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动静了,大家点燃自己带的衣服料子分散开,不管是谁,只要瞅准机会就把衣服扔过去,然后趁乱把方星然带走!”
“是!”
薛子晨几人还在远处的安全地带等待着,距离远又有浓烟遮挡,纵使拿着望远镜也看不清别墅的情况。
“……嘀铃……嘀铃……嘀铃……”
“好像有什么动静。”侦探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远方,竖起耳朵听着。
助理也薛子晨也受侦探的动作影响,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苍茫夜色。
“那一闪闪的,好像是灯吧?”助理指着遥远方向的微弱光芒,说道。
“是警车!”侦探回神,惊到。
薛子晨也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警车,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吗?是消警还是救护车?”
“好像都不是,听节奏,是刑警用的那种警车。”侦探判断道。
而此时,在别墅的方向,除了火光和浓烟,终于有了别的动静。只听一声声的怒喝遥遥传来,期间还夹杂着杂乱的指挥声,看样子两方已经正面对上了。
“怎么办薛总,万一那些警察是冲我们来的怎么办?”助理有些慌乱。
“什么怎么办,我们是经过这里看见火光来救火的,那些绑架的人见到警察难道不比我们更害怕,见到警察来了他们早就逃跑了,还能指摘我们什么。”薛子晨镇定道。
“是,薛总说的是。”助理见上司这么镇定,心里顿时安心了许多。
但其实,薛子晨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胸有成竹,左边是正进行到关键时刻的营救,右边是不知道什么目的而来的警察。又是绑架又是火光的,说不定就会别带到警局里盘问一番,到时候他还有机会从方星然的口中套出话来吗。
薛子晨此刻,只盼望着自己的人能快一点得手,然后大家都快一点逃离这里,给他一个能和方星然独处的机会,问出他想问的事。只要问出了答案,哪怕方星然被带走,哪怕他们被查出纵火,对他来讲都不再是威胁。
“……嘀铃……嘀铃……”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
薛子晨感觉手心里的冷汗越来越多。
“站住!”
“拦住他们!”
“扔火!”
“不能让他们走!快追!”
杂乱不已的人声从火光的方向越来越近地传来。
“听动静,是得手了吗?”助理猜测。
薛子晨心头狂跳。
“快!快!”
“快跑!扛着人快跑!”火光映衬之下,遥遥看见一帮人扛着什么东西,正往这里奔跑过来。
没错,是得手了!
“快!一人一辆打开门上车!人一到我们开车就走!侦探你熟悉地形,你在前面带路,能避开警察就尽量避开!”薛子晨紧张又激动地慌忙下令道,说完率先就上了一辆车,手疾眼快地启动了车子。
上车不过十几秒钟,前去营救的人已经扛着人跑到了眼前。
“扛着方星然的人上我的车!其他人上另外两辆,大家快走!”薛子晨冲着回来的人厉声喊道。
紧接着,一个蚕蛹一样的东西就被扔到了车上,那个扛着方星然的保镖也跟着上了车,随着“砰”地一声关门声,薛子晨踩下油门,霎时,车子便如离弦的箭一样疾驰而去。
“他们跑了,怎么办啊!弄丢了人我们怎么跟单衡交代啊……”薛子晨在车驶远的前一刻,听那追来的几人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切瞬间都豁然开朗,原来是战奕控制住了方星然。
薛子晨开着车看向后视镜里的人,女人被宽布条裹成了一个蚕蛹装,保镖灰头土脸地,正在帮女人解绑。那么想必,他和方星然曾经的交易,战奕也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呜呜……”方星然喉咙里呜咽着。
“别哼唧了,我是薛子晨。”薛子晨在别墅区的杂草丛里行驶着,说了这么一句。
方星然顿时就安静了,哪怕是保镖帮她撕开了粘住嘴的胶带,她也没有说出话来。
“……嘀铃……嘀铃……”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这段时间在外面过得很逍遥嘛方星然。”薛子晨一边紧张地跟在侦探的车后,一边状似悠悠然说道。
方星然自己全身都还被裹着不能动弹,受制于人她也不敢嚣张,只谨慎开口,“是啊,进了监狱才知道自由的珍贵,能在外面自由地行走,对我来说很难得。”
“你既然知道自由的不易,那为什么出狱之后不曾联系我,要不是我发现异常去查了查,还不知道要被你隐瞒到什么时候呢。”
方星然没说话。
“看见那些越来越近的警车了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很害怕警察吧,你的保外就医并不真实,万一被人有心人揪住,保不齐你马上就又要回到监狱里了。”薛子晨温柔的威胁道,“像我这样热心的人,其实很愿意推你一把的。”
方星然顿时睁大眼睛,“你要把我再弄回监狱!”
