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要我抢在谷景霆之前拿下那个订单？”秦凯南看向风以樊。
    风以樊挑了下眉，点头道：“正是这个意思，眼下这个订单是谷氏今年至关重要的一环，谷氏已经将所有资金汇聚到了一起，只等这个合同签署。”
    “这个合同一旦签订，谷氏财团最迟明年年初将跻身于世界财富排行榜前三十名，如此打开欧美国外市场就是手到擒拿的事情了。”
    “一旦谷氏的资本开始爆炸式增长，您产业中最有竞争力的外贸行业将收到重大冲击，当竞争力不复存在，以后我们就要夹着翅膀做人了。”
    风以樊的表情严肃极了，他嘴里冒出来的一些专业术语足够让秦凯南的信任天平开始动摇。
    曾几何时，秦凯南是最信任他的，在某种程度上是最相信的。
    可是秦凯南没有办法让自己真的忘记，忘记风以樊身上的烙印。
    现在他不确定风以樊身上的“烙印”是否开始出现裂痕，他已经发现在他脑子里的东西。
    那是秦凯南用来“烙印”风以樊的存在。
    “凯叔？”风以樊一语惊醒了陷入思想泥沼之中的秦凯南，风以樊接着问：“凯叔，这件事你怎么想？”
    秦凯南看向风以樊的眼睛，他的深眸一如既往的深沉，看不出杂质，更读不出什么。
    秦凯南大概永远都无法忘记第一次对视这双眼睛的场景。
    那是一双少年人独有的清澈，充满倔强的眼神。
    他救了他，又将他扔到荒无人迹的地界任他自生自灭，他暗中观察他的动向，老天竟开玩笑的让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没有记忆不会说话的“哑巴”。
    就连他的俊美的外表都剥夺了去。
    秦凯南开始相信一件事，那就是老天在帮他惩罚。
    是老天给他的机会，父债子偿，谷鸣威欠他的，让他的儿子谷英霆来还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就这样，十年前的一天，这个世界从此真正没了谷英霆的身影，多了一个叫风以樊的人。
    秦凯南将他豢养，为他所用，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十年弹指一挥间，当秦凯南以为一切都不会再有变化的时候，命运却又开始恶作剧，没有任何防备和预期的情况下，竟然和谷家有了交集。
    更没想到的是，有一天真正的谷英霆竟然会有以他的名义跟谷景霆针锋相对。
    亲兄弟，在商业战场上要进行厮杀。
    秦凯南想到这里心里不免一阵暗爽，他想看到谷鸣威痛不欲生的样子，就算到时候风以樊身份暴露那又如何？
    这对他们谷家来说才是痛彻心扉的。
    对谷鸣威来说未尝不是切肤之痛，最疼爱的长子“认贼作父”跟亲生手足残杀，到时候在风以樊的操作下，他又能重伤谷氏财团，这简直是“一石三鸟”的大好事。
    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怕这次错过，就不只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了。
    秦凯南打量着站在自己跟前的风以樊，他知道，就算自己有时间和耐心等，风以樊也没有时间和耐心等下去了。
    这是风以樊答应秦凯南给他办的最后一件事，从此过后他便自由了。
    现在的风以樊早已经不是十年前可以任秦凯南掌控的风以樊，秦凯南心知肚明。
    “如果按你说的做，抢在谷氏前头拿下订单的胜算有多大？”秦凯南微眯起眼睛，轻声问。
    风以樊沉思了一下，又文件袋中抽出另外一份合同放在秦凯南的面前。
    “这是我做的计划表，有详细的说明，凯叔你可以先看一下。”风以樊向来是严谨的，纸上谈兵从不是他的风格。
    “我估算了您名下所有产业的价值，在这方面跟谷氏确实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但是在另外一方面，谷氏绝对不是您的对手。”
    “你是说现金流？”秦凯南问道。
    风以樊点头，“是，谷景霆哪怕对您有一份的忌惮都是因为您手中大量的现金流。”
    “谷氏财团之所以商业版图能扩充到那么大跟他们的经营模式息息相关，他们的投资遍布各个行业，大多数却是被套牢的，虽然不否认被套牢的生钱能力，但是在商业背书的时候，无疑现金流可要比数据更有吸引力，就像空头支票和有效支票那样的道理。”
    秦凯南仔细看了风以樊做的商业计划书，风以樊话毕他也看完了。
    现在，就等他的答复了。
    秦凯南以前都是以大博小，现在是以小博大。
    这一次要是赢了下来，秦凯南将成最大赢家。
    只要这次狠狠打击了谷氏，以后秦凯南便不忌惮了，谷景霆就会忌惮秦小越，秦凯南深谙资本的力量。
    对于谷景霆这个资深商战操盘手来说，更是。
    风以樊好似看穿了秦凯南的心思一般，说了句：“如果这次成功，以后小越在谷景霆面前就好开口说话了，只是……”
    “只是什么？”秦凯南敏锐地追问。
    风以樊叹了一口气说：“只是小越向来单纯天真，她要是知道我们这么做不知道会如何想，毕竟她可是非常喜欢谷景霆。”
    “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我们这么做才是真正为她好！”秦凯南提高分贝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谷景霆是怎样对她的，要不是小越非跟他不可，我早就废他了！我的宝贝女儿被他如此轻贱！”
    “那……凯叔你的意思是同意了？”风以樊抓到秦凯南说话的重点扬声问道。
    秦凯南斜睨他一眼，拿起一根雪茄，风以樊眼疾手快帮他点燃。
    秦凯南沉默地吸着雪茄烟，直到这根雪茄燃尽后狠狠按灭在烟灰缸中。
    他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他的个人章，以及一份新的委托代理书，在签名处大笔一挥写下“秦凯南”三个字。
    “给你，这件事交给你全权去办，我答应你的我记得，你答应我的别忘了放在心上。”秦凯南将他的章印以及刚签署的委托代理书交到了风以樊的手上。
    “明白，凯叔。”风以樊双手接过，“我一定不辜负您的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