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东西终将逝去,唯有记忆留存于心。
黄昏之前路明非和绘梨衣到达了位于四国西南端的小镇,海水起伏潮声舒缓。绘梨衣和路明非一起慢慢的沿着小镇前行,他们看不见海但是能听得见舒缓的潮声,这是绘梨衣没有见过的大海,她见过的大海凶恶残暴,小山一样的浪隆起然后炸裂。
他们在小巷子里钻来组去,绘梨衣看着周围的世界不停的说すごい(好厉害),路明非就站在旁边像是长兄看着最小的妹妹,他们跑着赶上最后一趟观光电车,车厢里空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个人,绘梨衣问:“sakuraは日本人ではないでしょう、どうしてこんな美しいところを知っていますか?(sakura不是日本人吧,怎么会知道这么好看的地方呢?)”路明非笑了笑回答:“日本のドラマを見たことがあるんですが、中にはここを取る景色があります。(我看过一部日本的电视剧里面有取这里的景色。)”“じゃあ、どんなドラマですか?(那,是哪部电视剧呢?)”绘梨衣追问。路明非接过小本子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東京ラブストーリー。(东京爱情故事。)”
绘梨衣乖巧的点点头,路明非又笑了笑,无论后来的路明非有没有过来,真是的路明非也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与所有人都不一样,把自己装成贱贱的衰小孩又怂又软甚至还有点傻白甜,但是小白兔只是伪装……他终究是一条龙,血之哀在他身上最浓重所以他只能不去想不去看不去碰。绘梨衣……大概也一样吧。
路明非用手帕把绘梨衣的眼睛蒙上:“解けてきれいな景色が見える。(解开之后会看到很漂亮的景色)”
绘梨衣听话的把手放到路明非手里。
他们在山道上慢慢前行。
“取り外すことができる(可以摘下来了)”路明非按住绘梨衣的肩膀,他们站在山崖上向前半步都是深渊。
绘梨衣解开手帕,夕阳灿烂如血映入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巨大的日轮已经快要沉入海面,海水在黑色的海崖上拍碎,数以万计的珍贵林木在脚下铺展摩天轮的影子在上面起伏,风一起所有树木都像波浪一样起伏不定,苍红色的林涛看上去那么漂亮。海边的慢速列车驶过这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
绘梨衣静静地看着夕阳,她低头在本子上写:“世界は優しい。(世界很温柔)”
路明非点点头问:“昔、世界はどんな様子だったと思ったの?(以前你觉得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蛇の群れが守る宝石は、はるか遠く、きれいで、危険です。(蛇群守护的宝石,很遥远、很漂亮、很危险)”绘梨衣写。
路明非笑着和绘梨衣闲聊,他告诉我这个世界很大很漂亮,却不愿意将悲运的未来宣之于口。
“私はこんな世界が好きです。(我喜欢这样的世界)”绘梨衣写,夕阳已经快要完全落下她瑰红的瞳孔越来越暗淡,她抱着轻松熊继续写,“でもこの世界は私のことが好きじゃない。(但是这个世界不喜欢我)”绘梨衣垂着眼睛像是一只做错事的猫,她在小本子上奋笔疾书。
“私はsakuraに迷惑をかけても迷惑をかけました。(我给sakura添麻烦了也给别人添麻法了)”
“私はわがまますぎると家から出てくる。(是我太任性了一定要从家里跑出来)”
“私はとっくに帰るべきだ.でも嬉しい。(我早该回去了……但还是很高兴)”
“ここはとてもきれいで、最初の日にここに来ることを知っています。(这里很漂亮,早知道的话第一天就会来这里)”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谢谢)”
“いいえ。(不是)”路明非打断她,他的眼睛里瑰丽的金色流转。
这个世界是那么大,全世界有整整60亿人,可是对你来说他们只是名字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世界上有那么多城市可是你没到过就不是你的城市,你没去过的地方对你来说只是一个一个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名字,你看过的世界多大你的世界就有多大,每多一个朋友你的世界就会大一点你也就活的更明白一点……
最后,路明非看着绘梨衣眼睛里压抑着惊涛骇浪:“あなたは私の友達です。誰があなたが好きではありません。世界があなたのことが嫌いなら、世界は俺の敵だ(你是我的朋友,谁不喜欢你就是和我作对。如果世界不喜欢你的话,世界就是我的敌人了)”
这句话是那么阴冷那么嚣张,为了在乎的人他从来不惜一切。
路明非和绘梨衣隔着车窗对视,绘梨衣盯着路明非路明非微笑:“私たちはまた会える,お利口さん。(我们还会再见,乖乖的)”而他最后一句话还是说出口:“私の真名は道の明言だ。忘れてはいけない(我的真名是路明非,不要记错了)”
列车开动。
路明非在公用电话亭里给源稚生打电话,他懒得多说什么只是通知。
还给了车然后回到情人旅馆,路明非走进房间开灯:“去吃夜宵么?”
