为客人需要什么服务,就端了个盘子进去了。没想到,当她打开灯,看到昏沉睡去的骆维森,大骇。她以为是精子库捐精的姜豹。沉思片刻之后,许颜便开始翻起了房内骆维森的文件包,了解了一番后,她就将房门一关,脱下了衣服,躺在了骆维森的身边。
从那个时候起,骆维森就认识许颜了。然后就一直以为许颜的孩子,是他一夜放荡后的私生子。其实,那一晚,也算不得他放荡,是他被伯父骆景行下了药,神志控制不了自己的本能。骆景行是叫了一个应召女过去的,还预付了钱,但这女人不知怎么回事,爽约没来。结果,就弄成了这样。
其实在这之后,相隔两个月,我和骆维森又见面了,地点是在我的学校。只是,学校礼堂人多,我作为临时服务员拉来凑数,懵懵懂懂的,我没刻意留意贵宾席,显然骆维森也没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