“对于一个不守契约、不肯听话的人,我留着你有什么用?”薛子晨云淡风轻。
正在此时,前面领路的车蓦然停住,薛子晨也猛地一个刹车。
“薛先生,警车已经在前面了,我们还要继续逃吗!”侦探从车里探出头,“我们这样慌忙地走,让警察看到了只会认为我们做贼心虚,他们再分出警力来追我们,这样一来后面的事只会更麻烦啊!”
薛子晨胸口的心跳砰砰跳得前所未有的快,他看向警车的方向,又看了看车后的方星然。这样高压的前后夹击之下,他几乎没有时间思考,来回在警车和方星然之间看了两圈,他迅速做决定,“保镖下去坐其他的车,告诉他们原地不动等警察来!”
“是薛总!”保镖不敢怠慢,立刻下车去了侦探的车上。
车厢里一瞬间只剩下薛子晨和方星然两人。
“方星然。”薛子晨扭头看着身后的女人,“警察马上就要来了,你如果不想断送你的自由,现在立刻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嘀铃……嘀铃……”警车的警笛声越来越大。
方星然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看了看车外逐渐逼近的警车,整个人也处在了前所未有的高压之下。她的脑海什么也思考不了,只知道紧张,只知道她稍有不慎就又会回到那个没有自由的监狱里去!
“我……我……”可是为什么,感觉薛子晨的话中有哪里不对。
“快告诉我!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薛子晨拔高声音又厉声问了一遍!
脑海里被这声音激地“嗡”的一声,答案不经思考脱口而出,“是战奕!”
薛子晨脑子里“轰”地一声,就像一颗原子弹在脑海中爆炸,把他整个人炸地炸都不剩了。
方星然刚才说什么,是战奕?那个迷奸方沐沐的人是战奕?!
“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说错了!”薛子晨不可置信地惊呼。
战奕的名字一说出,后面的事顺理成章地就容易出口多了,方星然和盘托出道,“我没有口误,就是战奕。我和我妈妈原本的计划,就是要在你的婚礼上找一个最恶心最不入流最丑的男人,用迷药迷倒了然后送到你的婚房里面去玷污方沐沐。
我先迷晕了方沐沐,然后又去给那个选定的男人送放了迷药的酒。可是中间出了差错,那杯酒没有送到选定的那个人面前,而是被战奕给喝了。时间紧迫,我们也来不及再找别的男人,于是就将错就错地把战奕送到了你的婚房。”
薛子晨脑海里“嗡嗡”地直响,是战奕,那么,那个他看到的小孩是战奕的孩子?
天呢,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意外太巨大,这惊喜也太巨大,惶惑和兴奋同时盈满了薛子晨的心扉!
他惶惑的是,他爱的方沐沐,怎么可以和战奕早就上床了,他们两个怎么可以最后还结了婚?自始至终他又是什么,这两个人幸福了,他受的那么多心理折磨又算是什么?
他兴奋的是,方沐沐的孩子还活着,而且孩子的父亲还是战奕,这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操作为,方沐沐在新婚夜和战奕通奸生下孽种?亦或是,战奕看上了方沐沐的美色,于是勾结方星然迷奸了方沐沐,战奕就是个披着华丽外皮的迷奸犯?
这不是拂晓那种坑蒙拐骗,随时会被揭穿的假丑闻。有了那孩子的存在,一切说法就会顺理成章,只要能坐实,他甚至能把战奕给弄到牢里去!
“……嘀铃……嘀铃……”警车的警笛声已经近在眼前。
独处的时间被压迫到了极致,决定也只在瞬间做出,薛子晨坚定地看向后座的女人,“方星然,你的保外就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随时都有被戳穿的危险,被戳穿之后你还是要回到监狱里,还是要一直在监狱里坐牢坐到死为止!我现在有办法让你提前出狱,只要你肯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