房间里的两人:“……”
最后恺撒叹气:“这么有恃无恐?”
路明非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如果你们真的要动手的话根本就不会在这里等我。”而是在外面趁着我进来直接扫射。
“好吧,我们确实没有想要动手,后街有一间24小时营业的拉面店,走吧。”恺撒说。
楚子航全程冷着脸一言不发,路明非拽住楚子航的胳膊:“走吧走吧,今天和绘梨衣逛久了还真有点饿了。”
三个人宵夜完回到高天原,恺撒的忠实拥趸三笠女士还在等候,然后他们就遇见了芬格尔。
他乡遇故知——废柴。
路明非哀叹,现在三个人都穿的闪闪发光骚气的不行,还好路明非走的是纯洁路线比较保守不然很有可能节操不保……说起来他诱惑的还不止女性顾客还有右京,能忍到现在也算是自制力非凡了。
风间琉璃暴露的时候路明非愣了一下忽然开始笑……跟抽风了一样。
于是源稚女被吓了一跳一脸懵逼表情很是惊悚。几个人都用一种“陪小姑娘出去几天怎么就疯了”的表情看着路明非,路明非笑够了之后歪在楚子航身上:“稚女你知道同人这个东西吗?”
前世的时候源稚生和源稚女双双死去的事情被传开,学院里的小姑娘们一下子童心大发写了很多同人,其中源稚女扮演的角色从来都像是女孩子还可以哭哭啼啼等等,甚至有人还画出了插图,路明非在伊丽莎白的强烈要求下看过一点弄的路明非一想到源稚女就自动带入……脑补要不得啊。
神经病笑完了就该谈正事了:“首先我很高兴你会说中文……如果谈合作的话我希望我只负责狙击之类的,近身不是我的长项。”楚子航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还靠在他身上的路明非,看身材确实不是长项……和能使用剑御的人比什么近身呢,准备被万箭穿心么?
恺撒看上去在加图索家已经混出来了根本不在意路明非的偷懒,不过风间琉璃表示否定:“路君只是想要避开我们吧,你并不擅长说谎。”“可是没人比我更擅长狙击了。”路明非眉眼弯弯,“几位师兄都比较适合冷兵器,但是我最擅长的还是热武器。”
众人讨论完毕接受之后源稚女忽然问道:“路君在用餐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王将,对这件事你有什么意见么?”
路明非拿了一个炸虾天妇罗:“没什么意见,我见到他做得第一件事是扇了他一巴掌可能打掉了几颗牙,总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就是ばか野郎。”
除了还在喝面汤的芬格尔以外的三个人都沉默了。最后恺撒问:“你……是怎么走掉的?”路明非嘿嘿一笑:“爆血来一下就可以了。”
这下芬格尔也抬头了:“师弟你刚刚说什么?!”
路明非咬了一口天妇罗:“放宽心,我只是血统优势而已,爆血这种燃烧生命的事情跟我怎么可能有关系。”
几个人松了口气,不过在听到风间琉璃对王将的描述之后有不由自主地惊悚起来……听他的描述这个王将根本就是恶鬼一样的东西……
可是路明非忽然抬起头:“你还是太懦弱了……如果是我的话,”他的眼睛里赤红的血色再次翻卷着涌了上来,语气就像是预备着磨牙吮血的魔鬼,“如果是我,我就见他一次,杀他一次。”
那双眼睛里森寒的杀意刹那间席卷了正盯着他眼睛的源稚女,森冷的寒意从神经攀爬而上,就像是毒蛇冰冷黏腻的身体贴着身体爬行,剧毒的獠牙擦着皮肤而过。
不过下一秒路明非的眼睛再次变回了黑色,他低头继续吃天妇罗但是那淬了毒液的语言仍然像是蛇类一样盘踞在隐秘的角落。
尽管他们迅速略过了这里去讨论别的细节,但是那种寒意还是久久不去。
他忽然觉得,路明非其实是和魔鬼一样的东西,哪怕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对他而言也不过是鬼而已。
和这种东西成为敌人却没有做到斩草除根,这大概是赫尔佐格犯的最大的错误,这个错误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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