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风以樊对秦凯南来说还有一些价值,那么这些价值大部分是因为秦小越的存在。
如果不是秦小越对他那么在乎,或许风以樊早就成为秦凯南的一枚棋子。
不是风以樊多心,关于这一点,风以樊和秦凯南两个人心知肚明。
那年,秦小越十三岁,风以樊陪伴左右一直照顾着秦小越。
这天晚上秦小越突然发烧,深更半夜又住在郊区的小木屋里,风以樊声带尚未恢复,司机又不在,风以樊背起秦小越就往外跑。
从小木屋到公路上,足足有五公里,秦小越直接被送进了急诊室。
高烧四十一度,差点烧坏脑子,医生说幸好送来及时,再晚一点体温持续攀升就有脑膜炎的可能。
秦凯南赶到的时候,秦小越还没有从急诊室里出来,风以樊累过头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秦凯南上来二话不说便是一个巴掌,生生地将风以樊扇倒在地,眼冒金星。
“你怎么照顾的小越?竟然让她进了急诊室!”秦凯南火冒三丈,恨不得当场将风以樊抽筋剥皮,拆骨喝血。
那个时候风以樊尚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秦凯南就在医院的走廊上用尽最难听的字眼,最戳心的话语攻击他,风以樊就好像一只流浪的猫狗,唯一不同的是不会摇尾乞怜。
“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恨我吗?要不是老子你能活到今天吗?”
风以樊扶墙堪堪站稳,秦凯南又一次冲了过去,就在这时,秦小越从急诊室里推了出来。
风以樊这才逃过一劫。
最后,误会被解开,秦凯南拉下脸来跟风以樊道歉。
从此风以樊便知道了自己在秦凯南面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没有秦小越的依赖,或许他风以樊不会在秦凯南面前存在这么长的时间。
不管怎样,秦小越是秦小越,秦凯南是秦凯南。
秦小越自始至终都将风以樊当做亲哥哥一般的亲人存在。
不知道秦小越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得知风以樊脑子里长了东西顿时就炸锅了。
刚刚到学校报到,行李都没有放下便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一进门疯了一样四处寻找风以樊的身影,“哥?!哥你在吗?”
秦小越急得都快哭了,一想到风以樊的病心里便跟打鼓似的,好害怕。
这种害怕的感觉再往前追溯可以追溯到秦小越十二岁那年,那一年是秦小越母亲离开的日子。
母亲离开后的日子,秦小越整个人跟自闭了一般,不与人说话,人也渐渐消瘦起来。
直到风以樊的出现,从那以后风以樊仿佛代替了秦小越母亲的位置,除了留学到美国的那几年,秦小雨几乎长在风以樊的后脚跟上。
秦小越早就把风以樊当亲哥哥了。
“哥!樊哥,呜呜呜……”秦小越喊着喊着便哭了起来,一想到要是风以樊会有个三张两短,秦小越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瘫坐在客厅的地板上。
风以樊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一出来便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哭得正起劲的秦小越。
“小越?今天不是去学校报到吗?怎么坐在这里哭上了?”风以樊不知所以,看着秦小越问。
秦小越抬头看见风以樊,眼泪挂在脸上就停住了,哽咽地哭喊出一句:“哥……”
风以樊将手里的毛巾随手一扔,快步走到秦小越面前,急切地问:“怎么了,小越?你有事跟哥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秦小越闻言放声一哭,挂在了风以樊的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道:“哥,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哥,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秦小越哭得一抽一抽的,风以樊好不容易才听清楚她的话。
“好了,别哭了,乖,听话。”风以樊温柔地帮秦小越擦着脸上的泪水,扶着秦小越坐起身来,又安慰道:“谁告诉你我有病了?别听人瞎说。”
风以樊还不对秦小越说实话。
“哥,你别骗我了,我知道……我爸……我爸他都告诉我,说让我这些天好好照顾你……”秦小越抽抽嗒嗒,眼泪止不住地又往下掉。
风以樊先是错愕,很快又明白过来。
“我不去上学了,我就在家照顾你,陪着你……”秦小越抱着风以樊的胳膊不撒手,风以樊看着秦小越患得患失的可怜模样有些动容。
秦小越虽然平时没少给他惹麻烦,可是秦小月对风以樊的这份真心,是多少麻烦都磨灭不掉的。
“傻瓜,你是不是怕我死?”风以樊笑言道。
“呸呸呸!不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秦小越立马打断风以樊的话,握住他的手在桌子敲打了好几下。
“你在哪里学的?”风以樊神态自若,跟个没事人一般,湿漉漉的头发顺着发丝滴下水来,落到秦小越的脖子上,一凉。
秦小越见状二话不说起身直奔自己房间拿上干发帽就给风以樊戴上。
风以樊欣慰地勾起嘴角,秦小越看着风以樊嘴角的笑意愈发倍感辛酸,帮他擦头发的手都轻柔了许多。
“以前我妈妈说一些不吉利的话我就哭,妈妈就用手敲敲木头,就说不灵了。”秦小越说着勾起额回忆,眼角愈发湿润。
秦小越此时的感受风以樊可以体会,他见过秦小越最脆弱的模样。
“秦小越。”风以樊抓住秦小越手,柔声道:“你别瞎想,我还不会死,我没那么容易死。”风以樊笑着说道。
风以樊明明说的是安慰的话,可是秦小越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你怎么又哭上了?你是不是傻?”风以樊突然心疼起来。
“你是不是骗我的?”秦小越声音越来越硬,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是不是故意说这话来安慰……安慰我?如果不是我爸跟我说……你是不是都打算一直瞒着我一直进手术室?”
风以樊笑得更开心了,就好像刚跟秦小越开完玩笑一般,他淡淡地说道:“没有打算瞒你,只是没有想好怎么跟你说而已,傻瓜。”