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是小默吗？”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呼吸声也逐渐大了起来。
    电话这头的我微笑着，我说：“先生，我不是小默。”
    他似乎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继续说着：“小默，小默，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呢？”
    我没有再打断他，我想他肯定有他自己的故事需要倾诉，要不然绝对不会拨到我的电话，不论我是不是小默。
    他说他和小默曾经是一对非常恩爱的情侣，他们许下诺言，共生共死。
    一年前，他是一个修车工人，而小默虽然算不上是一个千金小姐，但家里的条件却也比他好了几倍。
    那天他照常工作照常修车，却远远地看见一个满脸焦虑的漂亮女孩，她伫立在阳光下就像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他看得有些慌神，心跳也莫名地加快。女孩很快走了过来，求他帮忙把陷在大坑里的车子拖出来，他一口答应了，喊了人帮女孩拖车，忙碌了几个小时，车子成功被拖了出来，女孩非常感谢他，并告诉他，她叫赵默。
    以后的几天，因为赵默车子的修理问题，他们的往来变得越来越密切，他故意把车子修理的很慢，目的只是为了多见她几眼，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起初的日子就像大多数情侣一样很甜蜜，在她们交往了几个月后，赵默提出要带他去见她的父母。他很高兴，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新衣服去见赵默的父母，但哪知道她的父母在得知他的工作后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还把赵默关在家里，不让他们见面。
    没有了赵默的日子他变得很颓废，整天借酒消愁，不务正业。但在一天夜里，他突然接到了赵默的电话，赵默哭着问他，还记不记得他们共生共死的许诺，他说记得，永远都不会忘记。于是他们约定好第二天的早上，两个人在本市最高的大厦顶楼见面。既然生无法在一起，那么死了或许就可以达成心愿了吧。
    但第二天，她如蝴蝶般从大厦的楼顶飘了下来，而他却独自活了下来。
    “都是因为我懦弱，我没用，全都是我的错！”他在电话那头像个孩子一样哭出了声。
    我轻轻叹了口气，我问他：“是你临阵脱逃了吗？”
    他用沙哑的声音回答我：“说死很容易的，每个人都会说，但当你真的要去面对死亡的时候，难倒不会感到恐惧吗？所以那天我犹豫了，我想如果我不去，我们两个人都不会死，我有意晚了几分钟赶到那里，却正好看见那如蝴蝶般轻盈的身影。”
    “小默，小默，你能理解我吗？”他对着电话里撕心裂肺地吼着。
    我仍是微笑着，我说：“先生，我真的不是小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我又听见了他沙哑的声音，他说：“哎，其实我知道你不是小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